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可是顾明兴的嫡母,他若是对嫡母不敬,也别想在官场混下去了。可现在老太君不在了,根本就无人能压制的了顾明兴。顾明诚带着万氏一家离开京城,族中的长辈现在根本就不愿意见她,现在他们都巴结顾明兴,谁让他现在是刑部尚书,朝廷命官,被太后和丞相器重。
    世人都喜欢阿谀奉承,族中的长辈们也不例外。顾廷枫揉捏着发胀的太阳穴,不愿意去看小窦氏殷切期盼的眼神,淡声道:“母亲,你且让我好好想一想?”
    那就是有希望了,小窦氏面露喜色,道:“好,好,母亲不说了,母亲什么都不说了,你回屋好好歇着,慢慢想,慢慢想,快些回院子歇息吧!”如此甚好,对她来说,顾廷枫算是松口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想明白,或者在心里权衡好,接下来该怎么做?
    定北侯府现在就靠他们母子俩支撑着,昨日她打算去牢里探望顾明瑞,却没想到在监牢门口被拦住了。不管她给多少钱财给狱卒,都没用,他们就是不肯让她进去见顾明瑞。
    小窦氏当下就气愤了,一定有人交代他们,不用猜想也知晓,此人便是顾明瑞。很想信誓旦旦的跑过去兴师问罪,可小窦氏最终还是迟疑了,她去了,说不定会更加让顾明兴怨恨顾明瑞,在牢里对他动用刑法。
    夜幕降临了,成国公府热闹非凡,难得人这么全乎了。小谢氏如同当家主母一般,笑着招待程勋一家人坐下来,成国公和谢氏也在,他们俩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福安郡主看过去。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不敢相信,福安郡主真的回府了。小谢氏掐着程友一把,看看他们,目光都落在福安郡主的身上,刚才福安郡主还免了他们的行礼。
    福安郡主的身份摆在那,谁敢对她不敬,那不是找死吗!只要福安郡主一发话,完全可以要了他们的小命。这是皇亲贵族的特权,谁也不敢怠慢了她。
    谢氏冷哼了声:“既然回来了,从今往后,你们都得遵守府上的规矩,切莫仗着自己的身份,仗势欺人。”不愿意看到众人期待的目光,有什么了不起,原本就是成国公府的人。
    尤其是福安郡主,不要背后有福王给她撑腰,就可以仗势欺人。当然还有顾廷菲,她是平昭公主的义女,早就听闻公主对她宠爱无比,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公主可以陪了整整一百台的嫁妆给她,这在京城可是罕见,足以说明平昭公主对她的喜爱。可这又能如何,一来就得给她们下马威,在成国公府,她才是最权威的人,谁也不得冒犯她,违抗她的命令。
    顾廷菲皱着眉头,谢氏这是在说她跟福安郡主吗?还真是搞笑,她们也没惹到她,怎么就看她们不顺眼了。当然在这个场合,顾廷菲只能扯扯唇角笑一笑,什么都不需要做。程勋下意识的看着福安郡主,想要安慰她,却没想到福安郡主神色淡定,似乎没把谢氏的话放在心上。
    成国公提起筷子,亲切道:“快些吃饭,大伙肚子都饿了,来,快吃菜,快吃菜。福安,你这么多年没回来,厨房都不记得你爱吃什么了,就随便做了一些。等明日,你去告诉厨房,喜欢吃什么,让他们做给你吃。还有廷菲,你也是,喜欢吃什么,尽管吩咐厨房的人给你做,可不要客气,你们可是成国公府的人。”最后一句话是说给谢氏听得,希望她不要再闹出幺蛾子来。
    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好好的吃顿饭,安分一些。主桌是成国公、谢氏、程勋、福安郡主和顾廷菲、程子墨、以及二房的程友、小谢氏、二房嫡出的三少爷程子仪九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程子仪和二房王姨娘所出的四少爷程子清、五少爷程子微,以及白姨娘所出的二姑娘程子荷,大姑娘程子岚已经出嫁,嫁给湛王,成为湛王妃。
    这也是为什么小谢氏不喜欢顾廷菲的原因,程子岚是她最宠爱,最骄傲的嫡长女,能嫁给湛王,自然是高兴的事。可定北侯府庶出二房的嫡女顾廷露却成了湛王侧妃。程子岚给她的来信中,时常对她诉苦,湛王宠爱顾廷露,对她不甚关心。你说她作为母亲,能咽下这口怨气吗?
    她不能对付顾廷露,可顾廷菲是顾廷露的姐姐,听闻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不错。小谢氏衣袖下的双手紧捏着,看顾廷菲的目光没那么友好。对此,顾廷菲虽说感觉到了,却只能微微一笑,在心底记下,往后见着小谢氏,绕着她走便是了。
    谢氏淡声道:“子墨跟子砚年纪相差不大,如今子墨都成亲了,子砚还没成亲。既然福安回府了,你就是他的嫡母,他的亲事老身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不对?”一张嘴就要把程子砚的亲事推给福安郡主,这显然是给福安郡主出难题。谢氏在心里哼道,福安,这可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不在郡主府好生待着,非要来成国公府,那就别怪她了。
    被谢氏提起的程子砚,听闻这话,放下手中的筷子,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其实他对福安郡主也没有印象,只见过一次。顾廷菲不由的腹诽,谢氏这个老妖婆,真会闹幺蛾子,难道就不能给他们痛痛快快的吃顿饭。
    谁知福安郡主亲启红唇:“子砚的亲事自有老太爷和老太君做主,本宫就不插手了。本宫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撂下这句话,被便秦嬷嬷搀扶着离开了,望着扬长而去的福安郡主,谢氏气的两眼冒金星,她这是当众让她这个婆母下不来台。
    这下子谢氏也没了好脾气,将手中的筷子仍在地上,对着程勋吼道:“你看到了,这就是她的态度,身为郡主就了不起,在我们面前摆架子。你去告诉她,若是不为今日的事跟老身道歉,那就请她离开成国公府,滚回她的郡主府。既然在成国公府,那就要尊敬我们两位长辈,若是做不到这一点,趁早滚蛋!”
