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来过一次,觉得大兴的田庄还算得上整齐,匆匆看了一眼,就被大兴田庄上的管事妈妈恭敬地请进了上院的正房,宋墨则去了书房。
    她见正房收拾得窗明几净,吩咐了素心一声,在内室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只觉得通体舒畅,身子虽然还有些软绵,但精神大好。
    窦昭抬头就看见了宋墨,他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凑着窗外的光线看着什么,炕桌上满是各种纸笺。
    窦昭这才发现天亮已暗,内室只有她和宋墨。
    只是没等她开口,六识比常人要敏锐很多的宋墨已经回过头来,笑着问她:“肚子饿不饿?你还是出门的时候喝了半碗粥。我看你睡得熟,就没有喊你。”说着,高声吩咐外面的仆妇:“把灶上炖得鸡汤端进来!”
    她熟悉高傲冷漠的宋墨,杀伐果断甚至是冷酷无情的宋墨,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墨……温柔体贴,明快清爽……宋墨还有多少个面呢?
    窦昭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宋墨却趿着鞋走了过来:“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早上有点荒唐,可那感觉太美好,他给了自己一个放纵的理由,此时却不由地担心起窦昭的身体来。
    她的花径都有些红肿……
    念头闪过,他脸微微有些发红,心中却荡气回肠,身子也有些不受控制地炙热起来。
    他忙把这些绮念抛到了脑后。
    坐在床延,却情不自禁地抚了抚窦昭的额头。
    就算是再世为人。自己也比宋墨大一岁。可宋墨却总把自己当小孩子似的,不是捏捏手,就是摸摸脸,像在安抚小动物似的,让窦昭有些啼笑皆非,却也有点享受这种偶尔的被宠爱的感觉。
    但她想到每次自己只要略微流露出愉悦的神情,宋墨就会像只高傲的波斯猫,高傲又得意地翘着尾巴不说,还要趁胜追击,让自己溃不成军向他求饶……她决定不告诉他。
    “你在干什么?”窦昭嘴笑含着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盈盈笑意。拥被坐了起来,“怎么也不点灯?”
    “怕吵醒了你。”宋墨又抚了抚她的面脸,这才帮她掖了掖被子,“找了个幅舆图。看看那些盗贼都会往哪些地方跑!”说话间,甘露端了鸡汤进来。
    宋墨接在了手里:“我来喂你喝。”
    又不是生病了不能动弹。
    窦昭忙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宋墨没有勉强,帮她在身后垫了个大迎枕。
    鸡汤醇厚香浓,一口下肚,全身都暖洋洋的。
    “鸡汤味道不错。”窦昭舀了一调羹喂给宋墨,“你也尝尝!”
    宋墨低头望着甜白瓷的调羹,表情微顿。
    窦昭顿时尴尬起来。
    很多豪门大户都讲究分食,窦家也不例外。
    她怎么鬼使神差地舀了一调羹给宋墨喝。
    想到这些些,窦昭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
    她一想到宋墨前世的遭遇,心里就微微地觉得痛。
    可这一世。宋墨的未没有遇到那些糟心的事。自己也应该改改这个习惯了,有个什么好的东西,总想着留给宋墨,觉得他吃得苦太多……
    窦昭正准备缩回去,宋墨却低头喝了鸡汤。
    “味道真得还挺好。”他笑着问一旁服侍的甘露。“是谁做的?赏她两个上等的封红。”
    甘露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见宋墨和窦昭这样的亲热,虽然高兴,但还是有点羞赦。红着脸道:“是田庄里被称做三石嫂的一个妇人。”她说着,曲膝行礼,“奴婢这就传世子爷的话,给她打赏两个上等的封红。”
    宋墨点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神色却很愉快,转头对窦昭道:“再给我喝两口。”
    “哦!”窦昭把碗递给了宋墨。
    “不用,”宋墨道,“你用调羹舀两口给我尝尝就行。”
    他说得一本正经,窦昭不疑有它,喂了他两口,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劲。他要喝鸡汤,再舀一碗就是了,何必要喝她的。她也不过小小的一碗,几调羹下去,就会见底。
    窦昭正想把碗给他,谁知道宋墨却道:“这味道真的还不错!”然后喊着仆妇,“再盛一碗进来。”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小气起来?一碗鸡汤都想得这么多?
    窦昭不禁检讨自己,她又是个爽朗的性格,很快把这件无关重要的小事抛在了脑后。
    两人喝了汤,丫鬟们进来摆晚膳。
    宋墨就道:“我们今天晚上就歇在田庄吧?外院不过是找个修缮走了水的院子,那是陶器重的事,内院不过是些柴米油盐,你一日不发对牌难道他们就会饿死不成?”
