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裕帝都想冲上去告诉高薇,许锦言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能是什么意思,你要抢人家夫君,人家这不是要和你正面交锋么?
    但是庆裕帝的理智还是止住了自己的举动,朕是北明的皇帝,不可以做这种儿戏的事情。
    庆裕帝看向许锦言,宁安,行动起来!许锦言余光扫到了庆裕帝的眼神,她顺利的明白了庆裕帝的意思,并且立刻贯彻落实了庆裕帝交给她的任务。
    “高薇小姐想要陪伴张大人一生一世,先不说别的,这件事于情于理,小姐都不该在迎亲大宴上将此事讲出来,和亲之事关于两国邦交,是最庄重不过的事情。怎能以儿女私情扰乱宴会的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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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裕帝满意,非常满意,要不怎么说这事儿得靠宁安呢,先发制人,直接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压住你。不过以庆裕帝对许锦言的了解,呵…。宁安的心里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高薇的脸色稍微有点发白,这件事她不占理,在迎亲大宴上说出此事的确不妥,但是若是现在不说,以后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高薇和赫尔妥打的主意就是在突厥舞娘压过北明舞娘的时候提出此事,庆裕帝碍着面子,答应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虽然高薇也觉得此事在迎亲大宴上提出此事不太合适,可她如果想要嫁给张正,那就只有这一个机会。
    “高薇……高薇也只是太过爱慕张大人。”说完,高薇朝着许锦言跪了下来。
    “郡主,高薇只愿与大人做一辈子的奴婢,绝不会打扰到郡主和张大人。”
    美人盈盈跪地,眼眸沾染了雾气,带着眼泪湿润了睫毛,这样一副样子,实在是引人同情。男席上的一些人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啧啧”几声,窃窃私语着许锦言“小肚鸡肠,悍妇恶女”。
    被张大人一个白眼翻过去止住了话。
    怎么了,那我媳妇儿为了我变得小肚鸡肠我愿意!我就爱看我媳妇儿和别人争抢我的样子,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话。你们媳妇儿又没我媳妇儿好,哪里知道被媳妇儿护着的快乐。
    “一群没有快乐的人。”张大人在心里快乐的道。
    许锦言心知肚明男席女席的人对她都不会有什么好话,不过她早就不在意人言了,人活一辈子,若是总为了别人的言语而收敛自己,那这一世的活法儿也未免太无趣味。许锦言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高薇,她明显的向后移了一步,像是避开了什么她极不想靠近的东西。
    “高薇小姐,但事实上,你的确会碍我的眼睛。”许锦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极为无礼的样子。
    宁安郡主许锦言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听,多一个悍妇的名声也没什么,就当是和沈嘉珏做伴了。
    高薇是没想到许锦言居然会直接在迎亲大宴上给她这样的一击,她有些慌神,看向了赫尔妥,不是说北明的女子都面皮薄,就算是不满意夫君再娶,面上都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以免自己背上善妒的恶名。
    这个宁安郡主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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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高薇略有些惊诧的样子,庆裕帝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没想到吧,你们这些愚蠢的突厥人。你们居然还想在宁安这里讨便宜,妄图想以脸皮薄来作为逼迫宁安就范的筹码。
    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我们宁安的脸皮多厚,那根本是你们不可瞻仰的厚度!
    还想用这一招来逼宁安?宁安,快向他们展示一下你还是许家蠢货时期的那一张厚脸皮,争取吓得她们丢盔弃甲,赶紧走人,没心情和你抢夫君,也没心情和朕抢大臣。
    赫尔妥像高薇使了个眼色,高薇立刻会意,又垂下眼眸,柔弱着声音,压抑着哭腔对许锦言道:“郡主,高薇明白了。此生绝不会打扰郡主和大人……。高薇原本也只是想在张大人面前献跳一支舞,没有…。没有他意。”
    高薇说话的时候因为哭腔曾几次三番的说不下去,眼泪已经忍不住了,顺着脸颊就流在了地上。
    周围议论的声音更是大起,不过总体还是以女席的议论较多。男席?男席可根本不敢说话,张大人杀人般的眼神正在席位上一个人碍着一个人的警告。
    谁敢多说我媳妇儿一句坏话,你先看看我的刀答应不答应?
    至于刀在哪里?
    张大人不是惯常会使用眼中飞刀的绝技么?
    许锦言等高薇哭了一会儿,她这才笑了笑道:“行了,高薇小姐不必做出这般姿态。若是高薇小姐真的这么想伴随我夫君一生一世,那我倒是可以给高薇小姐一个机会。”
    高薇立刻止住了哭声,略有些惊喜的道:“什么……什么机会?”
    庆裕帝惊讶的看着许锦言,在心里咆哮道,宁安你在干什么!你哪里是这种大度的人!快别装样了,发挥你刚才的凶神恶煞把她赶走就完了,跟她还费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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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以你们突厥火羽节的规矩比一场,若是我赢了,就请高薇小姐收回刚才的话,不要再以这些儿女私情的小事扰乱迎亲大宴的庄严。若是高薇小姐赢了,我便作主,立刻许高薇小姐一个合适的身份进张府的大门,高薇小姐便不要再因此等小事纠缠,扰了两国大事。”
    许锦言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她邀高薇一比,不是出自自己的私心,而是为了国家大事。为了不让高薇再因这般小事纠缠下去,扰乱两国和亲宴会。她这个大理寺卿夫人,这才极识大体的出手将此事以一场比试结束。庆裕帝听完都想给许锦言鼓个掌,这也太有心机了。这般冠冕堂皇的话一说,就算高薇不想答应,那也得答应。而且许锦言的心机体现的最绝的一点就是,她这话还暗暗讽刺了突厥人不知规矩。
    庆裕帝的心里极为安逸。
    庆裕帝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头估计两三天之内都不会再犯头疾了,本来他还怕今日在突厥人面前头疾发作,但现在以自己这般神清气爽,安逸平静的心情来看,他应该是不会再犯了。
    然则宴会上还是有一些别的声音,即使许锦言这番话说的有些道理,还显得她胸襟极广,但是张大人同意么?张大人不会看人家突厥小美人长的漂亮,动了凡心,不用一比,人家张大人早就想娶那小美人回府。
    那岂不是更简单,只要张大人点个头,此事不就立刻解决了。
    这种问题一看就是女席的人提出的,男席的人绝不会有这种误解。
    因为男席的人还在张大人的眼神胁迫下大气儿都不敢出,哪里还敢乱想。高薇瞧了眼周围个人的神态,然后小心的转过来,对许锦言毕恭毕敬道:“郡主,您想怎么比?”
    高薇的激动之前已经有些压抑不住了,她捏着自己的手掌心,里面有薄汗渗出。若是这一场比试赢了,那她可就真的有机会,嫁给那个人了。
    没等许锦言说话,赫尔妥便道:“既然用的是突厥的规矩,那就得比我们突厥的舞。”
    庆裕帝率先皱了眉,比突厥的舞?
    你赫尔妥说的那是什么放狗屁的话!呸!不对……朕可是皇帝,不能说这些脏话。
    你赫尔妥说的那是什么话!庆裕帝又重新在心里说了一遍,但是这句话似乎差点火候,不能让庆裕帝觉得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