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绿芜院子里的扫地丫鬟,是她将能诱导软软喘疾发作的药粉装入绿芜送给顾廷珏的生辰贺礼鸳鸯戏水的香囊里,事后还将一切推倒在绿芜和顾廷珏身上。
    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一直被关在柴房等候发落的扫地丫鬟居然跑了出来,直接朝红袖的院子跑过去,一见到屋里的红袖,就立刻跪在地上恳求她,救救自己。分明是红袖给了扫地丫鬟一笔钱财,让她将此事推倒顾廷珏的身上,事后红袖会给扫地丫鬟赎身,还会再给她一大笔钱财,让她远走高飞,去过有钱人的日子。
    可谁曾想到,扫地的丫鬟将红袖交代的事情办妥了,也不见红袖来找她,更不见红袖将她弄出来,关在黑暗的柴房里,漫无天日的等待着,扫地丫鬟终于等不及了,找到合适的机会跑了出来,她得去找红袖,让红袖兑现当初对自己的诺言,这个王妃,扫地丫鬟实在待不下去。
    红袖正等着周奇来宠幸她,哪里顾得上扫地丫鬟,自然跟她理论一番,骂她愚蠢,傻。红袖跟扫地丫鬟两个人撕破脸皮对骂起来,期间红袖不小心吐口而出,承认了是她在背后算计绿芜和顾廷珏,可那又怎么样?
    扫地丫鬟已经说顾廷珏在背后指使她陷害绿芜,如今再改了口供,说自己陷害绿芜和顾廷珏,还有谁会相信。扫地的丫鬟气不过,当下低头对着红袖的手臂狠狠地咬过去,不将信用的人,她自然得狠狠地咬下去,让红袖尝尝厉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周奇黑着一张脸现身,将屋里的红袖和扫地丫鬟扫视了一通,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愤怒。接下来二话没说,周奇便联合程子墨将红袖捆绑着入宫见太后,自然也将扫地的丫鬟带上来,为的便是要让太后看清楚红袖的正面目。
    到底是不是李太后在背后指使红袖这么做,似乎也没那么重要。就算真的如此,他们也不能拿李太后怎么样,之所以入宫,那是为了给李太后提个醒,此外这件事迟早会传的,满城风雨,的确是李太后教导身边的人无方,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来。
    李太后狠狠地剜着红袖一眼,淡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红袖急忙叫嚷道:“太后,妾身是冤枉的,还请太后明察。妾身从太后身边出来,岂会算计王妃和绿芜,太后时常教导妾身,要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不能有害人之心。太后,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太后,妾身可以对天发誓,这丫头就是污蔑妾身,妾身绝对没有谋害郡主、王妃还有绿芜,太后,妾身愿意以死明志!”说着便要朝门口的门柱撞过去。
    被眼疾手快的周奇拦下,只听他厉声道:“认证物质具在,你还想抵赖。医馆的小二连你的画像都画出来,分明是你借出去的机会,去医馆买了药粉。那你告诉本王,你买药粉作甚?别仗着太后对你的宠爱,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抬脚便将红袖狠狠地踢到在地上,随后对着李太后作揖:“太后,红袖心思歹毒,本王不能将她带回府,今日带入宫就交由太后处置,不管如何处置,本王绝无怨言。”
    这可是李太后身边的宫女,若是周奇真的擅作主张处罚了红袖,那会给李太后和其他人留下话柄,对太后不敬。将烫手山芋红袖扔给李太后,接下来周奇就可以回府哄着顾廷珏,这是一件难事,他得仔细想想。
