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骑马返回王府直奔书房关上门,谢玲珑正在看信,抬头见他回来,笑道:“可曾用过晚饭?”
    和泉点点头,走过来俯身揽着谢玲珑香肩,于她耳里柔声道:“我在宫里用过了。陛下召我只说了一事,我出了宫去了趟飞王府,掌掴飞王那个混账东西。”
    谢玲珑面色一变,嗔怪道:“你打飞王做甚?他好歹是小秦儿小湘儿的亲爹爹。”
    和泉道:“他若不是太子湘公主的生父,我今个就不只是掌掴那么轻。”
    谢玲珑起身与和泉面对面站着,道:“可是为我打他?”
    和泉搂着她,嗅着她身上散发奇特的幽香,定定道:“我打他,也是为了警告宫里那位。我不在长安,你家事国事都要操劳,我回来自是要帮你分忧。那些人跟咱们没有半点亲戚关系,凭什么让你做那么事?”
    “我今个还是从宫人嘴里听说,飞王为了让你帮他五个庶子寻亲事,请动那位到庄里给你说。我当时就恨不得去立政殿怒骂,可是寻思祸源在飞王,这就去了飞王府。”
    “混账东西,真是得寸进尺,本该他做的事一律不闻不问,咱们替他抚养了一对嫡儿女,还嫌不够,竟还要让你操劳他的五个庶子女,他跟那位说他府里没有主母,让你这个当婶娘来管。”
    “哼!我无爹无娘,王位是用命拼来的,我是姓李,但不是皇族宗亲那个李。”
    “再有下次,看我不废了他。”
    谢玲珑伸手捂住和泉的嘴唇,急道:“莫发怒,你打骂他便是,千万别把他弄残了。好歹是小秦儿小湘儿的爹爹。”
    和泉道:“哼,湘公主今个正好在飞王旁边。你给她两个庶妹郡主送了那么多礼物,她拿到宫里,没过些天,宫里那位就带着两个郡主到庄里,这说是看望你,其实是让说服你同意说亲事。此事我就不信她不知晓,这回怎么未见她知礼懂事的替你推掉?”
    谢玲珑听和泉生份的叫李湘做公主,忙解释道:“昨个皇后说此事,小湘儿始终未开口,我瞧她一脸惊愕,怕也是刚刚才知晓。你莫错怪这孩子。”
    和泉道:“错怪了又如何?”
    谢玲珑伸手指戳和泉的脑门,笑道:“你还真是霸王性子。好了,我给你看小秦儿的信,他跟干爹许心里过意不去,将宝矿的收益送给我两成。”
    和泉有些动容,伸手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过,道:“这还差不多,知道回报。”
    谢玲珑笑道:“我准备回信告诉他,我每个宝矿只收第一年收益的两成。”心里也是感激和泉如此袒护,重重的吻了他的嘴唇。
    和泉双手隔着谢玲珑的衣衫抚摸她的香臀,丹凤眸子灼热的盯着她灵美的脸蛋,动情急切的道:“珑珑,为夫想要你。”
    和泉公事缠身,昨晚未归家,想着今晚一定把昨晚欠的欢爱得补过来。他练武忍了这么些年,一旦尝了云雨的滋味,对她的身子贪恋如痴,一日未欢爱,便同未练功未吃饭般觉得少了什么,心情也跟着抑郁。
    谢玲珑将脑袋埋在和泉温暖的怀里,任由他打横抱着出了书房进了卧房。
    和泉将谢玲珑放在床上,目光始终未离开她,麻利的褪下衣裤脱个精光。
    谢玲珑脱得只剩肚兜,坐在床中央,水汪汪的大杏仁眼,打量着和泉诱人性感的身体,张开藕一样白嫩的双臂,媚眼如丝娇声道:“夫君。”
    和泉低吼一声,上了床压在谢玲珑的娇躯。谢玲珑今晚主动尝试新的姿势,和泉亢奋欢喜之极。
    和泉武功盖世,这方面比常人耐力都久远许多,谢玲珑的身子泡了多年的灵泉,又练过武,对他的疼爱也承受的起。两人一晚连番云雨,也不觉得疲惫。
    次日清晨,和泉用过早饭进皇宫,谢玲珑则留在王府恭迎李静张巧凤何屠夫江氏何七雪等人。
    众人到后,何七雪开门见山,笑道:“珑妹子,你干娘怀了双凤胎,这可是大喜事。你干爹给我与你爹爹都写了信,他要将两个女儿做你两个弟弟的小堂客。我们昨日商量都觉得好,只是还要听听你的意思。”
    李静满脸期待瞧着谢玲珑,道:“那浑小子可曾给你写信?”
