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轻笑了一声:“李将军,这自然是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李平急吼吼的反驳。紧接着谢洵气定神闲道:“李将军,你和苏大人交好,齐大人也跟苏大人交好。”
    “呵呵呵,照你这样说的话,连程太傅都不能插手此案了?谢大人,你这是什么歪理,我们跟苏大人交好,又能怎么样?是否对错我们还是分得清,不会袒护苏大人分毫!”李平怒极反笑,这谢洵今日是要跟他杠上了吧!
    谢洵微微颔首:“苏大人,你说的没错,在下官看来,的确连程太傅都不能插手此案。齐大人和你自然也不行了,所有跟苏大人交好的大人们都应该避嫌。刘御史,您觉得如何?”杨御史自从送粮草给李平,回京城后身子一直就不太好,近期更是上奏要告老还乡,御史台如今是以刘御史马首是瞻。
    刘御史抚摸着胡须,沉声道:“李将军,微臣觉得谢大人说的没错,的确应该避嫌。你今日在朝堂之上可是替苏大人说了不少的话,袒护的可不少。当然我们也不希望处置苏大人,只是要看最后审查的结果究竟如何,现在一切都还言之过早。”就这样,今日朝堂之上不欢而散,最后都没有定论该如何处置苏明和。
    下朝后,李平愤愤不平:“你们俩今日怎么回事,怎么在朝堂之上不吱声,你看看谢洵,他多嚣张!苏明和跟此案有什么关系,他们竟然想要牵扯他,竟然连你们都不让插手此案,太过分了,你们俩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也没说错!”
    程子墨轻看了他一眼,最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府再说!”三人到了平昭公主府就去了程子墨的书房,吩咐守在门口的小厮,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他们。
    李平诧异的盯着程子墨,问道:“你说什么,这其中有猫腻,能有什么猫腻?”
    齐豫瞪了李平一眼,道:“你以为孙柯的嫡子和嫡女怎么能发现老大夫的行踪,还知道秦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对呀,这些事他们怎么知道,孙柯既然做了,那一定会将事情做的密不透风,也只有身边的人才会知晓。”李平跟着点点头。
    蓦的,李平倒吸一口冷气:“你们是觉得有人想要借着孙柯谋害嫡妻,跟秦氏私通的事,将苏明和拉车下来,这不至于吧!”孙柯的嫡子和嫡女都是从小养在后院,他们手上哪里有什么人脉关系,怎么偏偏就在孙柯成婚之后,他们找到了大理寺卿谢洵要状告孙柯,孙柯的嫡女朝秦氏发难,说她怀着身孕,显然有人在背后教他们,显然向有人在背后做局,想要将苏明和牵扯进来。
    程子墨和齐豫担心的是,牵扯苏明和事小,想要将程子墨、齐豫、李平都牵扯进来才是大事。原本就气愤的李平变得更加的恼怒不安,背后到底谁在指使?曦姐听说李平和齐豫也来府上,吵闹着要去见李平,让她陪着自己玩耍。已经连着两日没看到李平,也不知道他都在做什么。
    顾廷菲笑着捏着曦姐的柔软小脸蛋,温声道:“今个时辰不早了,你父亲和他们在书房商量要紧的事,你呀,就跟着去添乱了。等明日,我带你去街上逛逛,如何?”
    闻言,曦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顾廷菲,问道:“母亲,您说的是真的吗?该不会骗我的吧!您如今怀着身孕,父亲怎么可以答应让您出去。”原本高兴的小脸蛋垂丧下来。
    “自然是真的了,母亲还能骗你不成,明日你舅舅会陪着我们一起去,你父亲一定答应,不要想那么多,早些跟着嬷嬷回屋歇着,明日早上母亲派人去叫你。”做了母亲之后,顾廷菲变得更加柔软,望着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总是想多去疼爱她一些,便让她想到了父皇,母妃过世的走,父皇将满心的宠爱都给了她,让她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身为皇帝捧在手心的大公主,连皇后都给礼让她三分,真正的成为了黎国最尊贵的姑娘。
    不管往后曦姐做何决定,身上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如今她还年幼,不需要承担那么多,就让她这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活着,日后回想起来,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母女俩没有隔夜仇,两人很快就和好了。
    因着今日身子不太舒服,答应李平去周记酒楼的事就耽搁下来,明日一定得陪着李平一起去。秦氏浑身瑟瑟发抖,大牢里的陈设未免过于简朴,就一张发硬的木板床,还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还是秦氏发火,用苏明和的名声威胁牢里的狱卒给她抱来了一床被褥,要不然的话,秦氏这一晚怕是难熬了。
    此外原本秦氏跟孙柯关押在一个监牢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孙柯半夜就被带走了,到现在都还没被送回来,秦氏难免有些担忧。她既然决定嫁给孙柯,就得向着孙柯,那才是她后半辈子依靠的男人,况且孙柯为了她,连宋氏和一双儿女都能舍弃,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秦氏喊了好几声,有一个不耐烦的狱卒走过去,厉声道:“不许再喊了,给我老实呆着,我可告诉你,再朝着我们,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到时候我可不会管你是谁的岳母!”
