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别墅,贺悠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楼来,衣服换了,脸洗了,头发都没梳。
    看着女儿不修边幅的样子,俞从云摇摇头。
    家里一个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
    “妈,你怎么还在家?风胜集团周年庆,你不用去帮忙吗?”
    俞从云无语:“你还知道我要忙。你看看你回来之后做了什么。整天在外面鬼混,今天不是赛车,就是去蹦极。这么冷,也不嫌冻!”
    “妈,你不知道运动才是生命的极限嘛。既然二哥那里不用你帮忙,你正好也在家,妈,有一件事情,打个商量呗。”
    她走到餐桌前,掀开盖子,热腾腾的馒头,咬上一口,喧腾得很,是放的牛奶和的面,一股牛奶的清香,面很松软。
    “什么事?”俞从云漫不经心地问。
    “妈,我想搬出去住。”
    “什么?”俞从云提高了声音。
    贺悠悠立即上前搂住俞从云的脖子:“妈,好不好嘛。妈,你说我跟你们住在一块,以后我怎么找男朋友啊?你看大哥就是整天跟你们住一块,才没有机会认识女朋友的。”
    贺悠悠正色道。
    俞从云狐疑:“真是这样?”
    贺悠悠立即用力点头,就是这样。
    俞从云想了想,说:“那好吧。你搬出去可以,但是别乱来啊。女儿啊,如果真的情不自禁,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可别弄出人命来。”
    贺悠悠挥了挥手,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行了,妈,我知道的。我才不会活受罪呢。凭什么爽的是男人,而非要女人来遭罪?到时我一定会让男的戴套的。我可不想承担堕胎的恶果。”
    俞从云简直是见鬼一般盯着女儿。
    一般女儿家像她这个年纪,又没有谈过恋爱,提起这种事情,多少都会有一些羞涩不安,偏贺悠悠说得就好像喝水一样自然。
    “悠悠,你是不是在国外瞒着我们谈过恋爱?”
    “妈,你瞎想什么。当然没有啊!你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你放心好了,我的第一次,肯定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啊。妈,你放心好了,能被我看上的人,能差到哪里去。难不成我眼光很差?既然是我看上的,又不是见不得人,自然不会藏着掖着。等我有了对像,一定会带回来给你们看,安了。”
    贺悠悠潇洒的吃了早餐,冲上楼去,又冲下来。
    “你要去哪里?”
    “找安子将我的摩托车再改装一下。”
    “你别忘记了,今天晚上你二哥集团的周年庆。”
    “安了,我会参加的。不过妈,你还是先留意有没有什么让人中意的名流淑女,给哥找一个啊。别找太泼辣的,我怕我哥受不住。”
    贺悠悠说完,声音远去,人也远去了。
    俞从云摇摇头。
    她是俞家长女,后来家里又有了弟弟妹妹,从小性子稳妥,虽然不是最出众的那一个,但却定是最让人放心的那一个。
    只是,这两儿女的性格都不太像她。
    儿子性子过于腼腆,女儿又过于外放,如果能综合一下就好了。
    不过有一点贺悠悠说得对了,她今天晚上,还真得好好留意一下,给贺锐思找一个差不多的女孩子。
    想到贺锐思,俞从云就头疼,都三十一岁了,到底在想什么,还不找女朋友?难不成,锐思的性取向是,男?!
    这个念头一出,俞从云整个人就不太好了。
    *
    贺悠悠骑着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安子的店,把摩托车往那里一扔。汪兴已在那里了,正蹲在地上,兴致勃勃看着店员修摩托。
    “哟,小悠,今儿个来得倒是早。”
    “那可不。我让安子帮我把这里给加固一下。你今天开车来的?带我去看你那房子吧。”
    “现在?”汪兴不由摸了摸鼻子。
    也不知道寒煦在不在。
    寒煦是大学教授,早就放假了。
    这会过去,难免会碰上。
    “怎么?你那房子还金屋藏娇了?”贺悠悠开着玩笑。
    汪兴立即举手表态:“那可冤枉我!房子呢我怕你不满意,都把家具该扔的扔了,又叫清洁人员给你打扫了。你只要自己选择放家具进去就好了。当然了,这钱我来出。”
    “你少来,用得着你出钱。姐不差钱。”
    “那敢情好,看了房子你请吃饭。”
    “行。”贺悠悠爽快的应道。
    她身边异性朋友不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处着处着就成哥们了。
    当初汪兴被她打了一顿,惊艳不已,本是抱着泡她的心思,结果呢,两人不知道怎地,处着亲兄弟了。
    试问,你会对亲兄弟有想法吗?当然是没有!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人物,贺悠悠上了车,拉开安全带系好,一气呵成。
    汪兴将车子开到龙湖小区1号岗入车,电子门岗自动感应。
    “车位是0523,以后你就停这个位,到时我跟管家说一下,把你的车牌登记一下。对了,你要开新车还是开家里的车?”