    窦昭有些哭笑不得,很想说,世子爷,我要是今天晚上在这里歇了,英国公府就是两天没有发对牌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她是怕天高皇帝远,孤男寡女,这家伙乱来……
    只是还没有等她说什么,宋墨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扑哧一声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纵情声色可是有违养生之道的。你也不过是偶尔为之,难道还能总这样不成?你身子骨软绵绵的,我也有心无力……”说着,还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窦昭的心就硬生生地漏跳了一拍。
    她不由暗暗地鄙视了自己一番。
    自己真是被宋墨给闹昏了头。
    怎么没有想到“养生”的事,否则也可以拿这做借口拦一拦宋墨。
    她想到每次欢爱隔的时候都不长,对他所谓的“有心无力”不免就有些怀疑。又想着也许是因为宋墨初尝这滋味,用他的话来说,有些放纵自己……一时间倒有些进退两难的感觉。
    “好了,刚才是逗你玩的。”一直注意着窦昭表情的宋墨神色微正,道,“实际上我还有事没有做完——我们还是明天回去吧!”
    自己真的被宋墨闹糊涂!
    宋墨如果办正事的时间还胡闹,前世他尽管是个奸臣,也不可能单靠从龙之功就能十几年皇恩不衰。
    窦昭点头。
    宋墨微微地笑,笑容如月色,干净而明亮。
    窦昭再次觉得自己多心了。
    两人不言不语地用过了晚膳。宋墨去了书房,把陆鸣叫来,关上门下了几盘围棋,看着时候不由。回了内室。
    窦昭已经重新收拾过内室,炕几上新添了个花觚,插着几枝菊花,屋里子立刻有了温馨的感觉。
    成亲果然就不一样了。
    宋墨笑着,由窦昭服侍的梳洗了一番,两人上床歇了。
    窦昭问他事情办得怎样了。
    “该交待的已经交待下去了。”宋墨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纰漏。”
    既然动用田庄的人,肯定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窦昭自然不会细问。
    宋墨却抱怨:“我们还是背靠着背睡好了,这样面对面的侧卧,有冷风灌进被子里来。”
    这才几月。就有冷风灌进被子……
    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他们刚刚成亲,是需要一段时间磨合的。
    窦昭依言翻了个身。
    青涩的宋墨,背并不很厚实,却瘦劲,温暖。又不乱动,靠着的感觉很不错。
    窦昭闭上眼睛,很快就有了睡意。
    身后的宋墨却翻了个身。
    窦昭落在宋墨的怀里。
    “谁背靠着背睡。”他小声嘀咕着,把窦昭搂在了怀里。“这样感觉好多了。”然后在她身上蹭了蹭,好像找到了个舒适的姿势,安静下来。
    窦昭又好气又好笑。
    宋墨的手却伸进了她的衣襟……
    “宋砚堂!”窦昭嗔道,握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想阻止他。
    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宋墨。
    “寿姑,你那里好大,又香又软,我一个手都握不过来……我好喜欢……”他在她耳边低语。
    这是人说的话吗?
    窦昭的脸火辣辣的热。
    然后感觉到了宋墨身体的变化。
    她顿时有僵硬。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激情过后,她现在身体有点痛。
    “我知道你身子骨还没有好,”宋墨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垂,“我就抱着你就想……你别乱动……”
    他有多灼热,这一世,恐怕只有她知道。
    她真的不敢乱动。
    宋墨也的确没有其他的举动。
    窦昭的身体慢慢的松驰下来。
    宋墨感觉到了她的柔软,心中大悦。
    他的确没有再动窦昭的心情,可身体它自有主张。
    若若窦昭一直僵硬得像块石头,他又怎么舍得。
    她不是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彼此觉得舒服吗?
    他也希望他们在一起,是高兴的,开怀的。
    宋墨亲吻着窦昭的耳垂,脖子,肩膀,甚至把她手举到了自己的嘴边,亲了亲她的指尖……
    那种被宠爱、被珍惜的感觉,让窦昭彻底地放松下来。
    等到宋墨再在她喜欢的地方恣意而为的时候,窦昭已没有太多的抗拒力。当然,这与宋墨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也有很大的关系。
    宋墨狡黠地笑。
    慢慢来,他们还有几十年的好光景……
    宋墨想着,闻着窦昭身上的芬芳,感觉着她肌肤的细腻与柔软,宋墨的心情也渐渐放松,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窦昭发现自己和宋墨就像两把调羹,紧紧地挨在一起。
    宋墨的手依旧固执地握着她胸前的丰盈。
    窦昭不由失笑。
    虽然中途有些插曲,但宋墨的确没有动她。
    他遵守了对她的诺言。
    这才是她最重视的。
    窦昭心情大好。
    她高声喊着宋墨:“起床了!我们要回英国公府了。”
    巳正时分,两辆马车从大兴田庄飞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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