    “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告诉你,我女婿要来了,必定饶不了你,我让他第一个要了你的狗命,看什么看!”秦氏气不过,现如今狱卒都这么嚣张吗?并非狱卒嚣张,而是秦氏太过分了,口口声声仗着兵部尚书苏明和是她的女婿,哪里像坐牢的,分明像做客,他们忍受不了。
    再说,苏明和如今都自身难保了,岂会顾着秦氏。当下狱卒靠近秦氏的牢房门口,秦氏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她还怀着两个多月的身孕,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还是别跟他们闹腾开了。秦氏的识趣让狱卒冷哼了一声,哼着小曲迈着大步离开了。
    片刻后,秦氏刚调整好情绪,听到开锁的声音,孙柯被带回来了,两个狱卒拿着钥匙打开了牢房门,扑通一声将孙柯推倒在地上,随后飞快的将牢房锁好,两人便离开了。秦氏诧异的看着孙柯,他这浑身的衣裳都被打坏了,后背和胳膊、脸蛋上有不少伤痕,他们这是对孙柯动用刑法了。
    眼看着秦氏眼中含着泪水,孙柯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替她擦拭,道:“别哭,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嘛!”
    “怎么就没事了,你看看你身上,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你可是朝廷命官,再说,光听那两个小畜生的一面之词就能对你动刑,太过分了。事情还没弄清楚,凭什么就对你动刑,孙郎,你怎么了?”秦氏恼火又心疼的看着孙柯,刚才说话的时候一激动就不自觉的家中手中的力度,怕是伤着孙柯。
    孙柯摇摇头:“我没事,知道你心疼我,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只是如今怕是我们很难出去了!”
    秦氏不以为然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安心,只要有我女婿在,谁也不敢动你分毫。他是兵部尚书,还跟程太傅、齐尚书、李将军交好,他和鸾儿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牢里受苦。你看鸾儿虽说嘴上不说,可心底还是惦记着我这个母亲,要不然怎么会将乐儿收养在府上,还将我送去庄子上,无非就是不想你我在一起。他们不知道你的好,等他们知道你的好,就会接受你了。鸾儿毕竟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将她生下来,养这么大,让她嫁这么好的夫君,岂能让她袖手旁观。”
    在她的心底,李鸾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李玉乐,最后真的在她将李玉乐送去苏府的时候,还不是将李玉乐留下来。
    孙柯忍着胸口的疼痛,轻声道:“茹娘,我思前想后,我们不能这么冒险。茹娘,都是我没用,无能,害得你跟着我受苦。”原本秦氏本应该是镇国公夫人,在府上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根本就不用跟着他受苦,每每想起都觉得是他愧对秦氏。
    秦氏当下紧握着孙柯宽厚的手掌,温声道:“你别这么说,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还有能有你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你别丧气,等女婿回来,他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仗着便是苏明和是她的女婿,当朝的兵部尚书,又跟程子墨等人交好,岂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孙柯在牢里呆着,而无动于衷。
    蓦的,孙柯出声道:“茹娘,苏大人是你的女婿,可他未必就能认我。茹娘,你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你是苏大人的岳母,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夫妻俩不可能不顾你的死活,那些狱卒们也不敢动你分毫。我觉得茹娘,你就牺牲一下,先让我出去,可好?”
    没等秦氏开口,孙柯继续紧握着她玉手道:“茹娘,我孙柯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抛弃你们母子不管不问,我只是想着,你有苏大人在替你撑腰,谁也不敢对你和腹中的孩子怎么样。我就不同了,你先让我出去,等出去后,我去找苏大人,我们再一起商议着如何将你救出去,好不好?”
    这个想法让秦氏愣住了,她没想到孙柯提出这个要求?按理来说,孙柯说的没错,她是苏明和的岳母,李鸾和苏明和不会袖手旁观,能让孙柯出去是最好的了。那些狱卒们下手未免太狠毒了一些,将孙柯打成这样,再等到苏明和回京城,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到时候孙柯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不行,秦氏不能让孙柯再继续受苦,思虑再三便答应了孙柯的要求,孙柯眼底划过一丝欣喜,激动的搂着秦氏,亲吻着她的脸颊,道:“茹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放心好了,只要我能出去,就算苏大人不帮忙,我也一定会尽全力的想办法将你弄出去,你和孩子且安心的在牢里等着我!”
    等了许久,顾廷菲才等到程子墨回屋,程子墨心疼的走到桌前,顾廷菲抵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了起来,本想问着程子墨,今日他们三人在书房商议何事。可实在抵不住困意,很快就被程子墨抱上床,睡着了。翌日清晨,等顾廷菲醒来,程子墨已经没了踪影,怕是去上朝了。
    若是顾廷菲没有怀着身孕的话,程子墨必定会将朝堂之上议论如何处置苏明和的事告诉她,跟她商量着。如今顾廷菲的月份越来越大,大夫再三叮嘱,千万不要让顾廷菲忧思过甚。曦姐高高兴兴的来顾廷菲的院子准备等着李平一同出去游玩,最后顾廷菲派出去的小厮回来禀告,李平这几日都没时间,忙着朝中的事。曦姐闻言,颇为泄气,耷拉着耳朵。
    顾廷菲见状,温声道:“行了,别垂头丧气了,他不陪着我们一起去,那我们就自己去,小心一些便是,走吧!”曦姐笑着跟在顾廷菲身后,母女俩出府了。李平不去周记酒楼,那么她和曦姐先去谈谈情况,未尝不可。
    谁也没想到,昨日程子墨、齐豫、李平三人商议好了,今日在朝堂之上,不管大理寺卿谢洵和刘御史提出如何处置苏明和,他们都一概不插话,静观其变,算算时间,苏明和下午应该能到京城。等他到京城了,几人再商议着,也未尝不可。
    谢洵主动站出来,手里拿着供词,沉声道:“这是昨晚秦氏的供词,秦氏交代了,连同大夫谋害宋氏,那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孙柯毫不知情,因着她怀着孙柯的孩子,孙柯才会一力替她承担罪过。不仅是她联合大夫要谋害宋氏,妄想做孙柯的继室。也是她主动勾搭孙柯,在宋氏还在世的时候,便跟孙柯在一起。这是秦氏的供词,请各位大人们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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