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何家众孙媳各自忙事。
    江碧江芸在屋里算着锦绣年华绣楼的帐。唐小婉四姐妹在绣楼里绣着活。秦珍秦珊唐燕李玉霜去长安书院教女学生武术礼仪课,她们在书院义务做先生,每月教八十个课时,共四十个时辰。
    幽静清凉的庄园,灵树成荫,一株五百多年一年四季成熟挂着黑紫色灵桑葚的苍翠灵桑树下,四个穿着凉爽灵丝绸长裙的贵妇人围坐在石桌前悠闲的打着牌,旁边站着六个贴身奴婢侍候。
    四个贵妇人是李静江氏张巧凤伍荣的夫人。谢玲珑上个月教庄里人玩升级,四妇人刚学会,瘾大的很,每天午休过后约着到这里乘凉玩牌。
    李湘李烟李弯弯笑着过来请安,坐在旁边的石凳说着话,讲到了李笑广发帖子的事。
    十二岁的李烟身材高挑,肌肤粉白,梳着单鬟,戴着紫水晶燕型簪,穿着鹅黄色绣百合花开襟灵棉上衣,葱绿色灵丝绸裤,出落的倾城美丽,举手投足妩媚中透着高贵,道:“那天,母后不去,依照礼数送份礼物。我和弯弯得去。”
    李弯弯跟李湘同年九岁,个子栗色的皮肤,道:“小湘儿,你不知道呢,那天李笑到宫里来见母后借石榴园,说话极不恭敬,竟要母后出二百名宫人到园里给她张罗,还要母后弄灵果灵酒灵物在园内摆二百桌酒宴,母后下令叫她退下,她竟还委屈的在殿外跟进宫求见的几位诰命夫人哭诉,她把平唐当娘家,母后却不把她当平唐人。”
    李烟轻哼道:“李笑三次进宫都穿着高丽宫装,她身边的平唐宫女侍卫也都是被她下令穿着高丽衣服,她哪有当平唐是娘家?”
    李湘道:“俺不记得李笑长得啥模样,真想去瞧瞧,她是不是长着三只眼睛,两只鼻子,竟是这么狂妄愚蠢自大。”
    李静顺耳听了几句,道:“整个长安七品以上的夫人女官都得了李笑的帖子,唯独我这个老婆子和她堂姑李芳没有。她这是瞧不起我,还是不敢收我的礼?”
    江氏沾了谢奇阳的光,被李自原破例册封为正四品的诰命夫人。她受封的事就在前几天,竟也收到李笑的帖子。
    江氏在福乐庄呆了这么多年,还从未以诰命夫人的身份接过帖子赴宴,问道:“亲家,后个你去不去参加高丽王后的寿宴?”
    张巧凤道:“珑妹子说石榴园太热,怕我中暑,说庄里凉快,让我在庄里歇着。”
    李静打着手里的牌,慢悠悠道:“高丽国只比陕西道略大些,国力衰弱,百姓极为贫穷,国王相当于我国的郡王,王后充其量相当于我国都督府的夫人郡王夫人三品的女官。”
    “李笑这个拎不清的东西,跟她奶奶天下第一毒妇何玉兰一样的蠢,竟在长安要摆着比皇太后还大的谱,要让长安上至皇后下至七品官员夫人都去给她祝寿,长她的脸,让她回去跟高丽国人吹嘘。”
    “她也不瞧瞧,平唐若不强大,高丽国王岂会这么早就把她生的王子立成太子。高丽国王虽是个丑人,但是大智若愚。”
    李湘李烟李弯弯同时眼睛一亮抿嘴微笑。
    李湘上前来给李静捏捏脖颈,偏头笑道:“曾姑奶奶,刚才俺小婶娘跟您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呢。”
    李烟道:“姑奶奶,您和小嫂嫂真是心有灵犀。”
    李静笑逐颜开,道:“我听说李笑被李振央金两口子半夜赶出了郡王府,不得不住到驿馆。李振央金什么人,咱们还不清楚,能这种遭人指脊梁骨骂的事,肯定是李笑做了什么绝情的事,把她们逼得。”
    李湘道:“曾姑奶奶,央金给小婶娘写了封短信,她跟李振带着老人去华山避暑,说李笑离开长安,请小婶娘给她们夫妻知会一声,她们好回来。”
    李静跟三位老妇人使个眼色,道:“央金夫妻定是不赞成李笑办寿宴,这才去了华山。”
    伍荣的夫人洗着牌,道:“惹不起,躲不起还不行吗。我这次可托了老头子无官职的福,不用发愁送什么礼,也不用去看高丽王后长着几只眼。”
    李静跟伍荣夫人打牌是对家,道:“伍大学士若是任官,陛下至少封他个从一品的太子太傅,你就是从一品的诰命夫人,在大街上见着高丽王后,都不用屈膝。”
    李湘闻言忙期盼的望着伍荣。
    伍荣夫人却是不接话,问起江氏道:“碧娘芸娘肚里的小小郎五个月了吧,瞧着还没显怀,你得让她们多吃点补补。”
    李静朝李湘微点头,示意说服两大学士出仕给李秦造势册封太子的事不能急,离明年还有七个月。
    谢平泰谢平健李青李城何阳浩做完下午两大学士布置的功课,听到李烟李弯弯来了,叫了在书房里温习功课备考的谢平康,带上一岁多胖乎乎的谢平福跑至。
    谢平康见着李弯弯,笑容满面,算起来已有半个月未见面,指着树上的灵紫桑葚,道:“弯弯,给你摘些尝尝?”
