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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整日待在屋子里,实在无趣,只得用吃东西来打发,如此下来,我就变成肥猪这般了,还养成了贪吃的怪毛病,天长日久,想戒除都难!”梁愈梅摇头叹息,一脸的郁闷。
    锦曦骇然,惊诧的看着眼前要摇头叹息的梁愈梅,如果,在进这屋子的前一刹那,锦曦还将梁愈梅归纳到没有脑子,不会思考人生的行列里面,那么,此刻,现在,锦曦真的要纠正自己的观点,扭转对梁愈梅的看法了。
    锦曦也跟着轻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梁愈梅看似娇惯生活的背后,掩藏着许多的无奈,家里父兄这么多,可她从小就缺乏来自男性这边的关爱!
    如此长期以往下来,她人格中便缓缓形成了一种恋父兄的情结。而能言善辩充满着热情的张大强的出现,恰好弥补了梁愈梅缺失的这些,再辅以一些其他的温情举动,便轻而易举俘获了这个少女的芳心。
    “姑姑,你跟张大强,是咋样走到一块去的?谁主动去找的谁?”锦曦把话题扭转回来,接着问。
    梁愈梅想了想,回忆道:“年前那回,我跟四嫂不是打架了嘛,我很难过,早上饭都没吃就跑出去了,我一口气跑到柳树林子那块,遇到了在那拢松毛的强子哥,我俩不过是在四哥闹洞房的那会子打过照面,他竟然一眼就认出来我是梁老四的妹子!他见我哭了,就安慰了我好一阵,临走时还跟我说,让我把他当哥哥,我烦闷的时候,就到柳树林子那块去,他就过去找我给我说笑话解闷。”
    “他媳妇怀着身子。老娘又身体不好,家里的生计重担都落在他一人身上,又怎么能够随时随地的跟过去给你解闷呢?”锦曦不免诧异。
    梁愈梅幸福而甜蜜的瞟了眼屋里一角墙上挂着的一根红色腰带,道:“我没回要去柳树林子前,就把那根红腰带,给栓到后院院墙外面的门把上,他瞧见了就过去找我。”
    锦曦恍然,这两人还有连接信号呢!由此可见,张大强从起初,便是抱了目的前来的。要不也不会闲得发慌,成日里来老梁家后院晃荡,看门把上有没有系红腰带!
    锦曦猜测。梁愈梅铁定在跟张大强那抱怨时,无意中透露了些什么信息,而那些信息,应该是张大强所在意并追求的。于是,张大强便把目标完完全全瞄上了梁愈梅。并开始勾引。
    梁愈梅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的吸引张大强呢?锦曦纳闷。
    “他跟我在一块的时候,都是他在说话逗我笑,我起初晓得他有媳妇,也没往那方面多想。自打那一回。我俩坐在柳树林子里说话,他怕我地上的草咯到我,脱下他的外衣铺在地上让我坐他衣裳上。还送给我一盒胭脂,他还跟我说,老天爷不开眼,要是让他早一些遇到我,如今就不会有春妮儿了……”
    梁愈梅下意识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露出一抹娇羞的笑,接着道:“就是那一回。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牢牢抓住他,因为他是我长这么大,头一个对我那样好的男人!要是错过了,我要后悔一辈子!”
    “可是姑姑,你当初对文鼎,好像也是这么说来着,你也说你错过了,要后悔一辈子。这回对张大强,你当真确定?”锦曦问。
    梁愈梅红了脸,啐了一口锦曦,道:“那都那一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还拿出来笑话我!唉,以前我还以为文鼎喜欢我来着,后来他见了我眼睛都不斜一眼,再跟我的强子哥一比,我才看清楚了,只有强子哥才是真正稀罕我的男人,我就是要嫁给他!”
    “宁可嫁过去做小也要嫁?”锦曦追问。
    “小老婆那也是老婆呗,我才不管那些呢,他们家又不是啥当官的大户人家,几间破屋子几块田地,大老婆小老婆没啥分别的!”梁愈梅倒是极其的见的开。
    锦曦点点头,有时候,有些事情,尤其是男女情事,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却还是甘愿葬身火海,梁愈梅就是如此。
    “张大强说过会娶姑姑你?”锦曦再问,梁愈梅想也不想就点头,道:“嗯,他亲口说的,还发誓了。”
    “可他如今却在枫林镇他岳母家赔罪,没有过来看你。”
    “事情闹开来,春妮儿铁定是要闹一闹的,这也没法子!强子哥这会子也是为难呀,春妮儿毕竟是在我前面进门的,还怀着孩子,强子哥重情重义的一个人,铁定要先顾着那边了,这我能理解。不过不打紧,等我嫁过去了,一切就都好了!”
