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连连点头。
    “王大夫说胎相咋样?稳不稳?”孙氏关心又关心的询问起来,几个妇人干脆搀扶着崔喜雀坐到了那边的桌椅上,不让崔喜雀站着,弄得崔喜雀很是不自在,尴尬窘迫。
    而这边,男人们依旧没有放弃先前的话题,在锦曦这唯一的小女汉子的率领下,继续跟老梁头这‘逼宫’。打铁趁热,务必要一鼓作气将二房梁愈林他们踢出老梁家方可!
    老梁头沉默了。
    在接下来梁愈忠他们轮番的强烈控诉,如山铁证面前,以及大家伙强硬的态度面前,老梁头终于妥协,默许了将二房的三口人的人名,从老梁家的家谱上给抹去。
    “爷,仅仅是把二房他们除名,这只是表明了咱老梁家的一个态度。金家那边,如今那孩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后期的药钱和置办补身子的钱,二房那还半文钱都没出呢!”锦曦道。
    “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五两银子么?”老梁头惊诧的把目光投向梁愈忠。
    “爹,银子在这,一文不落的还给你。”梁愈忠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来,还是用老梁头当初交给他时的那个小布袋子兜着,放到老梁头的手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用这银子去安抚金家那边么?怎么还……”老梁头更惊诧了,当初咬咬牙把这五两银子的私房给拿出去,没想过还能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爷,我爹和大妈还有四叔他们,这几日日日去金家探望。都是掏自个腰包的钱买礼品。你的五两银子压根就没动。”锦曦道。
    “爹,我们自个手头都有几个,去金家那边,哪里还要从你这拿体己呢?传出去让人笑话咱啃老!”梁愈洲高声道。
    “那。老三,你把这五两银子还给我,是打算要怎么样呢?”老梁头不伸手去接那银子,只看着梁愈忠,问道。
    梁愈忠没有回答,却把目光投向锦曦,老梁头也将目光朝锦曦这边看过来,眼底闪过一抹警惕。
    锦曦把老梁头的警惕看在眼底,心下暗笑。没想到自己如今还能让老梁头产生警惕之心,以前,他的眼底可是都没有她这号孙女人物的。
    “人在世上炼。刀在石上磨。爷,二伯他们的过错,就当由他们自己来承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承担起来。那五两银子,不该你出!”锦曦站到老梁头的床前,一字一句道。
    老梁头不怒反笑了,对锦曦还有屋里的人道:“不要我的银子,嘿,谁能跟你们二哥二嫂那。为金家争取到一文钱。就算他厉害!”
    屋里的人一个个都面露愁色。确实,梁愈林打死不出银子。即便跟二房划清了界限,又能如何?金家那边还不照样得不到该有的补偿?
    其他三房回回过去探望掏自个腰包买礼品,那能接受,可是,其他三房也不可能去为二房揽责任啊!
    “爷,别说二伯他们打死都不给钱,就是眼下,咱都找不到他们人呢!”锦曦道:“不过,还有一个法子,就是不晓得爷舍得不舍得!”
    “啥好法子,曦儿快说!”梁愈洲急切道。
    老梁头更加警惕的看向锦曦,突然很紧张锦曦嘴里说出的话,但是很不好意思,即便老梁头忐忑紧张,锦曦还是要说。
    “当初大分家那会子,爷把老梁家的几十亩田地跟大房,二房和四房给分了。如果我没记错,四叔,二哥你们虽得到了各自的田地并在耕种,可那田地的契约,却还在爷的手里拽着,契约上的名字还是咱爷,并未跟村里里正和镇上保长那办啥转让。”锦曦顿了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梁头,接着道:“爷若是当真愿意站在正义和道理这块,想要大义灭亲,就应该知道二伯他们分得的那些田地,怎么着也得值个十多两银子!”
    锦曦话音一落,屋子里其他人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梁愈洲一拍脑袋,他怎么早前没有想到这茬呢?
    梁愈忠和孙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暗暗点点头,想起金家那对可怜的孤儿寡母,这下药钱总算有了着落了。
    而老梁头,心里咯噔一声,就知道锦曦这丫头一开口,铁定没好事,瞧瞧,竟然把主意给打到这田地上来了!
    二房的田地能值多少钱,老梁头心里有数,但他再有数,也没想过要卖了二房的田地!
    “曦丫头,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咋忒狠呢?把你二伯他们从家谱里除名,就够了,你还打起了他们田地的主意!咱庄户人家,那田地可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你你你、你这是存心要斩断他们的根哪!不行,万万不行,咱老梁家不卖田地!”