    小胖子谢平福跳着搂着谢平康的腰,奶声奶气叫道:“二哥,带我骑灵鹰摘果果。”
    李弯弯抱起谢平福,亲了他一口,道:“再叫声姐姐来听听。”
    谢平福搂着李弯弯猛亲,笑道:“二嫂。”
    李弯弯脸发烫,偷偷望了谢平康一眼,见他笑意更浓望着她,扭过脸去羞得说不出话来。
    李青李城围着李烟问候帝后。
    谢平泰凑过来道:“九公主,我刚才听姐姐说,已派飞十三给知彬哥哥送了信,稍后他就来庄里见你。对了,你有没有想他?”
    李烟脸羞得脸通红,心里感激谢玲珑体贴入微,每次她一来福乐庄就立刻知会贺知彬过来,给她们创造见面的机会,道:“莫胡说,谁想他?”
    谢平泰眨眨眼睛,神色古怪,道:“咦,九公主,你不想我姐姐,那你来我家做甚?”
    李烟不是头回被谢平泰的文字游戏饶进去,上前双手猛的抓住他的两只耳朵来回摇晃,瞪眼道:“小家伙,你才六岁。”
    谢平泰叫道:“六岁怎么了,我都中了秀才,有了功名,你还拧我耳朵。啊呀,你们快来瞧瞧,堂堂二品公主欺负无品的秀才!”
    李烟松了手劲,道:“回头等我那未出生的小表妹长大了,我让她好好管束你这个小秀才。”
    “啊,疼啊。”谢平泰扭着身子泥鳅般逃脱,一溜烟的跑到江氏后头朝李烟做鬼脸,大声道:“我还小呢,不像你与知彬哥已被赐了婚,后年就要大婚,到时你好好管束知彬哥。”
    四位老妇人打着牌瞧着热闹直乐。
    李湘见李烟羞得脸似一朵红玫瑰,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道:“姑姑,趁着驸马姑父未到,你跟俺去绣楼瞧瞧新款式的夏衣。俺小婶娘刚才说让你们随便选,选中的都带回宫,顺便再给俺皇爷爷皇奶奶选两身。”
    “那叫上你十三姑。”李烟听到头顶熟悉的欢笑声,谢平康李弯弯往中间谢平福一夹,三人挤着骑坐在灵鹰背上飞上云霄。
    李烟跟李湘道:“咱们去吧,让你十三姑好好乐乐。”
    两女走在阴凉的长廊,后面跟着四个奴婢宫女。
    李烟见四周再无旁人,脚步放慢,道:“昨个,你十三姑在御花园跟李歌大吵一架。”
    李湘道:“俺说大热的天,皇奶奶怎么放你们出宫呢。这次又为何事争吵?”