    谢玲珑点点头,侃侃而谈道:“干爹将近五十岁才得了一双女儿,是观世音菩萨赐给他的福份。”
    “两位干妹妹定是极好的细妹子。这亲事还得自个去相,去选择喜欢的,日后成亲了才会过得幸福。”
    “我看不如等两位干妹妹出生长了几岁能晓事了,由着她们从与干爹关系交好的几个好友家里的细伢子当中挑选夫君。”
    明王和蔼可亲,性格活泼,喜欢热闹,生得又是极为英俊,四十几岁的人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八岁。
    他在亲朋好友面前从不伪装,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他在福乐居福乐庄住了这么多年,将何屠夫夫妻江氏当成长辈敬着,跟谢奇阳何家六宝情同手足,手把手的亲自教众小武功兵法机关术识毒。
    他又是个极护短的人,福乐庄的人在外头被人打了,哪怕是名卑微的奴仆,只要他知晓,不管谁对谁错,先帮着出气打回来找回场子再说。
    毫不夸张的说,他在福乐庄受到所有人喜爱尊敬,如今他去了乌城,再也看不到他穿着红袍子到处转悠,听不到他那能气死牛的秦腔,心里都很想念他。
    何屠夫心里极愿意跟明王结亲家,但谢玲珑这么说,必是有她的道理,便想也不想道:“嗯,珑妹子考虑比我周全。咱们家李家唐家秦家两大千年世家都有年龄小的细伢子,让珑妹子的两个干妹妹随意选。”
    李静急道:“等浑小子的一双女儿长大,小玲珑的弟弟早就定下亲事。不成,浑小子在信里再三求我一定要说成此事。”
    谢玲珑笑道:“姑奶奶,您放心就是,我定会让弟弟们等到两个干妹妹择亲之后再定亲。这择亲大权可是在两个干妹妹手里呢。”
    何七雪一听儿子可以晚些定亲事,那就绝对不会再发生像谢平安十一岁就离开她去了国外的事,点头道:“我都依着珑妹子。”
    李静见谢玲珑目光真诚,没有半点诳骗之意,这才笑道:“小玲珑,那我信你了。”
    谢玲珑道:“姑奶奶,干爹那急性子,我给他写信应是说不通,还得您给他写信说说才行。”
    李静摆手道:“我只给他写一句,此事到乌城详议。我若在信上多说几句,他心思重想得多,肯定会误会你家不愿意跟他结成亲家,别一着急想不通,从乌城潜回长安掳了你的两个弟弟走。”
    谢玲珑自是了解明王性格,还别说他很有可能干出这浑事来,便点头道:“那就听您的安排。”
    且说唐皇后在立政殿听得宫人密报李啸飞传太医看病,紧接着王府大门紧闭,李啸飞任谁都不见。
    唐皇后宫事缠身不得离开,便派李烟李弯弯去飞王府探望。半个时辰后,两位公主还未回来,宫人就来禀报昨晚飞王被泉王掌掴受伤之事。
    唐皇后惊得连忙向李自原禀报此事,匆匆摆驾飞王府。她倒是不敢直接去问和泉,也只有去问李啸飞。
    御书房内,李自原站于桌前,铁青着脸召来和泉,道:“臭小子,你无缘无故将啸飞打得连人都见不了,你是何居心?”
    和泉鞠躬行礼,正容道:“陛下,臣对飞王忍无可忍,掌掴他已是轻的。”
    “臣与飞王无亲无故,臣已与臣妻救活他一双嫡儿女性命又抚养七年,臣妻当年不过九岁,如今也才十六岁。”
    “如此大恩大德,飞王不报便罢了,竟贪心不足,无耻之极,还让臣妻替他五个庶子女操持亲事。”
    “飞王生育子女却不管教抚养,一律推给旁人,连那山林里的牲畜都不如。”
    “臣是孤儿,只有臣妻一个亲人。臣能给她已是极少,不想再让她操劳繁重国事府事之外还要替无心无肺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劳心费力。”
    “陛下若觉得臣所言无理,那臣便将此事公布于众,是非黑白自在人心!”
