楼上,江寂把苏以筠带到书房,指了指那些书所在的位置。
    书架很高,四面墙都是书架。这别墅区是比较老的了,有一些年份了。
    以前的房子都修得很高,得三米多。
    最高一层的书架,甚至还需要用到梯子。
    苏以筠本不矮,奈何那书架太高了。
    努力踮起脚,手指尖伸直了,也才刚刚能够碰到。
    身后有温热的躯体靠近,却灼得苏以筠直觉得后背发烫。
    江寂替她将书取了下来。
    “这本?”
    “还有那几本。”苏以筠一一指着。
    她现在退都不能退开。
    江寂拿书的时候,一只手从她身侧伸出手,撑住了书架,另一只手替她拿书,将她整个人给圈在了他的包围圈。
    她就算是微微一动,都不可避免与他的身体接触。
    江寂替她将最后一本书拿下来,看到苏以筠的耳朵,秀气的耳朵,染上了绯红,是冷的么?
    整个屋子都开了暖气,应该不是冷的,那就是害羞的?
    苏以筠人淡如菊,她也会害羞?
    因为这个认知,让江寂的内心不由雀跃,什么在蠢蠢欲动。
    他低下了头,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后肌肤。
    微凉的唇,让苏以筠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个江寂搞什么呀,不知道这样很暧昧吗?
    “苏以筠~”
    他喊她的名字,也是连名带姓,但声音温润轻缓,不疾不徐,轻松掌控全局。
    “嗯?”苏以筠应道。
    话音刚落,江寂已经低下头来,让她的头偏过来,就这样,她仰着头,以这样的姿势,被江寂给吻上了。
    他吻得很急,一开始。后面,就开始吻得不紧不慢,温柔地,细细的品尝着,像是品味着上好的美酒,吻得苏以筠头晕目眩。
    手上抱着的书,就这样啪的落在了地上,却没有人管了,也没有惊动这热吻的两人。
    待两人分开的时候,江寂清冷的面容,已染上了无比的丽色。
    “苏以筠,以后跟我结婚,好不好?”
    话脱口而出,苏以筠愣了一下,然后微眯了眼,笑容浅淡又美好。
    “好啊。只要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
    随意的一句闲谈,两人就定下了婚约。
    苏以筠知道江寂不作戏。
    就如那天,明明是一场游戏,一般人都不会当真,偏偏江寂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却是当真了。
    *
    到了饭点,江老太太欲言又止。
    江老爷子愤愤地道:“不回来?都告诉他阿叙和秋竹要回来,她仍然不回来?天下有这样狠心的母……”
    “你别说了!”江老太太制止道。
    俞子叙却在此时抬起眼,说:“外公外婆,没事,真的没事。见或者不见,又有什么关系。我跟她,到底是没有母子情份。这些年,我都习惯了。而且,我现在有阿竹了。”
    说完,俞子叙看向宋秋竹,宋秋竹立即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她总算明白,江老太太要说的是谁了,是江傲柔吧。
    为什么不来见俞子叙呢。
    过年了,却因为俞子叙过来,江傲柔又避开。
    这世上,真的有这样形同陌路的亲子关系。
    宋秋竹的心一痛。
    每个孩子,都曾盼望过爸妈无条件的爱着自己。不管父母是贫穷贵贱,在孩子的眼里,自己的爸妈是世界上最好的。
    俞子叙说没事,不在意,那也是经历了无数次的失望,才这样的吧。
    吃了饭,又坐了一会,大家各自散去。
    宋秋竹跟俞子叙坐在车上回风苑。
    “明天我们去你爷爷奶奶那里。”
    “好。”
    “我们家也没有多少亲戚,平常不是过年的时候就经常走动,所以过年的时候,也不用特意过去。礼物年前都送到了。阿竹,爷爷奶奶那里去过之后,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风胜集团初七就得开工。届时他也要出席。
    真的有一种想把工作放下,就整天陪着宋秋竹的冲动。
    可是放下工作,到时他又拿什么来养宋秋竹?
    他要强大到无懈可击,才能够完全的将宋秋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你呢,阿叙,你想去哪里?”
    宋秋竹俏皮地反问他。
    方平在前面开车,宋秋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过去,仍然是莹白动人。
    尤其那一双眼睛,就像黑夜中最亮的星。
    俞子叙没忍住,又凑过去,在宋秋竹的红唇上轻啄了几口。
    “想去滑雪么?冬天可以去滑雪。或者,我们去你留过学的地方看看。”
    “滑雪可以啊。阿叙,我想看看你上学的地方。”
    宋秋竹认真的说完。
    想走过他曾经走过的路,好像就能把错失的岁月给弥补回来,这种遗憾从认识顾安荷后就一直有了。
    “好。”俞子叙的唇角勾起。
    “先带你去看看我的幼儿园,然后是小学,初中,再然后,是大学。”
    宋秋竹奇道:“为什么没有高中?”