    这时,太医急匆匆的赶来,对着太后行礼,此刻太后没心思,朝蓝莓看了一眼,蓝莓会意的将太医领着去内殿给顾廷菲把脉。
    李太后朝红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冷声道:“皇叔,这等心思歹毒的宫女,哀家岂能留在宫里,自然得严惩。来人,将红袖拖下去,乱棍打死!”红袖惊恐的瞪着大眼睛,嘴巴里发出声音,但被前来带着她下去的宫人堵住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着宫人将她拖走。
    之后,李太后嫣然笑道:“这次是哀家看走了眼,没想到红袖心肠歹毒,差点儿就害了软软,连带着王妃跟了受委屈,听说她被王爷关在院子里闭门思过,可有此事?”红袖虽然没了,但是她做的事情倒是让李太后打从心底高兴,就见不得顾廷珏跟周奇恩恩爱爱,还有那个小孽种软软,自幼身子不好,那便是他们俩的报应,谁让顾廷珏不守妇道,不替弟弟李天博守寡一生。
    周奇是皇室中人,岂能守着顾廷珏,这一次不是看出来了吗?他对顾廷珏的爱意没那么深,遇到一点事情就能这般处置顾廷珏,实在让李太后心底痛快。
    周奇作揖道:“回太后,确有此事,不过此事已经查明是红袖的错,回府本王必定给王妃道歉,求得王妃原谅。”给顾廷珏道歉,求得她的原谅,李太后瞬间阴沉着脸:“既如此,那哀家就不留皇叔,只不过红袖和绿芜没了,哀家便再赏赐两个宫女伺候皇叔,也好早日听到皇叔的好消息。”说完便在脑海中想着让哪两个宫女跟周奇回王府。
    周奇微调眉梢,朝身边看热闹的程子墨看过去,轻声道:“多谢太后美意,本王因着红袖这事,暂且不纳妾,还请太后明察。”
    “不愿纳妾,皇叔可是在责怪哀家?”李太后低首垂眸,把玩手中的翡翠玉镯。
    周奇答道:“本王不敢,只是本王的确没有心思纳妾,那请太后收回成命。”
    没等李太后回答,蓝莓领着太医出来了,太医恭敬答道:“太后,程夫人这是喜脉,因一时气虚才会昏过去,微臣这就下去给程夫人开几副药方,调理几日便好了。微臣恭喜程太傅,贺喜程太傅。”正好程子墨在,太医自然乐的做个顺水人情。李太后脸色阴沉无比,顾廷菲竟然怀着身孕,不是说早年前生曦姐的时候伤了身子,怎么她还能有身孕?
    程子墨喜上眉梢,当下从身上取下一枚白色的玉佩赏给给太医,让他去好好开药方给顾廷菲调理身子。周奇轻看了程子墨一眼,不可否认,眼底带着丝丝羡慕。他虽说有软软这个宝贝女儿,但是他很想有个儿子能护着软软和顾廷珏,这次的事的确是他的错。事先没有跟顾廷珏通个气,回头得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宫人搀扶着顾廷菲出来,程子墨忙不迭的迎上去搀扶着她,道:“夫人。”一切尽在不言中,夫妻俩相视一笑。
    这一幕太过刺眼,李太后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涨,她要是不做点儿什么的话,真的对不起自己。当下李太后便出声道:“程夫人有身孕了,这是件好事情。只不过如此便不能伺候太傅,哀家得替太傅物色两个合心意的妾室伺候太傅才行。”
    话音刚落下,李太后准备看着顾廷菲难看的脸色,却见程子墨跪倒在地上,诚恳道:“请太后收回成命,微臣同王爷一样,暂时没有纳妾的打算,请太后明鉴。”顾廷菲一声不吭的站在程子墨身旁,寝宫内寂静的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李太后不悦道:“程太傅,哀家可是为了你着想,你反倒拒绝了哀家。可是程夫人不答应你纳妾?”
