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地方吧,出行还真的不方便,从大门到举办欢迎晚宴的大厅只是走路的话单程就需要十多分钟,要是她再倒回去......
    肖粒只能去找老大弄辆车来,不然她来回耽误了,最后肯定还是会误事。
    不过就算有车想要随意进出也不容易,只有采访证是不够的,还得有通行证才行,毕竟今晚在这里的都是些大人物。
    肖粒只能告诉秦曼让她暂时在外面等等自己,会尽快出去。
    等肖粒好一通折磨,终于把车子和通行证都搞定了之后,打算去大门口接人,就接到了秦曼的电话。
    “你不用出来了,我到了宴会厅门口,直接给你送过来吧。”
    秦曼的语气非常淡然,让肖粒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怎么可能?
    这可不是什么......随意进出的地方,大门口的岗位亭上站着的可都是荷枪实弹的岗哨,而且进来之后还要经过几轮安检,根本不可能随意就进出了,秦曼是怎么进来的?
    肖粒不太敢相信,只能问她:“你确定你已经到宴会厅门口了?”
    “对呀,我现在就在这个狮子雕塑下面,没错吧?”
    “没,没错......天呐我马上出来......”
    肖粒也来不及去细想秦曼到底是怎么能够出现在宴会厅门口的,震惊的情绪已经让她没功夫去思考了。
    而秦曼这个时候的确就在宴会厅的门口,她之所以能够进来,实在是因为太巧了。
    她接了肖粒的电话之后就打算在门口等着,然后就看到一辆车子缓缓驶了过来。
    车型和车牌号,肖粒都很熟悉,因为她下午的时候才坐过。
    这车子里坐的人是谁也就更毋庸置疑了。
    秦曼担心肖粒那边来不及,干脆就下了车,冲着车子挥了挥手,不多时,江丝楠的脸出现在了降下的车窗后。
    “曼曼?!”
    江丝楠也很诧异,同样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她。
    秦曼赶紧解释:“我室友今晚在这里做采访,但是有重要资料忘记拿了我送过来给她,但是我进不去,所以只能在这儿等着。”
    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后,江丝楠也就明白过来了。
    “那我带你进去吧。”江丝楠也知道了秦曼现在的目的,她带个人进去还是很容易的。
    至少有着厉九爷的家属身份,便可以在这里畅通无阻。
    江丝楠将厉聿深留在家里的请柬递给门口岗哨确认以后,对方便只是对于她捎带的秦曼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身份核实。
    厉九爷所属范围的人,在他们眼里也都是重要的贵客,不可能怠慢。
    于是,秦曼就坐上了江丝楠的车,进入到了核心的区域。
    而之前对秦曼进行身份核实的人,在将她的资料导入数据库之后,忽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你过来看一眼,这是......内部惯用的加密标志吧?”
    “对,没错。”
    “还好没有拦着......也不知道是和哪位有关系?”
    “行了,这种事儿我们就别瞎议论了,继续站你的岗......”
    在抵达宴会厅门口之后,江丝楠本来是没打算进去的,也只是想要在原地等着,反正厉聿深的事情忙完也就出来了。
    秦曼则是下车去等肖粒出来。
    肖粒急匆匆的跑出来,看到秦曼简直如同看到了救星:“太好了!你居然真的进来了!难道是外面的安保已经没有了?但也不会呀......奇怪......”
    “这些都不重要,你赶紧先去忙你的吧,你让我带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行!爱你!”
    肖粒也确实没有太多时间,宴会马上结束了,很快就可以进行采访。
    “你一会儿回去注意安全啊,回头打车的钱我再转给你!”
    肖粒叮嘱了一句就急匆匆回去复命,能赶在宴会的表演节目结束之前拿到所需的东西,她也算是运气好了。
    秦曼见她回去了,才到一旁的车子旁边去找江丝楠。
    “我室友的东西都已经给她了,所以我就先回去了。”
    “你怎么走?还是等我带你出去吧,不然一会儿出去要被查证什么的,很麻烦。”
    秦曼身上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的东西,要是被查了,虽然最后肯定能解释清楚但这个过程总是很麻烦的,而且要走出去至少得走个十多分钟,这里面倒是很安全,可寒风中行走总是很难受。
    “九爷应该也快出来了,也不怕多耽误一会儿。”
    秦曼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反正时间都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了,再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正好她呆在这儿,还能陪着江丝楠聊天说话,让江丝楠不至于那么无聊。
    此刻的会场内,所有演出都结束了,最后的象征大团圆歌舞节目一结束,肖粒便和自己老大去找那位学者专访去了。
    厉聿深作为受邀者,今天很低调,拒绝任何媒体访问,前来的消息也没有过多的传出去,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来了。
    直到结束后,他和任缚非才有了短暂交流。
    此刻场内不少人都在进行最后的寒暄,虽说外界并不知道他和任缚非的关系亲近,但他们也没有装作完全不熟的样子,两家始终是会有往来的,装的太过火也没有人会相信。
    “等会儿直接回去了?”