    “爹,你这般固执为哪宗?当初分家那会子,原本说好抓阄,可好的良田最后都给二哥二嫂那给占了,我们四房和大房,都是捡二房不要的地,又不好灌水,土质也贫瘠,你也不说啥公道话!可他们站着茅坑不拉屎,那么好的良田活生生搁在那长荒草,也不往外租!那田地,必须得卖,要不,就得再重新分一回,要不我不服!”崔喜雀从凳子上起身,站到锦曦身旁,很不满的道。
    老梁头动了动嘴,想要责骂崔喜雀,但是想到她如今怀着三个月的身子,怕到时候吵闹起来出了啥岔子也不妥,便生生忍住了。
    锦曦趁热打铁,清声道:“说一千道一万,爷你心里还是想护着二伯。可人在世上炼,刀在石上磨,爷你能这样护二伯一辈子不?你不让他吃苦头摔跟斗,他也不能改进!”
    “爹,二房那田地,是必须要卖的,要不金家那块的银钱。从哪里出?光嘴皮子说要给交代那不成,得拿出真正的诚意来!”梁愈洲紧接着道。
    “没错,我这会子想起金家那妇人从门楣上摘下来那模样,双腿还在打怵!爹。这回的事可真得好好处置,一个不慎,那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咱的良心也过不去!”梁愈忠道。
    老梁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来看向梁愈忠,道:“把二房那田地卖了,凑足了钱给金家那送过去,也算是咱帮你们二哥积德!老三啊,爹求你一件事儿。就是你二哥那些田地,咱别卖给外人,你家今年冬不是又要置办田地么?你出钱买下来咋样啊?”
    梁愈忠愣了下。二房的那十多亩田地,都是好田,庄户人家谁不稀罕好田地?可是,梁愈忠习惯性的望向锦曦。
    老梁头气得眼皮翻了下,三房摆明着大小事情都是这曦丫头拿主意!
    “爷,镇上牙行的宋典宋牙侩跟我家有过几次交道,二房的田地回头托付给他,必定能很快出手还能卖个好价钱!”锦曦道。
    “咋,那样的好田地,你还瞧不上?你个丫头片子没下过地。不懂这些。让你爹出来说!”老梁头一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挥赶锦曦,一点都不掩饰星帝和脸上对锦曦的厌恶。
    锦曦也不气恼。嘻嘻一笑,道:“不是瞧不上田地,是瞧不上人,实在不愿跟二伯他们在财物田地方面有半文钱的牵扯,前面那么多年,搞怕了!”
    崔喜雀忍不住笑出了声,崔喜雀一直自认天不怕地不怕,但这曦丫头说话更是不怕气死人,啥都敢说,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老梁头的目光陡然就黯淡的没有半点光亮,眼睛在面前的一众儿孙媳妇孙女身上逐一扫过,粱礼胜他们都不敢跟老梁头那目光对视。
    但是,锦曦,以及梁愈忠梁愈洲和崔喜雀这几个,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跟老梁头对视。
    “好吧,那明个上昼在老三你家准备一桌子饭菜,把里正他们请到你那去,咱把这事给一并办了!造的什么孽啊,这家,早晚得散!”老梁头疲倦的闭上眼睛,胸口直喘喘,俨然,是在努力压制自己体内的情绪。
    翌日,在锦曦家置办了满满一桌子酒菜,里正,村里的几位有威望的老者,陈医正,老梁头,老姜头,老崔头,金水龙的二叔,全都被请了过来。
    老梁头让梁愈洲去村西头老杨家把梁愈林也叫过来,怎么着要除他们的名儿,也得让他知晓一声。没想到,梁愈洲回来说,今日天才刚亮,梁愈林两口子便偷偷躲了,许是去了镇上,许是去了县城,老杨头口里问不出实话。
    老梁头再次被气到了,一狠心,干脆撩开梁愈林,在饭桌上跟里正他们,把这两件事给一并说了,并一并给办了!