    “我随便。车库里的车到时我选一辆开就好。”贺悠悠伸了个懒腰,下车。
    汪兴按了电梯,电梯往上。汪兴按的号码是29层。
    “住的有点高啊。”贺悠悠说。
    “当然了,住得高风景好,又不吵。还有周围都没有遮挡视野的建筑。你就算穿着小内内在客厅走来走去,也不怕人看到。”
    汪兴话音刚落,贺悠悠斜眼看他:“你试过?”
    汪兴脸刷的红了:“那有什么。男人么,一个人住的时候,大夏天光着膀子也挺正常的。”
    “是么?”贺悠悠不太相信,当下有点将信将疑。
    后来她跟寒煦在一起之后,天天垂涎寒煦那完美的身材。
    夏天到了,某女流着口水,等着寒煦穿着一条平角内裤,然后光着膀子在室内走来走去的情景,结果一直没有盼到。她才知道,男人跟男人也是很不同的啊。
    不过,这当然也是后话了。
    这个点,还是上班的时间点,没什么人。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倒是遇到带孩子的妈妈和老人。
    贺悠悠对小孩子不感冒,不过对上孩子的眼睛,也不由露出笑容。
    29楼终于到了,房子自然是没法跟家里的别墅相比,但贺悠悠觉得挺满意。采光不错,有两个房间,一个可以做成书房,客厅的空间不小,厨房光线明亮。双阳台,一边晒衣服,另一边可以养花养草,反正她是不会养就对了。
    汪兴很得意地问:“地方如何?”
    贺悠悠走到阳台,四处眺望,风景果然很好,又安静。
    周围没有视野遮挡,别人也看不到这个家里,的确是随意穿着什么衣服,都不会有人看到。
    贺悠悠点点头,说:“不错。把钥匙给我,我就住这里。我妈已经同意了。她呀,恨不得我天天呆在外面,给她找一个女婿回来。姐才二十二岁,干嘛想不通,就去结婚?除非我脑子秀逗了!”
    汪兴摇摇头:“小悠啊,话可别说得这么满。没有人能逃过真香定律,万一你就这一两年就结婚了呢?”
    “哈?绝对不可能!”贺悠悠崭钉截铁地说道,后来才发现被打脸,还打得很疼啊!
    看好了房子,汪兴还体贴的拿了图纸过来。
    “这是房子的图纸表,你要买什么家具,照着这些尺寸来吧。”
    “行,今天我二哥的风胜集团周年庆,我今天没空。明天去选家具。过年前我把这里安置好,到时邀请你们几个来开派对。”
    “不嫌这里小?”
    “反正我一个人住,有什么好嫌的。”
    贺悠悠虽然对物质要求极高,但也能够随遇而安。
    她一个人住个两三百平方的房子,那才叫渗人呢!
    看好房子,贺悠悠打开门出去。
    这房子是一梯两户,坐南朝北的类型。
    对面那家人,冷冷清清。要过年了,没有贴对帘也没有贴福字,一点过年气氛都没有。
    门口也没有鞋架什么的,倒像是没住人。
    贺悠悠随意问道:“对门是不是没住人?”
    汪兴一时语塞。
    他怎么说?他现在开不了口了,开了口,总归会被贺悠悠抱怨坑了她。
    “我没怎么在这里住过,还没有碰见邻居呢,呵呵。”
    “哦,那估计是没住人。”贺悠悠没在意,也不过是随意问问。
    贺悠悠和汪兴走后,却不知道,她口里说的没住人的房子里,男人正弯腰倾身给鱼缸喂食。
    白色的衬衫,扣子没有扣紧,领口有点松垮。轮阔分明的下颌往下,是凸起的性感喉结,再往下,随着他这动作,精致的锁骨也更为明显,放一个鸡蛋多半也不会滑出去。
    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随意拈了些许鱼食,撒进去。
    一缸的孔雀鱼摇着漂亮的尾巴,游动快速又流畅,迅速夺食。
    水草在水缸里随着水流摆动。
    他直起身,将鱼料的瓶盖拧紧,走到阳台的位置,伸了个懒腰。
    清冷无波的脸上,一双亮若星子的俊眸,闪着冷淡的光芒。
    他就是寒煦。五官俊美,在锦大是极具人气的最年轻教授。
    专业知识过硬,为人亲疏有别,冷淡疏离,却被女学生疯狂爱戴,却又没有传过一丝儿绯闻。
    电话响了,寒煦走回客厅。
    一百四十多平方的房间,客厅很大,极简主义的装修,除了必要的家具,客厅并无他物。电视柜是书架一体的。按下去之后,电视就收起来,按下开关,电视又升上来。
    整面墙都是书架,书排得满满当当,新书旧书混在一起,可见主人也是经常翻阅的。
    除了这个书架,还专门有一个书房,四面都是书架,一进去,整屋子都像是能嗅到书香。
    白色的衬衣,穿着他的身上,微微有一些松垮,却遮不住那纤细的腰身。黑色长裤下,窄臀挺翘,一双大长腿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
    他弯腰捡起手机,坐下,大长腿交叉翘着二郎腿,手臂伸长去拿桌上的杯子,接通电话,饮下一口水,声音温温润润:“妈。”
    “阿煦,怎么还不回家?课业还忙?”