    任缚非手里端着香槟杯,长身玉立的模样的确格外出众,风月般的眉眼有着动人的魅力,和他身边的锋利似一把剑的厉聿深形成鲜明对比。
    这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也够惹眼的,导致许多人的目光都在往这边看过来。
    不过厉九爷的威名在外,恶鬼修罗的“美名”就足够震慑住大部分蠢蠢欲动的人,让他们这里可以清静一点。
    “楠楠过来了。”
    “怪不得看你归心似箭。”
    若不是外面有人等着,厉聿深从宴会开始就想要走的态度又怎么会摆的那么明显?
    厉聿深勾唇:“自然。”
    有人等着,这样的好事儿可不是人人都能体会的,厉九爷凤眸里的光芒分明是在炫耀。
    好在任缚非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便也没再说什么,和他一起往外去了。
    此刻会场外面也都是人,这地方是个占地很大的独立建筑,外面是个花园,喷泉因为冬天的缘故停止了运行。
    所有宾客的车辆则是在花园的旁边,斜对着大门。
    江丝楠在收到厉聿深准备出来的消息之后便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已经有不少人都出来准备离去了,但所谓交际,任何机会都不会被放过,因此即便此刻正值寒冬腊月,香衣鬓影的男那女女也还站在室外进行最后的寒暄。
    好像温度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口中的那些利益往来便足够抵御寒冷了。
    江丝楠有些等不及了,干脆下了车走过去,秦曼也不好再坐在车上,干脆和江丝楠一块儿到门口,也就是那尊威严的狮子雕塑下去等待。
    刚走过去,便看见了一同走出来的两人。
    厉聿深身躯高大挺拔,气势强劲,眉眼深刻冷峻,锐利锋芒在狭长凤眸中迸发,无声透露着上位者的矜贵,能够让人一眼就被惊艳。
    而任缚非则全然不同,他身上的西装是绒面的,五官如油画般俊美,有着浓墨重彩的凛冽,华光内敛,疏离淡漠的贵气是藏在骨子里的。
    这两人一出现,自然又是夺去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仍然有人想要上前再寒暄几句,不过还是在一番权衡之后,没有轻举妄动。
    这两位爷可都不是好相处的人物,若是没什么正事去搭讪,下场是什么也是可想而知的,肯定会吃瘪而归。
    厉聿深一眼便看到了江丝楠,眸子里的冰雪也在瞬间融化,化为温柔的露水。
    前后的气势变化,也让旁边偷偷观察的人感到了心惊。
    男人大步走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勾住江丝楠的肩膀,把人揽到了怀里,用充斥了占有欲的方式宣告自己对江丝楠的所属权。
    今天在场的人物都是各界重要人物,他们对江丝楠的了解并不多,大都只是听说而已,但今天见了心狠手辣的厉九爷对着一个女人露出温柔笑意,再不了解江丝楠,也会对她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了。
    江丝楠已经习惯了某人无时无刻不在显露的占有欲,也淡定的顺势依偎着他,正好这样暖和......