    李烟轻声道:“还是为了你平安叔叔。皇家从未有过两位公主同嫁一府,李歌认为她嫁不了你平安叔叔,是你十三姑挡了道。”
    李湘道:“俺怎么瞧着十一公主有些魔障了?她不要名声了,不怕丢皇室的脸吗,三回两头的为此事跟十三姑吵架,闹得皇宫人人皆知,日后嫁到赵家,她表哥赵阳能对她好才怪。”
    李烟幽幽道:“母后也是怕李歌出事,把她关了宫禁,到她大婚之前才能解禁。可是昨晚,她生母赵美人向母后提出落发出家。母后禀了父皇,竟是准了。母后怜悯赵美人,解了李歌宫禁,让李歌去劝赵美人,也不晓得现在如何了。”
    李湘摇头道:“十一公主十二郡王,有这么好的娘都不珍惜。哼,赵美人出家是生生被她们气得。”呼出一口气,道:“姑姑,不说这些跟俺们无关的事,你愁着个脸一会儿见到姑夫,他会为你担心,你笑笑吗。”
    李烟舒展眉头,微笑握着李湘的手,进了绣楼,见到谢玲珑亭亭站在不远处走廊,双手举着一条紫色灵缂织荷叶领束腰胸前绣着金钱凤凰的长裙,正微笑跟唐小婉说着话,笑道:“小嫂嫂,我听你的话来选衣了。你手里拿着长裙真是华丽。”
    谢玲珑露出迷人娇美的笑容,梨窝在脸颊上一闪一闪,手中长裙绣的金凤凰在阳光下折射金光彰显华贵,道:“小烟儿,你瞧瞧这是给皇后娘娘参加宫宴时穿的夏裙,泡泡袖荷衣领。这间屋里头还有两条裙子,一条银白色,一条粉红色,是给你与弯弯。楼上灵棉制的衣裤出了新款,你一定喜欢,快去选几件。”
    锦绣年华绣楼一年四季都会出新款灵绣品,谢玲珑每季都会将新款衣物送给帝后李烟李弯弯,一是表达了恭敬之心,二是借她们穿出去做了宣传。
    如今沈氏江易谢玲珑的丝绸之路商队每个季度至少派五支以上的商队去往十几个国家。各国达官贵人对灵绣品的喜爱超过一切奢侈品。谢玲珑却不扩大供应,每年向各国出口售卖的灵绣品数量有限。
    平唐国占领了突厥国的七成国土,那里的许多富豪都是大家族,底蕴深厚,富可敌国。谢玲珑准备明年突厥国灭亡,所有国土尽归平唐国,就把锦绣年华开到每一座大城府。
    黄昏,众人用过晚饭,在花园散步消食。
    何家十儿媳走在后面说着从福临门书院听来的各府八卦,自然就说起了李笑半夜被李振夫妻赶出郡王府的事,只是笑归笑,明个李笑的寿宴还是得去。
    秦珊性子活泼直爽,道:“俺瞧那帖子封面竟是熏了檀香的丝绢所制,正红色云纹香印着金龙金凤,唬得以为是陛下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猜测宫里哪位皇子公主要大婚,可想想这也轮不到我这个小小的五品诰命夫人去参加。”
    “我再仔细端详,那金龙是四爪的,比真龙少了一爪,打开帖子看内容,才知道是高丽王后做寿宴。俺长这么大,收到各府小姐夫人做寿宴的帖子封面颜色都用樱桃红枣红,哪有用正红色。”
    谢玲珑扭头道:“荷花都收到了帖子,你这上了礼部名册的五品诰命夫人能逃得过?”
    秦珊睁着眼睛问道:“廖叔如今是几品?”
    秦珍提醒道:“七品!”
    秦珊不可思议的摇头,道:“连七品官员都不放过?”
    江碧江芸已是四品诰命夫人,自是收到了帖子。
    江芸跟众妯娌道:“那帖子在东西市都没有售卖的,应是李笑派人定制,一张要用三两银子,全长安七品以上官员三千四百余名,这就是一万两,还要雇书法家往上头写字,写一张得一两银钱,这就是三千四百两。”
    唐小芹道:“她摆个寿宴光发个帖子就用去了一万四千两银钱,明个我们送什么样的寿礼,才入得了她的眼?”
    秦珊道:“明个全长安的官员夫人都去,石榴园那巴掌大的地方挤得下吗?俺不去凑热闹,搭一份礼,你们谁去捎上。”
    李玉霜快步走到秦珊身前,张开手臂拦住她,扬起下巴,故意冷声道:“哼,你若不去,你若送的礼少,李笑后个就把你的名字写在黑榜,张贴在驿馆门口。”又咯咯笑道:“你莫看着我,这可是李笑派人放出来的话。”
    秦珊单手叉腰气势汹汹道:“李笑若敢写本夫人的名字,本夫人就把那黑榜都撕了,再把她贪得无厌借寿宴捞银钱的事编了小曲,花几个小钱叫一群乞丐拿着锣鼓天天在驿馆门口边敲边唱,让她听了本夫人的名字就头痛!”