    这在老梁头他们看来,是极其怠慢和不在乎的一件事,在梁愈梅眼中,却是这样的一种看法,而且还说的轻描淡写。
    “张大强成了亲,还能跟姑姑你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说什么相见恨晚的话……姑姑,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怕不怕他将来,若是遇到了别的女子,也跟人家说这同样的话呢?”锦曦试探着问,本来她是想说,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但是想到梁愈梅对张大强的情网深陷,为了使谈话在友好和谐的氛围中进行,锦曦不得不改口。
    面对此女子惯常有的顾虑,梁愈梅却是哈哈一笑,摇头摆手道:“铁定不会!强子哥说了,我是他最后女人!”
    “姑姑,凡事不怕一万,总怕万一,假如呢?”锦曦再问,这趟为了揭开老梁家上下困扰多日的谜团,锦曦真是豁出去了,一辈子似乎都没有今日说的话多。
    “假如啊……”梁愈梅喃喃着,肥嘟嘟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下巴上的肉层叠着堆挤在一块,从锦曦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好像长着三个下巴似的。
    “他要是有一日敢那样负我,我一刀切了他,要他断子绝孙!”梁愈梅咬牙道,细细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冷光,还用手比划了个切小的动作。
    锦曦懵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魂,轻咳了声从椅子上站起身,道:“既如此,那曦儿先预祝姑姑新婚吉祥,早生贵子了。姑姑喝过了茶,好好歇着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锦曦取过梁愈梅喝干的茶碗,抬脚就要离开,又被梁愈梅喊住。
    “姑姑还有啥事啊?”
    梁愈梅笑了下,扭捏着道:“曦丫头,下回见了面,可不得张大强张大强的喊,得改口叫姑父!”
    锦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抬手抹了把额头冒出来的细汗,干笑了笑,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梁愈梅的屋子。
    站在门口,锦曦大口呼吸了几口外面的清新空气,又活动了下腿脚,隔壁东厢房里,传来谭氏焦急的声音。
    “可是曦丫头出来了?快快快,把她叫进来!”
    随即,东厢房的门口,梁愈洲探出身子来,招了锦曦进屋。
    锦曦进屋后,不待谭氏和老梁头启口询问,便将方才在梁愈梅那,跟她的所有一问一答,一字不漏的给复述了一遍。然后,丢下满脸怔愣时惊时怒时怨时叹的老梁头和谭氏,自己去了桌子边给自己倒了碗茶,一口气喝干。
    这边,老梁头和谭氏他们,终于从那番对话中,回过味儿来。老梁头打了个长长的哀声,颓丧的坐了下来,一言不发。梁愈忠梁愈洲兄弟相顾无言,两兄弟脸上都闪现着惭愧之色,为自己这些年,都觉着自己这些年,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职责,疏忽了妹妹,才让别有用心的张大强有机可乘!
    而谭氏,则坐在床上又开始抹泪,一边哭一边低声叹息着道:“傻闺女,娘的傻闺女,娘哪里是要像畜生那般圈养你,还不是怕你干活把皮肉磨粗实了,将来找不到好婆家!”
    “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啥都为她争取,夜里要起身好几趟,去给她盖被子,洗脸洗澡水是端到她脚边,弄到最后,啥功劳都抵不上那张大强的一件衣裳一盒胭脂……”谭氏继续哭诉,道不尽的伤心和失望!
    老梁头眉眼揪在一起,拳头捶了捶桌子,最后拍板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结冤仇!老婆子,你啥也甭唠叨了,咱闺女这回,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咱也没啥好拗的,罢罢罢,今夜里我就去找老姜头他们说这事,咱这边就请他保媒,回头明儿再去取知会张家那边,让他们也给找个媒人,两下合计和日子,一块吃顿饭,就算成了!”
    至此,梁愈梅的事情告一段落,大家伙都散了各自家去。
    梁愈忠和锦曦回来后,锦曦私下里将粱礼胜的那块定情之物,交到桃枝手里,便转达了粱礼胜的那番话。桃枝起初是惊骇,但当听完那番话,眼睛湿漉了,心,更是给感动的,软成了一团……
    吃夜饭的时候,蔡庆阳终于赶着牛车从镇上回来了,不过梁愈林一家三口,却没有同行。
    据蔡庆阳回来禀告说,诊断的大夫确诊了,柏小子腹痛的原因是吃了坏掉的鸡蛋,加之喝了发霉的腊骨头汤,两下触发病情加剧,才上吐下泻。幸好送去的及时,要再拖延个把时辰,情况就更危急了。
    ……
    对不起各位亲亲们,今晚上有事耽误了传晚了一个小时。从明天起,照旧上午八点整,晚上六点整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