    电话那头的女人,就算是焦急,说话也是不疾不徐,雍容华贵。
    “嗯,快了,明天回去。”
    “好,就等着你。你大哥也要回来了。”
    寒家,低调的家族,据传祖辈从明朝开始,就是读书人。
    大哥寒肃今年一本作品一举拿下x贝尔文学奖。
    爷爷在物理学的研究方面更是曾拿过x贝尔物理学奖。
    寒煦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却并没有什么压力。
    家族早就移民国外,父母这两年因为母亲身体不好,搬回来住。
    大哥也回国发展,只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少之又少。
    对寒煦来说,他们是他们,他是他。
    出门在外,他从来不拿家人的名号行事。
    这样的家庭下成长的孩子,自然也是不差。
    寒煦在锦大成就也是斐然,却从来不骄不躁。
    在人前,他是一副谦和有礼的翩翩君子。偏偏好友却说,不知道谁能让他脸上这个面具摘下来。
    至慧之人,许会在其他方面有所欠缺。
    至少寒煦就是如此。接人待物,谦和有余,却亲热不足。
    他跟任何人都是保持距离,没有人能走近他的心。
    那些一个个想要他的心的人,无不铩羽而归。
    “嗯,知道了。”
    寒母犹豫了一下,又开口:“上次你跟悠悠相亲不满意吗?那妈再给你找别的相亲对像?说实话,那个悠悠我还是挺满意的。她也是在国外留学过,想来你们两人应该比较有共同语言……”
    寒煦打断寒母的话:“妈,我现在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结婚。你别想这么多,好好把身体养好,到时帮我带孩子。”
    寒煦知道母亲是想当奶奶了,给她画个大饼,反正这个到时,也有可能三五年,六七年。
    果然,寒母一听,就高兴了:“好。我一定会把身体锻炼好。上次去体检,医生说我的身体在恢复状态中。幸亏还是回来了。再加上在饮食上多注意一些。”
    寒煦眼神柔了几分:“是啊。妈,你注意好身体,我和哥和爸爸,也放心。”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听得人心里十分受用。
    “你有这个心,妈就开心。也不知道谁能入我们阿煦的眼。我相信我们阿煦,一定会当个好丈夫好爸爸的。”寒母兴致勃勃,说起这个,就来劲了。
    寒煦听着,手机都隐隐发烫了,却没什么不耐烦。
    挂了电话,寒煦起身去书房。还有一篇论文没有完成,他得今天加班加点完成,明天回去,就好好陪着母亲吧。
    寒煦的生活,就是这样,两点一线。家,学校。
    平常也会出去玩一下,但到底骨子里还是有着读书人的清高,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他的眼。
    *
    越是临近年关,医院反倒是越忙碌的时候。
    春运,每年都会上演的人口大迁移。
    送往医院的人数,比往常更多,车祸,沉重的现实。
    本是该赴完幸福之地,却是一瞬间地狱天堂。
    孟靖雯做完这个手术,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大手术,已是七个小时之后。
    站了七个小时,饶是身体素质再好,这会也是腿发软。
    孟靖雯换下衣服,坐在了洗手间的马桶上,这会腿都软着,根本就不想起来。
    什么都不做,就想在马桶上再坐一会。
    门开了,有人进来了。轻软的脚步声,声音传来。
    是同事的声音,同一病科的医生,比她年长十岁。另一个,声音带了点愤愤不平。
    “李主任,你看这次的手术本该是你的,结果被孟医生给抢走了。”
    孟靖雯立即秉息,懒洋洋靠着的背,倏然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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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周四花花就回湖南娘家过年啦。
    过年应该不用我管娃,码字不会断,也不会断更的哈。
    暂时保持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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