    别再她面前晃悠,惹她生气。
    程勋:“。。。。。。”分明就是谢氏找茬,怎么能怪福安郡主。这么多年,郡主的脾气丝毫没有变,还是跟当年一般。眼见着福安郡主离开,那不畏惧的气势,顾廷菲真想当场拍手叫好,就应该让谢氏瞧瞧厉害,把她逼急了,她也会这般目中无人。
    成国公淡声道:“行了,你别站着了,快去看看郡主怎么样了,子砚的亲事我自有主张,不用你们操心。快去吩咐厨房再给郡主做些吃的,我看她也没吃什么。勋儿,快去吧!”
    “是,父亲。”程勋闻言,恭敬的作揖离开。这还差不多,看样子,成国公是个拎的清的人。顾廷菲对成国公的印象很好,不像谢氏,是非不分。在成国公狠厉目光的示意下,谢氏只能憋着心里的委屈,接过丫鬟递来的筷子,低头吃起菜来。
    其他人自然不敢再抬起头,纷纷低下头快速的吃饭,巴不得能早点儿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一回屋,谢氏就对着成国公发火:“你刚才为什么要袒护郡主和老大,难道就不能让我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通?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都憋着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那么希望我心里憋屈,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未像今日这般,不给我面子。你让我往后怎么在孩子们面前抬起头,那些下人们又是如何看我?”
    一边说,一边走到成国公跟前,对着他的胸膛狠狠的捶打。太过分了,不发泄心中的怒火,难以平静下来。
    成国公冷哼了声:“你还嫌闹得不够?你难道没看出来,并不是郡主他们想回来,而是你儿子求着他们回来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郡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觉得郡主会改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要不然你觉得郡主能回成国公府。
    不是我说你,平日看着很精明,怎么一遇到事情就沉不住气!再说,好不容易大家都聚在一起,这么热闹,你就不能安稳些,不要闹腾,让大家安稳的吃顿晚饭。”跟谢氏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还能说什么,呵斥谢氏吗?当然是不行的了,只能劝慰她。
    谢氏舔了舔嘴唇:“那要是不愿意回来,何必要回来?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我就不乐意了,勋儿也是,怎么会想着让她回来,算了,我现在去找勋儿,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抬脚准备离开,被成国公一把拉住了,道:“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算你想去,也得等明日。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看了一眼夜色,谢氏也只能妥协,答应了晚上不去找程勋的麻烦。
    程勋对着福安郡主好一番道歉,福安郡主扯了扯嘴角:“我累了,歇息了。”似乎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又似乎听进去了,只是没给他回应罢了。
    小谢氏一声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瑰姿艳逸,仪静体闲,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夹子,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看她折纤腰以微步,青黛娥眉,明眸流眄,玉指素臂,细腰雪肤,肢体透香,莲步小袜,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淡淡的淑粉妆,显得美人更加娇艳,翩若惊鸿了。羞涩既带几分悠悠的憔悴,嫣然一笑,掩了掩小嘴,显得楚楚动人。
    如此更加让程友心动,很快便扑倒小谢氏身边,将她打横抱到床上,可偏偏小谢氏冷哼了声:“别,老爷,妾身还有话要说,等妾身说完了,妾身再陪老爷,好不好嘛?”瞧着她楚楚可怜,娇艳欲滴的模样,程友也只能放开怀里的小谢氏,低声道:“好,我听你的,你想说什么。”
    顾廷菲睁开眼睛,就是清晨了,身边还有程子墨,两人四目相对,她就知道,住在成国公府,难免会跟程子墨有亲密接触。她下意识的翻过身,面对着雪白的墙壁,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昨晚她都差点忘记去找程勋要线索了。还有跟公主约定好了,让她跟皇帝见面,应该就是这一两日,她得准备好说辞。
    百姓们都知晓薛仁娴和霍成凤在宫里势同水火,她们背后的势力想必也是这般。她不知晓周维的用意是什么,不过,在眼下并不适合主动挑起战事。
    翌日清晨,顾廷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身边早就没了程子墨的身影,这让顾廷菲心头一松,不在最好了,省的见到他,两个人尴尬。昨晚上,她一直背对着程子墨,看着雪白的墙壁发呆,好不容易才入睡。不去想了,赶紧梳洗打扮,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
    春珠和春巧两人快速的搀扶着顾廷菲起身,在铜镜前替她精心打扮一番,春巧不由的称赞道:“少夫人,你真漂亮。”闪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春珠附和的点点头:“嗯,春巧说的没错,少夫人的确漂亮,要不然怎么会独得小侯爷的宠爱。”莫非在她们眼里,程子墨就是这般肤浅的男人,只看外貌。罢了,顾廷菲不愿意跟她们多去言语什么。
    秦嬷嬷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给顾廷菲作揖行礼:“少夫人早,奴婢给少夫人请安。”她是福安郡主身边的老人,想来有要紧。
    顾廷菲正襟危坐,道:“嬷嬷免礼,不知道嬷嬷所谓何事而来?”她是个聪明人,也不用秦嬷嬷多说什么。得知往后的日子要去给谢氏晨昏定省,顾廷菲瞬间耷拉着脸,满脸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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