    梁愈林二房被老梁家从家谱上除名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散开来,顿时,整个村子都为之。
    翌日,得到老杨家捎去口信的梁愈林和杨氏,气呼呼从镇上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成了定局。老梁头把家谱拿出来,翻到二房那一页,梁愈林只瞧见自己一家四口的名字上面,全部用毛笔划了大大的x号。
    梁愈林这边在地上一哭二闹三打滚,老梁头不仅视而不见,只丢下一句“往后你就跟着你媳妇儿,改姓杨好了!”便起身锁了东厢房的屋门,拿着旱烟杆子出了院子,去了锦曦家。因为,镇上牙行的宋牙侩跟梁愈忠约好了,今日过来看田地,洽谈价钱事宜。
    梁愈林和杨氏红着眼追到那十多亩良田边,当真瞧见老梁头,梁愈忠,梁愈洲,蔡庆阳他们,正陪着宋牙侩在田埂上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操 你 娘 的 狗 日 东西,是老子的田地,谁敢买老子一棍子砍死他!”他吼叫着,抄着一根棍子就朝宋牙侩那冲去。
    “不好,老三老四,你们快去把你们二哥给拦住,别让他伤到了宋牙侩!”老梁头脸色惊变着道。
    根本不需要吩咐,梁愈忠和梁愈洲兄弟,在梁愈林如疯子般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折身朝梁愈林那边跑去,兄弟两个赤手空拳,冲过去少不得就挨了梁愈林几棍子。梁愈忠一手护面,跳起来扑上去,撞在梁愈林身上,兄弟两个滚到边上一块菜籽地里去了。梁愈洲趁此机会冲上去。一把夺下梁愈林手里死死拽着的棍子,扬手就扔到菜籽地那边的一条小水沟里去了。
    “是我家的地,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卖!”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梁愈林给吸引去了,忽略从另一条田埂上过来的杨氏。等到这边人察觉时,杨氏手里的一块石头,已经朝着宋牙侩这边扔了出来。
    “护住宋牙侩!”老梁头一声疾呼。
    蔡庆阳是所有人里面唯一有身手的练家子,听到老梁头这样一声疾呼,本能的反应就抓起宋牙侩,一个矮身几个转让。跌跌撞撞着跳到了一旁的菜籽地里。
    这边田埂上,老梁头突然发出哎哟一声痛哼,手里的旱烟杆子掉到脚边。双手捂头在田埂上蹲成一团。
    鲜红的液体从老梁头紧捂着的手指间淌出来,梁愈忠和梁愈洲都吓到了,还是宋牙侩惊呼一声:“老梁叔头破了!”梁愈忠和梁愈洲兄弟这才回过神,放开梁愈林,跌跌撞撞朝老梁头那边冲去……
    这边的杨氏,也被吓傻了,还保持着扔石头的姿势僵在田埂上。梁愈林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梁愈忠几个正白着脸围在老梁头身前,梁愈忠扯下衣裳的一圈下摆,将老梁头的头给箍起来。但是红色还是很快从布条里面渗出来。
    “老四。赶紧驮爹回去。庆阳,快。快去请陈大人过来家里!”梁愈忠慌忙吩咐,梁愈洲驮起老梁头,脚不沾地的朝着官道那边跑去。
    杨氏吞了一口口水,拍了下自己的脸,赶紧朝梁愈林这边过来,伸出手想把梁愈林给扶起来。却被梁愈林反手一把推了个四仰八叉,压坏了一大片油菜。
    “哎呦喂,我的个老腰啊!你个杀千刀的,推我干嘛?”杨氏骂咧着,话还没落音,身上一重,却是梁愈林骑到了她身上。
    “你个无法无天的坏婆娘,臭娘们,让你打我爹,让你打我爹……”梁愈林嘴里扬手照着杨氏的两边脸,就是一通巴掌,打的噼啪作响。
    杨氏嗷嗷叫着,都没法子张口叫骂,眼睛前面,除了一闪一闪的小金星,再无其他……
    老梁头的伤,雷声大雨点小,不过是额头的地方砸破了,放了些血,并未伤及到里面。皮外伤,陈医正开了外敷的药,便作罢了。
    那十多亩田地的售卖事情,并未因此而搁浅。牙行卖地的流程,在锦曦的眼中,就跟现代中介卖二手房差不多。
    鉴于老梁家这边急着等银子去付与金家,锦曦跟宋牙侩商议了一番,因为有交情,加之这十多亩的田地确实是良田,不愁卖。宋牙侩冲着这两条,决定破例行个方便卖个人情,先照着待售的价钱,付给了一半的银子,六两!
