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巧和春诗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出去了,把时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姐妹俩。顾廷菲激动道:“大姐,你怎么来了,对不起,大姐,害的你跟着担心了。”
    “你胡说什么呢!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怪你,大姐知道这肯定不是你的本意,你别想那么多,公道自在人心,只要你没做,谁也不能把罪名怪在你的头上,大姐永远都相信你。”顾廷珏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相信顾廷菲,在还不知道情况下的顾廷珏,如此的信任让顾廷菲觉得心里很温暖。有这样的姐姐,对她来说,真是件幸福的事。
    顾廷菲温声道:“嗯,大姐,你说的都对,我听你的。”但不得不问的是,顾廷菲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是等着宫里对她的处罚,还是找到陷害她的凶手,顾廷珏紧盯着她,很是不放心。
    “廷菲,对不起,我现在根本就帮不了你什么忙。”顾廷菲低着头,紧张的蹂躏着手中的丝帕,她突然觉得很无力,她给不了顾廷菲任何帮助,因为她被丞相府休弃了,现如今还是寄人篱下。
    顾廷菲直摇头:“大姐,这不是你的错,别想那么多,我不会有事的,大姐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对了,大姐,你们是怎么来的?是周大人带你们来的?”应该是周奇了,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想来周奇已经知晓了顾廷珏的身份了。
    霍成斌不悦的嘟着嘴:“父亲,我不离开京城,凭什么大哥不离开,要我一个人离开,我不走!”“混账兄弟,我还没死,轮不到你来做主,让你离开京城,你就离开京城,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你愿意离开也好,不愿意离开也罢,我总会有法子让你离开。你最好冷静下来,听我把接下来的话说完。”霍光义气的两眼直冒火光,恨不得能一把掐死霍成斌,这是在为他好,他还不知好歹,把他的气的心肝疼。
    霍成斌撇撇嘴,不说话,他能说什么,根本就决定不了,只能由着霍光义做主。他活的真是憋屈,在京城的日子多舒坦,要什么有什么,外面哪里京城好?偏偏霍成扬留在京城,哼,不就是霍成扬比他优秀,才会让霍光义嫌弃他吗?
    等霍成斌离开后,霍光义紧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叹口气:“成斌若是能有你的一半,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惜。成扬,不如,你跟成斌一同离开京城。”
    霍成扬直摇头:“不行,父亲,我和成斌都离开京城,第一太过于招摇,第二我不放心父亲一个人留下。父亲放心,我自有分寸,父亲不必担心。再不济,还有三公主,就算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看在姑母的面上。”此时离开,对他而言,不是最好的决定。
    霍光义在烛光下的双眼变得模糊起来,低着头重重的拍着霍成扬的肩膀,道:“好孩子,好孩子,父亲知晓了,你且下去吧!成斌离开的事就交给你安排了。”“是,父亲,儿子领命。”霍成扬弓着身子退下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顾廷燕不满的对着霍成斌撒娇,被他狠厉的眼神止住了,顾廷燕吞咽了口水:“那好吧,让我们离开就离开,这样也好,省的每天都被父亲和大哥盯着,活在他们的眼皮子下。”
    似乎也只能这么想了,霍成斌叹口气:“就听你的,那你还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
    周维望着给他倒茶的李天舞,好半天了,一句话都没说。李天舞没想到这么晚了,周维回到她的寝宫来。按理来说,文欣刚小产,这个时候周维理应在她身边陪伴着。
    李天舞将手边的茶盏推到周维身边:“来,圣上尝一尝,这是妾身亲自泡制的大红袍,希望圣上喜欢。”
    周维看都没看一眼,就摇头道:“朕到你寝宫不是来喝茶的,朕有事要同你说。你弟弟过世了,这是朕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可偏偏他就发生了,丞相好些日子不上朝了,你明日回去一趟,问问清楚,丞相到底是如何考虑?”身为一国之君的周维内心觉得很矛盾,他既想让李东阳回到朝堂之上跟太后抗衡,又不愿意一个刚失去儿子的老父亲拖着疲倦的身躯作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间被悲伤的事。
    李天舞点点头应下,她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日,她一直在等周维主动开口。毕竟她心里还想让父亲多休息几日,李天博的死对她而言,就如同失去了最重要的心灵依靠。弟弟对于母亲和她而言,都非常的重要。身为女儿,不能陪伴在林氏身边,这事李天舞心底最深的伤痛。
    林氏把她教养这么大,在林氏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要在这偌大的皇宫继续待下去,她有些窒息了。
    周维扯了扯唇角继续道:“至于第二件事,朕想问你,今日在太后寝宫,你是否真的觉得是顾二姑娘推了文贵妃,导致她小产的?”