    俞子叙眼眸深远,显然陷入了沉思。
    “我没上过高中,就连大学,也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
    他以前的学习,除了俞老爷子把关,就是请来各名校的老师,在老宅教他。
    他十六岁就已系统学完商学院的所有课程,十二岁,就在公司里实习,学习加实践。
    宋秋竹听了,不由有一些心疼。
    她想起了那个十一岁就拿到大学毕业证书的孩子。
    十一岁,本还是无忧无虑的青春期,跟着同伴打打闹闹,一些小事就能雀跃不已。
    可是他和俞子叙一样,本来的成长轨迹被改变了,过早的进入了成人的世界。
    “阿竹,觉得我很可怜吗?我是不是很可怜?”俞子叙声音放柔了。
    方平无语,觉得没脸看了。
    强大的俞子叙,居然示弱?在夫人面前示弱?
    那样子,就差说,我这么可怜,你该多疼我点,多爱我点啊!
    夫人,别上当,都是套路。
    宋秋竹却伸出手,握住了俞子叙的手。
    是啊,别人都看到了俞子叙的风光无限,却没有想过,他也曾是一个弱小的孩童,也曾是一个渴望父母疼爱的孩子。
    没关系,以后有她爱他,全心全意。
    “嗯。阿叙,以后有我。”
    温馨的气氛在车里蔓延开来。
    俞子叙看着宋秋竹,眼里的柔色,像是要溺出水来。
    回到家里,天色也不早了,俞子叙虽然没出去应酬,但也有公事上的事情要处理。
    国外的公司,并不过农历新年。
    俞子叙在书房打开可视视频,跟对面的高管开着会议。
    俞子叙结婚的事情,国外的高层并不知道。
    是以,俞子叙在开会,宋秋竹轻手轻脚的端了一杯茶过去,虽然只是在视频里晃了一下,对面的人都集体失语。
    聊天的话题瞬间变了方向。
    “你已经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的夫人长得真好看,真漂亮。”
    他们说的是英语,宋秋竹会三门外语,英语自然也是娴熟,听到最后一句,她微微一愣,刚刚她是不是添乱了?
    还在思考间,俞子叙向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宋秋竹刚走近,俞子叙就将宋秋竹拉着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阿竹,跟他们打一声招呼。”
    宋秋竹笑盈盈的用英语问了好。
    那边的人笑得有点夸张,热情洋溢得,呃,让人招架不住。
    ……
    宋秋竹去楼上洗好澡,坐在床上看书。
    她看的是本专业的书。
    她的头发也吹干了,此时自然的垂在身侧。
    房间里光线明亮,她坐在灯下,无限温馨和美好。
    俞子叙开完会上来,走到卧室门口,看到的这一幕就是这样。
    胸膛里被什么填满了,热辣辣的甜蜜蜜的感觉。
    忙完了,知道有一个人会等着你。
    去公司上班,知道下班回家,有一个人在等着你。
    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远行出差,会有一个人告诉你,注意安全,说着,早点回来。
    这就是婚姻的本质,家的本质吧。
    当两人的名字写在同一个红本本上,当你冠上她的夫的时候,两人的命运就交织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你的所作所为,也不再代表了自己。
    你做什么,想什么,干什么,都要考虑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你会开始爱惜自己,因为知道生病了,会有人心疼。知道如果身体不好,到时拖累了身边人。
    你不上进,会让另一个人难受。
    你不自爱,也会让另一个人失望。
    你会为了对方牵肠挂肚,而对方也是一样。
    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
    酸甜苦辣,也许都会尝遍。
    而现在,他只想尝着属于她的一份甜。这份甜,只独属于他。
    许是俞子叙的目光太过灼热,宋秋竹抬起头来,嫣然一笑。
    她放下书,下床,乖巧地朝他走过来,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两人不过才分开了短短的一个小时,却像分开了很久。
    她的眼里有光,她的眼里有他。
    她来迎接他了。
    宋秋竹红唇轻启,娇软的声音在这夜色中,听得无比的温柔,让人心安。
    就像春天的风,柔柔的拂过脸是颊,舒适又惬意。
    “阿叙,你忙完了?”