    余下的一半,得等到牙行那边找到买家,才能付清。老梁头和梁愈忠他们对此没有异议,双方便签下了契约。
    送走了宋牙侩,这件事情也算真正落定了,老梁家这边的人,都终于松下一口气。当然,如今的这‘老梁家人’里面,已经不再有二房梁愈林他们了。
    金家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一场大雪过后,紧接着便是很长一段时日的晴好天气。屋檐下长长的冰棱,在日光下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经过日光的照耀,冰棱开始消融,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廊下。廊下种着一株株腊梅,因为这雨雪的浇灌,梅树长势很好,有的枝桠上都已经开始在打花苞,想必等到年下,定然会绽放开一株株梅花。
    又是一日,天气晴好,冬日的暖阳在头顶照耀。锦柔,文芸,文安他们带着老三老四,在家里的前面大院子里戏耍,孙老太在一旁笑眯眯的照看着。
    侧院的鸡圈这块,正忙得热火朝天。董妈从鸡圈里抓出一只只咯咯叫的公鸡母鸡来,掰开鸡的双翅背在它身后,又揪住鸡头,将鸡头和鸡翅一起倒扣在鸡的后背处。另一手拿着菜刀,在鸡的脖颈处轻轻划出那么一刀。
    脚边放着一只大木盆,用来收集鸡血。然后将宰杀过后又放了血的鸡,扔给一旁的孙氏和简氏。
    孙氏和简氏蹲在一旁。面前放着一只超大的,有洗澡盆那么大面积的木盆,里面盛着热水,两个人堆在那埋头拔鸡毛。拔过鸡毛后的鸡们。全都是赤果果的白净净的,两人又把这些鸡交给另一边的梁愈忠和蔡庆阳,由他们去下刀子破开鸡腹,取舍鸡内脏。
    锦曦也没闲着,拿着扫帚和簸箕,在一旁清理那些褪下来的,湿漉漉混杂着腥味的鸡毛。扫好的鸡毛归入簸箕里,由阿财一筐筐的送走焚毁。
    “年头孵出了一百多只鸡,可把我喜坏了。谁曾想三四月份一场大鸡瘟。咱们家的鸡折损的只剩下五六十来只!后面这家里吃,又送送人,到如今就剩下三十五只鸡了。里面有两只大鸡公和八只大鸡母,是不能动的,得留着明年开春孵蛋用。这么一算下来,咱家今年别说支持曦丫头做买卖,能留个过年的鸡就算不错了!”孙氏一边埋头清理每一根碎鸡毛,一边跟两旁的董妈和简氏拉家常。
    “可不正是夫人说的这般,二十五只鸡过年,这里面还得剥出十来只来送亲戚家的年礼。满打满算咱能做主的,也就十五只鸡不到。”董妈接过话茬道,刀子一划。又一只年轻漂亮的小母鸡。在她的手里香消玉殒。
    锦曦一边清理鸡毛也一边在心里盘算这笔账。因为今年村里这一带鸡瘟严重。锦曦家的鸡几乎是村里和附近村里最多的。
    年前,孙老太和孙老爹那边。一家得计划送两只。村里这边,大房和四房都没有鸡,四房算上老梁头就三口人,送去一只。大房算上陈医正和林儿,有七口人,得两只鸡才能够吃一顿。如此一番盘算下来,还剩下三只鸡。村里的春柱家,大牛家还有张屠户家各一只,至此,十只送礼鸡全部送完为止。
    “曦儿,娘原本年头孵化小鸡那会子,就跟你许诺过,要留些鸡给你倒腾。今年家里鸡瘟,十五只鸡里面,娘给你七只让你去捣鼓新玩意儿,成不?”孙氏抬头看向锦曦,慈爱的笑着问道。
    锦曦但凡跟孙氏张过口的东西,孙氏都会牢记在心。锦曦无意中赞过一回菠菜,孙氏便在后院的菜园子里,搭建了简易的暖棚,种了两菜畦的菠菜。而这些过年的肉鸡,即便再紧缺,孙氏也一定会为锦曦留几只。
    锦曦打住心里的算盘,看向孙氏。笑着道:“娘,给我五只就成!我那捣鼓的玩意儿,还不晓得会不会添了水呢!”
    “添水就添水呗,做啥那不都得先交本钱,没事,啊!回头等明年开春,娘再狠狠的多抱鸡孵蛋!”孙氏笑着道。
    “大小姐,你就安心收着吧,咱家今年过年吃八只鸡虽有点紧缺,可咱家还有十多只鸭子呢,两下一凑,过年铁定富饶!”董妈爽利道。
    “既如此,那就拨给我七只,等回头我捣鼓出新玩意儿,头一个请娘和董妈你们品鉴!”锦曦嘻嘻一笑,道。
    身旁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孙氏脸上浮起愉悦的笑容,且眼底还闪过一丝做母亲的,能为女儿分担一点,而显露出的满足和喜悦来。
    当天晌午的晌午饭,锦曦家吃得特别的丰盛。
    一大海碗辣子爆炒鸡杂,鸡杂里面分别是鸡肠,鸡肝,鸡心这些。一大海碗蒜薹炒鸡饨,一大海碗白豆腐烧鸡血旺。那些从小母鸡体内取出的内蛋,红烧了给家里的大孩子小孩子们吃。
    吃剩下的就搁在油锅里炸出金黄色,用竹签给串着,给老三老四他们耍着吃。
    家里出了点事,流苏这一个星期,白天都往医院里跑。头两天还把本本带去医院了,发现那环境实在是写不下去。只好夜里回来赶稿子,有点仓促。文章里面难免出现了一些虫子,希望亲们多多包含,谅解。
    等过了这个周末就好了。快过年了,在这里跟这一年来,默默跟在流苏后面支持的亲们,表达一声谢意,祝福大家新年愉快,明年,我们一起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