    李天舞狐疑的抬起头:“圣上,你到底想说什么?”此言一出,她不觉得后悔。周维毫不掩饰对顾廷菲的喜欢,纵然顾廷菲如今成婚了,他还是没有放弃对她的思念。李天舞觉得很讽刺,当着她的面,周维的这番问话,无疑就是在她失去弟弟、母亲神志不清的伤痛上又划上了一刀。
    李天舞和周维四目相对,“回圣上,太后说身子不适,让妾身搀扶着她歇息,谁也不曾想到,再等妾身回去的时候,就见到文欣躺倒在地上,流血不止。不是妾身冤枉小侯爷夫人,那是她自己告诉妾身,她方才推了文贵妃一把。
    不是妾身一个人听到,太后身边的兰嬷嬷也听到了,圣上想让妾身怎么办?妾身身为后宫之主,自然是要秉公处理,告诉了太后。若是圣上觉得小侯爷夫人是冤枉的,大可以替她找到证据,洗刷她谋害皇嗣的罪名。在此之前,妾身不觉得有半点错。”她说的很认真,不能再让周维伤害她。
    周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皇后,你是个聪明人,这么快就知道朕的想法了,不愧是太后替朕挑选的好皇后。”说完便站起身甩袖离开了。
    小窦氏紧紧的拉着顾廷枫,上前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疯了,是不是?顾廷枫现在闯了大祸,谋害皇嗣,你还想去见她。你真的是要害死我们定北侯府几百口人,你才甘心是不是?廷枫,你坐下来,听母亲慢慢跟你说,你等这次春闱的结果下来,若是。。。。。。。”
    还没说完就被顾廷枫伸手打断了,“不用了,母亲,我知道了,在您的心里永远都是权势重要,连亲生儿子都比不过。母亲,您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您不争不抢,可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您。”气的小窦氏伸手还想再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是她的亲生儿子,没说出来的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一点一点的划过她的心。
    小窦氏深呼吸几口气,转过身安抚好内心的不平,坚定道:“既然你是这么想我,那我也没必要解释了,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离开定北侯府。至于顾廷菲的事,你最好少管,如今她已经嫁人,那就跟定北侯府脱离关系。
    来人,给我看住二少爷,若是他不见了,你们都不要活了。”不单说给下人们听,更是说给顾廷枫听,在威胁他,若是离开,可以,那么看守他的下人们就得去送死了。明氏一身白色的长裙,心疼的看了一眼站在佛堂的陈康王,伸手接过一件披风加在他的肩膀上,“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陈康王转过身来,道:“是我对不起英儿的母妃,还有他的兄长,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他们,如今他们娘三都走了,我才体会到。这一次,我一定要给英儿讨回公道,明王胆敢伤害英儿,那就等着,本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是他和先王妃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就这么没有了。
    虽说他平日对周英不甚关心,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关心周英,只是周英对他成见颇深,父子俩根本就没机会坐下来谈心。
    明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道:“王爷,您到做什么?妾身知晓您心里的苦楚,可王爷,您也得为了妾身跟冉儿考虑,冉儿他还那么小,万一您真的跟明王杠上了,妾身担心冉儿的安危,他可是您唯一还活着的亲生儿子。妾身死不足惜,可冉儿,他。。。。。。”眼睛一眨巴,晶莹的泪水就顺着两颊往下低落。
    陈康王掏出衣袖中的帕子替她擦拭眼泪,“你且放心,本王会替你和冉儿做好准备,不会让你们受伤害,你且放心。”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不移,明氏心里咯噔一下,那绝对不行!
    “王爷。。。。。。。”明氏刚启红唇,就被陈康王伸手阻止了。“不说了,此事本王已经决定了,你且安心,本王会替你和冉儿做好万全的准备,让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便说陈康王边抚拍明氏的后背,让她安心下来。
    殊不知明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王爷,这可是您逼迫妾身的,可别怨恨妾身对您无情,与此同时她脑海中还浮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程子墨推开门走进来,听着他的脚步声,把春巧和春珠吓得互相对视一眼,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
    下意识的目光纷纷投向顾廷菲,她现在心情极度不好,程子墨要不然还是赶走吧!谁知顾廷菲出声道:“你们下去吧!”这是对春巧二人说的,程子墨紧接着坐在桌前,端着手边的茶盏抿嘴喝了起来。
    春巧还没来得及阻止,程子墨已经将茶一饮而尽,那是顾廷菲喝过的茶盏,顾廷菲对着她们俩摇摇头,示意她们别管了,赶紧下去便是。屋里只剩下顾廷菲和程子墨两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程子墨直接朝顾廷菲走过去,静静的看着她:“你现在满意了?”
    满意这个词从何说起,到底把她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她怎么会满意?顾廷菲被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闯过来,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跟他一般见识。“怎么,被我说中了?”程子墨勾唇冷笑。
    顾廷菲冷冷的答道:“是,侯爷的确是说中了,我现在很满意。如此侯爷便高兴了?”真不知道程子墨到底想什么,现在他们是夫妻一体,理所应当的共同度过这次危机。可他倒好,还说风凉话,太过分了。
    程子墨轻哼了声:“自然是高兴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没想到会遭人算计。此外太后给你我二人赐婚的目的,你应该知晓,为什么还这般大意?”对顾廷菲充满了责备,平素如此机灵的人被太后给算计了。顾廷菲眨眨眼,这是在替她不平吗?
    顾廷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道:“侯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是我能防得住的。对不起,给郡主府添麻烦了,我自己犯下的错,我会一力承担。”这样不会牵扯到郡主府,她心里也会得到安宁。
    程子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没说什么,直接推了顾廷菲一把,倒在床上睡觉了。苏嬷嬷看了一眼福安郡主,略微犹豫道:“郡主,天色已晚,要不然等明日。。。。。。”
    明日再将顾廷菲请过来也不迟,为何非要今日,她真是不明白福安郡主到底想怎么样?福安郡主闻言,一记冷眼瞪过去:“如今你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语气中带着浓重的不满,把苏嬷嬷吓得赶紧跪下来从命,立刻去请顾廷菲过来。顾廷菲眼见程子墨睡着了,她便慢慢的躺下来,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到程子墨,还是彼此背对背睡觉,很快这一夜就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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