    顾廷菲急忙应道:“太后,您若是这般说的话,那可真的冤枉妾身了,妾身哪里不答应给夫君纳妾,那是夫君自己不愿意纳妾,妾身总不好逼迫着他。再者,姚若梅、红袖的例子在前,妾身就算要给夫君纳妾,也得仔细盘查一番才行,若妾身有说的不对的话,请太后恕罪。”装模作样的俯身给太后道歉,这惺惺作态谁不会。
    李太后气的一口气堵在胸口,顾廷菲这是在说她是祸害,将心思不轨的人塞到他们府上。周奇不愿意也就罢了,谁让周奇是长辈,先帝的皇叔,可程子墨和顾廷菲,他们夫妻俩算什么,也敢这般跟她说话,尤其顾廷菲,谁给她的胆子。虽说先帝留下诏书,册封顾廷菲的女儿做皇后,可也不见得顾廷菲能这般对她说话,再者,顾廷菲是个善妒之人,她的女儿曦姐日后做了皇后势必也会这般,李太后打从心底冷哼了一声,她倒想看看日后顾廷菲会不会哭着入宫求她,今日的这件事她会狠狠地记在心底。
    自古皇帝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李太后还不信了,皇帝日后能纵容曦姐,无法无天。思及此,李太后的思绪慢慢平复下来,不能跟周奇、程子墨真的闹掰,到时候不好收场,尤其程子墨还捏着她的秘密,暂且只能忍下。
    “多谢太后体谅,夫人又了身孕,微臣得悉心照料,这一胎来之不易,微臣多谢太后。”程子墨见状,对着太后再三作揖,将李太后架起来。至此,李太后就断了给程子墨、周奇纳妾的心思。
    李平一身黑衣出现在众人面前,周嬷嬷抬头挺胸的跟在李平身后,哼,将军来了,看他们还狗眼看人低,看不起夫人。待李平走到周兰碟身边,季康成眸光微闪,不可否认,他们俩站在一起,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周兰碟主动开口介绍:“夫君,这是我的姑父、姑母,还有表哥。”
    接着对着季老爷和周氏、季康成介绍:“这是我的夫君,京城人士。”没有说出李平的身份,那是在周兰碟的潜意识里,不愿意让周氏拿着李平的身份出去招摇。若不是念在周氏是过世父亲唯一亲人的份上,周兰碟不会容忍她至今。很多事,周兰碟不愿意去计较,这是她的亲人,还有表哥这一次的确帮了她大忙,连累的他们父子俩丢了差事。
    李平颔首:“见过季老爷、季夫人、季公子,我是蓝蝶的夫君,很高兴见到你们。”并没有同周兰碟一般,称呼姑父、姑母、表哥。
    对此周兰碟没有不高兴,倒是周氏瞬间不高兴的沉下脸,道:“蓝蝶,你瞧瞧你夫君,还说高兴见到我们,怎么一点儿礼数也没有,季老爷、季夫人、季公子,就这么见外。”就是看不惯周兰碟嫁人也不通知他们一声,害的她之前拉着周兰碟苦口婆心的劝说她给季康成做继室,如今瞧着当初真是笑话。
    周兰碟指不定在心底怎么嘲讽她,周氏对周兰碟越发的憎恨起来。突然周氏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念头,急忙道:“你们俩是怎么从王公子哪里逃出来?莫不是你们俩惹恼了王公子,所以老爷和康成的差事没了?”定然是这样,王志新找不到周兰碟和李平夫妻俩,便让季老爷和季康成背下这个黑锅,他们父子俩的命未免太苦了吧!
    周兰碟刚准备开口说话,被季康成打断了:“母亲,想来王知府也不会这把由着王公子胡闹,表妹和表妹夫还是尽快启程回京,以免夜长梦多。”忍着疼痛的他劝说着周兰碟夫妻俩尽快离开,若是真的如周氏猜想的一般,那真的要赶紧离开,以免王志新找到他们。王志新是王知府的儿子,他在山东可以说能呼风唤雨,绝对不能再耽搁时间。
    周氏一听这话,炸毛了,对着季康成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他们,你自己呢,丢了差事。蓝蝶,你们俩不许走,你们得去给王公子赔礼道歉,让你姑父和康成官复原职。”
    季老爷和李平一直没吭声,季康成皱眉道:“不行,母亲,您不能这把无理取闹。表妹、表妹夫,你们别听我母亲胡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让你们见笑了。”说着还丝丝的按着周氏,不让她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周氏气急败坏,都这个时候,季康成还袒护着周兰碟,她都嫁人了,夫君就在身旁,季康成还不肯死心,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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