    “嗯,我去洗澡。”
    俞子叙答。
    却伸出手,将宋秋竹抱在了怀里。
    俞子叙抱得有点紧,宋秋竹的脸被埋在他的胸膛。
    能听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
    宋秋竹不由伸出手,搂住了他劲瘦结实的腰。
    俞子叙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来,吻着她的头发。
    她刚洗了澡,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洗发水的香味,以及她自己带着的甜味,引得人沉迷。
    俞子叙低下头,挑起宋秋竹的下巴。
    眼里是赤果果的情意,充满了独占欲,充满了侵略性。
    宋秋竹的心一紧,难言的悸动。
    心里一紧张,她太熟悉俞子叙这种狼性的目光了。
    她轻启红唇,话还没说出口,俞子叙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的唇堵住了她的唇,将她的所有话语尽数吞没,攻城掠地。
    宋秋竹只有被动承受的份。
    他这个吻炙热火辣,极具侵略性。
    良久,两人的唇分开,俞子叙目光里是跳动的火焰,极需要什么来填满,也像是可以燎原,把一切都点燃。
    他开口,嗓音沙哑:“阿竹,等我。”
    浴室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宋秋竹坐在床上,坐立难安。
    她知道一会要发生什么。
    这一次,是无比清醒的等着他的到来,等着一切的到来。
    门响了,俞子叙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水珠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滑过喉结,又滚落在精致的锁骨,最后从身上滚落下来。
    他平日都是正装加身,显得身高腿长,身材颀长。
    此时这样看过去,胸肌的线条很漂亮。
    手臂很结实修长,嗯,还有人鱼线。
    宋秋竹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
    明明害羞得脸和耳朵都红了,却移不开视线。
    这样明亮的光线下,可以一览无遗,看得无比清晰。
    俞子叙的唇角带着一抹邪魅肆意的笑容。
    此时的他,就如草原上最雄健的猎豹,傲视群雄。
    他看中的猎物,就没有逃脱的道理。
    “阿竹,你看到的,觉得好不好?”
    宋秋竹脸颊红得像是要滴血,却仍然老老实实地回答:“很好。”
    她曾经跟贺悠悠一起,贺悠悠给她看各男模的相片。
    那时,她只是粗粗看过,却并不像贺悠悠那样,恨不得要舔屏似的。
    她也只是淡漠的扫过。
    却从来没想过,原来男色也是惑人的。
    此时俞子叙就是美色惑人。
    让她的眼睛移不开,让她看上一眼,就自动心慌意乱。
    视线移不开,呆呆的,看着俞子叙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低低的笑声,带着愉悦,从俞子叙的胸膛里传出来。
    显然宋秋竹的反应,让俞子叙很是满意。
    这个傻女孩。果然是实诚的。
    他走近了,低下头看着她,她仰着头。
    水滴嗒滚落在了她的脸颊,明明是冰的,宋秋竹却觉得滚烫灼热,就像是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冷水,滚烫的油锅瞬间溅起油花,噼里啪啦油星四溅,整个人都灼烧得晕晕乎乎。
    他灼热的气息就在耳边。
    “阿竹,我知道,你也为我着迷了。”
    语出,吻落下。
    *
    窗外,天空清冷的星子在闪耀,昭示着明天应该是难得的晴天。
    地洞里,冬眠的动物正在好眠。
    室内,春风无限。
    狂风巨浪拍打而来,击得小船四处晃荡,无所归依。
    宋秋竹觉得自己就是那巨浪中的一艘船。
    直到骤雨平息,一切都恢复平静。
    风苑静悄悄的。
    而方平和叶信,正磕着瓜子,看着综艺节目。
    方平倏然开口:“叶信,你有点出息吧。今年过年又跟你过,真没意思。”
    叶信狐狸眼静静看着他,看得方平头皮发麻。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叶信道:“你要脸不要脸。我一个人看电视,你自己凑上来,还好意思说我?”
    “怎么,大年初一就想跟我打架不成?”
    说到打架,方平突然想到,有些人这个时候,可不是正在打架嘛。
    他轻咳了一声,老脸一红。
    叶信看着方平那红脸的模样,觉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说话就说话,脸红什么。搞得好像我跟你有一腿似的。”
    方平啐道:“谁喜欢你这种类型?我是直的,直的!你自己弯就别以为别人也是弯的。”
    “靠,老子也是直的。”叶信难得爆粗。
    方平说:“看看你长这个样子,你说你是喜欢女孩子的?谁信,你牵过女孩子的小手没有?”
    叶信怼道:“难道你就牵过?”
    方平没法话说:“我的命都是先生的。我的第二次人生都是他带来的,我反正结不结婚都无所谓。至于你,叶姨不说,应该是盼着你结婚的吧。”
    叶信气得指着方平说:“我看你真是闲的了,大过年的,学老太太给老子催婚?
    方平老神在在,才不挪窝。“我只是关心你,怪我喽?”
    叶信气坏了,上手去打方平。
    两个人还真打起来了。
    最近闲的!
    ------题外话------
    嘻嘻,17号上精品推荐啦,编辑通知我的时候,我都懵了,还以为会晚几天。
    家里只有2度,还是挡不住我码字的热情啊。其实是有电火炉烤火,不然活不了。
    感谢幸运妞的打赏,谢谢这几天送票票给花花的亲们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