    她刚才其实差点走神,因为看到了任缚非。
    江丝楠这才记起来,厉聿深是和她说过,今晚这个宴会任缚非也在,因为这是个很正式的宴会,而且级别很高,所以任缚非不怎么喜欢公开露面也出现了。
    她之前并没有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毕竟在她心里也不过只是个宴会而已——如果秦曼没有在因缘巧合之下出现的话。
    秦曼能出现在这里也着实意外,江丝楠在心里宽慰自己,只是巧合,不用担心。
    厉聿深也从江丝楠眼神的闪烁中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手指不动声色的紧了紧,在她肩上捏了下。
    他在告诉江丝楠不用紧张,一切照旧。
    “那我们走了吧。”
    江丝楠特意不再去介绍秦曼,她想,任缚非应该也不会记得秦曼,所以直接带着秦曼走了,这个见面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当她朝任缚非那里看过去的时候,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声。
    理应对秦曼没有任何印象的任缚非此刻竟然在看她。
    任缚非冷淡的双眸停留在秦曼身上,过于深沉,让人看不懂其中含义。
    因为回家之后也还没有来得及洗漱,所以秦曼身上的衣服仍然是和江丝楠见面时穿着的,取下了过去古板的黑框眼镜,她还不太会化妆,所以仍然是素面朝天的状况,只是她样貌本就秀美,就算是素颜,也像是瓷器般精巧,在灯光下更是格外的惊艳。
    江丝楠清了清嗓子,打算去阻止更多的意外状况发生。
    “曼曼走吧,我们先送你回家。”
    秦曼的注意力这才被江丝楠拉了回来,在任缚非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逡巡的同时,她也在看着任缚非。
    她的目光很平稳,即便心中并没有那么平静,但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
    “好。”
    秦曼收回视线,打算跟着江丝楠一起离开。
    今天再次见到任缚非,秦曼心中对他的评价依旧很高,却也感受到了之前未有过的异样气息,好像感觉这个男人更有侵略感了。
    她习惯了面对任何事情都用计算的方式去衡量,当她感觉到任缚非在自己心中掀起的浪涛比重失调之后,便开始排斥这样的感觉。
    任缚非比她想象中要危险的多,不是她能够接触的人。
    秦曼有了这样的决断,想要离这个人远一些的想法也就更加明显。
    而任缚非,他之所以表现的这般高深莫测是因为,他确实记住了秦曼,因为上回江丝楠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
    任缚非的点赞并不是江丝楠安慰自己的那样理由,他不会随手,也不会手误,确实是点开了秦曼的照片看过。
    那张照片里秦曼的眼睛很漂亮,有一种历经事实后的明澈和透亮,像是最干净的湖水,没有沾染半点尘埃。
    而其中藏着的成熟和冷静,也格外特别。
    秦曼的一双眼眸里有许多值得探究的东西,柔软又坚强,明净又深邃。
    当然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任缚非多看上一眼,他见过无数的女人,她们风情各异,却从未在任缚非心里留下半点的印记,连一点点的痕迹都不曾有过。
    任缚非之所以能点开照片,甚至将深沉目光停留在上面看了几秒钟,皆是因为他发觉秦曼的眼睛有些熟悉。
    只是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他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想明白,也暂且无法从脑海记忆中搜寻到有用信息。
    所以,这暂时是个谜题。
    也导致今天再见到秦曼,任缚非又多看了她一会儿。
    男人的目光里仍然更多是在探究,或许藏着星火般的欣赏,但目前来说太过微不足道。
    秦曼走之前,又抬眼看了下任缚非。
    男人眼中仍旧没有多余的情绪,让她无法辨别,只能平复下内心波动,和江丝楠一通离开了。
    厉聿深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有他那般的淡然才不会让任何人有怀疑机会。
    将秦曼送回家,江丝楠在车上的时候便刻意避开了任缚非的话题。
    回去路上,她就慌张了许多。
    “任缚非刚才看秦曼的眼神......太奇怪了。”
    “是有些奇怪。”
    厉聿深也认同的点头。
    如果不奇怪的话,任缚非就不应该在秦曼身上停留那么久的目光注视。
    这发生在任缚非身上倒是真的有些意外。
    “你要找机会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不会看上曼曼了吧?”
    “可能性大概只有百分之零点一。”
    江丝楠皱眉:“真不是?”
    “或许是别的原因。”
    不得不说,厉聿深对自己的这位朋友了解深刻,两人毕竟从少年时就已经相识,所以能够理解对方所想。
    任缚非要是能有那么轻易看上一个人,就不会做一个不婚主义者了。
    “那就是别的原因,会是什么?”
    “慢慢观察,总能知道的。”
    “我怎么觉得他们很有缘分?我都已经很努力了,可阴差阳错之下,他们还是会见面。”江丝楠捏着衣摆,“不会是老天爷都想要让他们知道真相吧?那我这样阻拦岂不是成了个罪人?”
    厉聿深失笑:“要是老天爷真想让他们知道,不管你阻拦不阻拦,结果都是一样的,不会有什么影响。”
    江丝楠摸摸下巴:“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