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叶启笑着,和小闲一左一右虚扶陈氏迈步进来。
    大家忙站起来,互相见礼。
    肖氏因有了过府帮忙打理娶亲诸事,对小闲便特别亲切,拉着小闲的手,说了好几句话,又转头对三妯娌杨氏道:“三郎媳妇真是漂亮。”
    可不是,要不漂亮,三郎怎么非娶到手不可呢。杨氏笑得谄媚,从腕上褪下一只金手镯,道:“三婶没什么好东西,一点点心意做见面礼,你不要嫌弃。”
    陈氏如刀的眼睛瞪了她一下,杨氏打个哆嗦。小闲好象没见,面不改色笑着道谢,道:“多谢三婶,还是婶婶们对我好。”
    是不是说婆婆对她不好?一直没说话的四妯娌黄氏便瞧了陈氏一眼,见她脸黑得快拧出水来,便打圆场道:“走了这么长的路,可累了吧?快坐下。”又喊在花厅侍候的丫鬟:“快上茶。”
    “对对对,快上茶。”叶德笑得一团和气,对陈氏道:“夫人请坐,待新媳妇敬茶。”
    茶自然是一早就备下的,丫鬟在地上铺了毡毯,小闲跪下,从丫鬟手里的托盘上取过茶,分别奉与翁姑。
    “好好好,愿你们百年好合,子孙绵延。”叶德说着,吃了茶,送了小闲一对玉如( 意:“祖上传下来的,你可要好生保存。”
    一屋子人的目光全聚在玉如意上。玉如意色泽翠绿,没有一丝杂质。油润润的,水头很足。
    笑直从叶启眼里溢出来,道:“快谢过父亲。”
    小闲再不识货,也知道那是好东西,水头这么足的玉,她活了两世,还没见过呢。于是娇声道:“谢过父亲。”双手高举接了。
    陈氏嘴唇碰了碰碗沿,有喝没喝没人知道,赏了一套极普通的头面。小闲也谢了收下。
    小闲送小叔子小姑子的都是衣裳鞋帽,别人都收了。只有叶馨把雅琴托盘里的那一份扫地地上。
    叶启脸沉似水。在座诸人只觉呼吸不畅,如泰山压顶般快窒息了。
    小闲含笑道:“既然四娘子不喜欢,袖袖收了,擦地的时候做抹布用吧。”
    叶馨大怒。那是给她的好不。怎么能当抹布?当她是什么了。
    袖袖应一声是。上前把地上的衣裳鞋子收拢了,叶馨却又不干,一把抢了过来。
    “够了!”叶启声音不高。自有一股威严,肖氏等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袖袖手里只剩一只鞋子,转头望小闲,她实在不知怎么办,是要抢回来,还是全送了她?
    小闲笑得很温柔,道:“看来四娘屋里缺抹布,给她吧。”
    叶馨气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叶阳、叶琪、叶志三兄弟面面相觑。
    待回到启闲轩,叶启把玩着玉如意道:“这是太祖皇帝赏给老祖宗的,一向只传给世子。”
    难不成叶德借此宣布叶启的世子之位?小闲胸口的怒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从紫檀木匣子里拿起另一只玉如意,细细看起来。触手处冰凉细腻,果然是上品。
    夫妻俩把玩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来,珍而重之放进箱笼里。
    叶启让丫鬟们退了出去,把小闲抱在怀里,道:“四娘太不像话,我会教训她的。”
    小闲把下巴搁在叶启肩头上,轻声道:“是不是让你难做了?”
    今儿当着那么多人,若是叶启动手打了叶馨的话,怕老婆的名声怕是会传扬开了。当然,叶启自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可小闲是在乎的,所以抢在叶启之前开了口。
    叶启亲了亲小闲的额头,道:“没有。娘亲占了大义,我们得让着她,四娘是妹妹,教训她是应该的。”
    小闲嗯了一声。
    两人腻歪半天,直到剪秋在湘妃竹帘外禀道:“郎君、少夫人,天色不早了,可要摆膳?”
    两人才发现太阳明晃晃挂在半空。
    用过膳,叶启非要小闲歇一会,在她耳边道:“你昨晚太累了。”
    小闲的脸便红了,拍了他两下,身子也实在撑不住,便回房歇了午觉。叶启去了书房,不知做些什么。
    待得小闲醒来,院里一众丫鬟仆妇排着队来行礼,一个个跪下磕头,小闲各有赏。
    翠烟依然是二等丫鬟,比初来启闲轩时瘦多了,磕完头起来,道:“少夫人可真了不起。”
    叶启是香馍馍,不知多少人觊觎,哪怕做个通房丫鬟也好。没想到只有小闲得到,不仅得到了,而且是正妻,这让胸有大志的翠烟如何甘心?
    小闲定定看她,道:“你原是夫人的人,在三郎这里,可是受了委屈?”
    陈氏拨她来,原有让她当通房丫鬟的打算,可惜一来便惹了锦香的嫌,被打发去后园种树,一直没有机会接近叶启。
    叶启与小闲传出恋情,传出订亲的消息,传出婚讯,哪一次她不抓心挠肺?以后要在小闲的淫威下讨生活,想必更加艰难,倒不如说破,让小闲为了名声不好借故收拾她。
    听小闲这么一问,她自是大惊,重新跪下道:“郎君待下人一向和气,奴婢哪有受气。”
    小闲微微颌首,道:“你是夫人的人,待我问过夫人再说。”
    翠烟张口还想再说,小闲道:“下去吧。”
    翠烟只好悻悻地下去,原想装做低眉顺眼,只是她一向七情六欲上面,那表情,完全是一副气咻咻的样子,哪里瞒得过人了。
    小闲让剪秋:“去瞧瞧三郎可忙完了。”
    很快,剪秋回来道:“郎君去前院了,有客来访。”
    想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小闲道:“更衣,我去瞧瞧赵嬷嬷。”
    好些天没见她了,她也不得自由,要出府总得侄儿来回陈氏,接她回去。
    剪秋和袖袖同时劝道:“少夫人去上房,不说在夫人跟前承欢,倒而去瞧赵嬷嬷,传出去于少夫人的名声不好。这也罢了,若是夫人迁怒于赵嬷嬷,那可怎么好?”
    小闲坚持道:“嬷嬷与我情如母女,我怎能不去探她?”
    唤她来,那是拿她当奴仆了。而且如果陈氏要为难她,就算小闲不与她来往,陈氏一样会有所动作。毕竟赵嬷嬷曾教导过小闲厨艺。
    剪秋和袖袖拗不过她,只好提心吊胆跟随她一起去了。
    赵嬷嬷一见小闲脸色大变,道:“你怎么来了?”随即想起她的身份,又行礼道:“老奴见过少夫人。”
    小闲抢上双手扶起,眼眶微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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