    和泉讥讽挖苦话中有话。
    “你打了人还有理了!”李自原气得脸色由青转白,指着和泉连说了两个你字,长吸一口气,终是忍了下来,挥手让他退下。
    和泉恭敬行礼转身离开,留给李自原一个高大挺拔而又硬气倔强的背影。
    唐皇后到了飞王府,李啸飞原想瞒她也瞒不过,只有禀退奴仆,便连李月李兰都让退下。
    唐皇后瞧到李啸飞红肿涂抹油亮药膏的脸颊,当场泪流满面,拥着他痛心的哭道:“我的儿,你长这么大还是头次挨打,和泉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打你,还下手如此重?”
    李啸飞自幼在唐皇后身边长大。唐皇后失去和泉,就把对两个儿子的爱都给了他。当时废何太后何皇后凶霸皇宫,唐皇后还只是个妃子,又太单纯,带着他在后宫艰难的讨日子,他的性子一小部分随了李自原的阴狠,但大部分随了唐皇后,想事简单幼稚。
    李啸飞见唐皇后流泪,心里自是更加难受,甚至还有委屈。
    正如唐皇后所说,他长这么大,就是废何太后何皇后太子李仪都没有打过他,昨晚竟被和泉当着奴仆李湘的面重重掌掴,而他还不还手,不能记仇,只能生生受了,自是觉得憋屈委屈。
    他长叹一声道:“母后,和泉倒是下手不重。儿臣这回是真惹他动怒。儿臣还是自个给五个庶子女寻门好亲事,您也莫操心了。”
    唐皇后听了李湘的解释,惊诧道:“和泉竟是为了此事打啸飞?他若不同意,给我说一声便是,为何要动手打伤啸飞?”
    李烟道:“母后,您去向小嫂嫂说此事之前,怎地未跟儿臣或是姑奶奶商议呢?小嫂嫂这些年为咱们家为国为民做了无数的事,您怎地还让她去操心哥哥五个庶子女的亲事?您这般想想,若颠倒过来,您愿意几年里一件接一件,没有任何回报管闲事?”
    唐皇后哽咽得细细说道:“当时我与你哥哥跟你父皇合计了,你父皇也说好,我只是想着珑娘是观世音菩萨身边的玉女,她能给许多人带来福运,又是你二哥的婆娘,是我们一家人。”
    “你哥哥唯一的心愿就是儿女都能寻门好亲事,我这个当奶奶的自是想着孙子孙女都过得好。我原本想着等小秦儿小湘儿亲事定了,兰娘月娘在长安住上一年,学府休假时,跟珑娘提此事。”
    “可是我瞧着李灵自尽李蓉驸马出事,贵为公主都没有好姻缘,又听你父皇念叨各国使者将要进长安朝贺,我怕兰娘月娘不是在平唐所嫁非良人,就是远嫁异国。为防夜长梦多,我就去求珑娘。”
    李烟长叹道:“我就说母后怎地这么急促提此事,原来您是被李灵的死还有各国使者要入长安给惊着了。”
    几人在屋里连声叹气。
    李湘幽幽道:“小叔叔一直不肯认亲,这回怕是更不会了。”
    唐皇后抚摸李啸飞脸颊的手停于空中,双目泪水潮涌。她今年上元节好不容易在和泉府里吃了等同于家宴的晚饭,结果如今为了李啸飞五个庶子女的事,又把和泉给推到远远的地方。她若知道此事会引起这么大的矛盾,打死都不跟谢玲珑提。
    转眼间至四月初,李振央金给儿子摆满月酒,帝后皇族宗室和泉夫妻等人前来祝贺。李自原给婴孩赐名李吉,意为万事大吉。
    四月中旬,李彩再诞下一子,吐蕃国国王册封她为王后,封李彩的大儿子格烈为太子,并派使者将格烈太子送往长安。
    高丽使者队护送王后生母欧阳红朴安妍公主夫人朴金喜公主进入长安。
    紧接着,新罗阿拉伯帝国波斯东罗马帝国日本天竺的使者抱着不同的目的来到了平唐帝国繁华的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