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喝了一盏茶,然后顾小小又说到院子里阳光不错要抬顾澈出去晒晒太阳。
    顾澈迟疑了一下,顾小小就说夫人估计还要有一会儿,“到时候夫人一进院子就能看见公子,多好啊。”
    顾澈皱眉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顾小小便乐滋滋的找仆从把顾澈抬到院子里了,顾澈拿着兵书又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听见外面有声音进来了。待走近顾澈才看到卉歌是同顾淳一起进来的,顾澈看了一下便对着顾淳点了点头,“大哥。”
    “嗯。”顾淳也点了头,“早上去看母亲,正好看到弟妹,就一起过来了。”
    “好。”顾澈吩咐顾小小上了早,坐下了。
    顾淳也用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我看你们两个这样,也就宽心了。”
    顾澈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等用过早了,顾淳又要出去了。
    等顾淳走了卉歌才近了一些,然后开口,“老夫人她今天精神很不错,如果夫君你……”
    “嗯,知道了。”顾澈没有等卉歌说完便打断了,又在院子里看起书来。卉歌迟疑了一下,顾小小看顾澈这样便走近了卉歌一些,“夫人,公子他比较喜静。平时他……”
    “嗯,他的性格是这样,我明白。”卉歌笑了一下,然后远远的对顾澈作了一个礼,“那妻不打扰夫君了。”便找了泠儿退下了。
    顾小小看到卉歌退下了,便跑到了顾澈身边,“夫人她还真是……”
    “真是知进退吗?”顾澈看了一下顾小小,顾小小嘿嘿笑了一下,他要说的肯定也是这个意思,但是用词肯定不用这个。
    顾澈没有再理顾小小,直接低头就看书去了。
    顾澈看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顾小小便退开了一些。
    等到顾小小退开了只顾澈就开始出神了,卉歌之前的话自然是想让他和母亲多亲近一下,这对于顾澈的名声或什么的都会好很多。但是顾澈却不想去,也谈不上恨或者是不恨,仅仅是不想而已。
    这样过了几天顾澈就愈发觉得不便起来了,什么事情都要顾着另一个人,这在顾澈活过的十几年里是从未有过的。
    但是顾澈也并不开口,又这样过了月余,顾老夫人终于去世了。
    就在去世前,还把卉歌和顾澈两人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屏退了所有人,眼神灼灼的看着顾澈。
    顾澈当着卉歌的面直接就把手抽了出来,顾老夫人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湿了眼眶。
    顾澈面色如铁,一言不发,直到最后母亲终于闭上眼睛之后顾澈才终于流下眼泪了。
    谈不上伤心,更多的是感慨。
    顾澈不能下床,所以一切的后事都是顾淳操弄的,这中间卉歌和顾淳的妻都忙的脚不沾地。
    顾澈这个顾家中真正和顾老夫人有血缘关系的嫡子反而异常的闲了下来,之后便是每天都有宾客来吊唁了。
    顾澈被人抬在前厅里坐着,这个姿势本来就不太方便会客,再加上顾澈的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悲痛神情,更无眼泪。倒是让世人都有有些动容,大部分的人都因为之前的大婚而觉得顾澈这是沉稳刚毅了。
    让顾澈没有想到的是第五天的时候叶颐居然来了,此时叶颐已经官拜大将军了。
    叶颐的到来让世人的风向更加的惊叹了,惊叹之后又开始可惜如今顾澈成了一个废人。
    顾澈对于叶颐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叶颐一直都放有眼线到顾家看他。如今这一年多里他及冠,成婚,再到顾老夫人的辞世,这件件都足够引起叶颐的关注了。
    叶颐到了之后依然没有先找顾淳,而是直接找到了顾澈。
    顾澈笑了一下,只是抬手做了一个礼,“大将军抱歉,澈身不适,无法起身行礼了。”
    “无妨。”叶颐大笑了一声,“今日我算知道了什么叫做沉稳刚毅了,可惜顾二公子你身体不好,否则如今已行了及冠礼,怎么都要给你上一个职务了。”
    顾澈迁出一个笑容,“将军谬赞了。”顾澈说完这句话之后没有接下去开话。叶颐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是聪明的人,对着顾澈笑了一下,便起身又和顾淳说话了。
    顾淳的态度和顾澈截然不同,毕竟顾家想要继续在云州安然无恙的待下去继续百年名门的话,和叶将军是绝对不能闹僵的。
    叶颐在试探,而顾澈这样的态度却是很明显的告诉了叶颐,她对于这些并没有兴趣。
    所以态度虽然有待商榷,但是叶颐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些高兴。
    现在的顾家,叶颐说了算,他不想让顾澈上任,顾澈便只有继续病着。
    顾澈已经行了及冠礼了,然而对于这样一个有才智却桀骜不驯的世家子,叶颐是乐于冷一冷的。
    原本会客的七天临近结束人已经不多了,但是叶颐来了这一趟之后人反而越发多了起来。
    顾澈每天都要看着,这其中有六七层顾澈是陌生的。这陌生里又有三层顾澈是听到了对方的名讳也认不出来了,她卧榻这三年整个云州确实已经不是当初的云州了。
    第七天的时候薛瑾来了,到来之后和顾淳聊了一会儿又到了顾澈面前,看到顾澈的模样没有像其他宾客一样让顾澈宽慰,反倒是笑了一下,“本是想要最后几日来,图个清静能多说说话,没成想最后两日人倒是多了起来,这一来反倒是显得瑾有些怠慢了。”
    “无妨,能来便是心意。”顾澈回应了一下。
    薛瑾那边看了看顾澈,又开口,“现在云州皆传顾二公子纵亲母去世,亦能收敛悲痛,虽无法下榻,依然能够从容面对宾客,果真是大家风范呢。”
    顾澈看了一下薛瑾,然后才开口,“世人皆传令香大人最重孝道,如今看来,也不过这般。”
    顾澈这个话说的一点儿不客气,不过薛瑾刚过来就解释过了,因此听到顾澈这么一说并不恼。果然顾澈还有后话,“若是世人都知令香大人进入到来,未免觉得怠慢。而令香大人却是因为想要有更多的时间能够安慰好友,如此看来,世人所言,又如何能当真呢?”
    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