    众孙媳听了捂嘴直乐,“你个珊霸王,李笑惹了你,算她倒霉。”
    谢玲珑将秦珊的话惟妙惟肖说给几位老妇听,李静笑道:“珊娘是个敢干的,这性子我喜欢。”
    何七雪问道:“珑妹子,央金去华山前给你写了封信,可曾说她们夫妻为何原因跟李笑闹翻了?”
    谢玲珑道:“娘,家丑不可外扬,央金那般聪慧的妹子,岂能把她跟李笑之间的矛盾写在信上告诉我。央金只说是她公公嫌长安太热,要去华山避暑。”
    何家十孙都在前线打仗,何家十孙媳妇散步到天渐黑,便回各院陪着婆婆说说话,或是看看闲书,早早歇下。
    次日,烈日当空,天气炎热。
    众位夫人坐着马车从长安各大门出城,前往郊外的皇家石榴园,几十位诰命夫人还按照帖子所说带着府里所有未嫁的嫡女。
    早到的马车有停放的位置,晚些到的马车都无处可停,大热天的车夫不愿再跑二趟,就把马车停放在官道两旁。
    不一会儿,官道就马车为患,从园门一直堵到三里外。
    一堵车马车不能行驶,车里闷热不通风,夫人小娘都矜持着身份,不愿掀开车帘通风,相继有十几人身体虚的中暑昏厥过去,车里的同伴奴婢吓得惊慌失措下了马车叫人施救。
    官道夫人奴婢马夫大叫,拉车的马也跟着嘶叫,混乱成一团。
    园外发生的事,园内的人都不知晓。
    李笑为了热闹,彰显大气,在本是安静的皇家石榴园不大的空地搭了一个戏台,用了一万两银钱请来了长安最有名秦腔戏班子,点了名曲《三进士》,弄得锣鼓震天,戏子放开喉咙唱秦腔,整个园子都噪哄哄,夫人小娘们面对面说个话都得扯着嗓子喊。
    戏台下面处处铺着红毯,五丈外是六排座席,每排三十个座椅,椅前红木长条茶几摆着时令水果点心干果茶。
    李笑盘着高达一尺的高髻,身着玫瑰红高丽华服,坐在戏台下面座席,桌前摆着身旁特意空着座位留给唐皇后李烟。
    每位将来贺寿的夫人小娘进了园就由穿着高丽服的宫女领到李笑跟前的红毯行礼,献上寿礼,把名字登记在册。
    李笑端坐不动,眯着眼看过寿礼点过头之后,三品以上的官员夫人才能到座席上坐着看戏,其余的官员夫人小娘一律后头站着或是在园里溜达,连杯茶水都没得喝,再一打听,寿宴共设了十八桌,一桌十个座位,根本没有她们的席位,敢情李笑就是叫她们来送寿礼,气得纷纷离去。
    李笑高高在上坐了许久,享受着长安官员夫人的仰视恭敬,特别是那些小娘在望着她时眼睛里射出的羡慕惊艳妒忌的目光,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不过,李笑要得远远不止这些,她想要唐皇后谢玲珑李露李烟白丽何七雪李氏等人的出现,她还要这些人送来价值连城的寿礼,便连李自原都下旨赐下珍宝。
    将至午时,李笑身后座位只坐十几个人,这些人是四大家族任散官官职没实权官员的夫人皇宫里的几个不得宠的妃嫔,她想要看到的人一个未到。
    李笑叫四名宫女去清点进园的人数,再到外头去瞧瞧。
    半天过去,宫女们才匆匆跑来,跪下大声道:“王后,今日已有五百三十五人进了园,给您贺了寿。园外道路被马车堵住,许多贵人见状不进园,将寿礼交给下人送进园,便返回了。”
    李笑一听,又气又急,道:“没用的东西,路都堵住了,唐皇后的凤驾如何进得来,快去叫所有侍卫去官道赶在午时之前把马车都移开,让出一条路。”
    秦腔戏班子的《三进士》唱完,李笑又点了新戏。
    谢玲珑李烟李湘李弯弯白丽唐小离下了马车,拿着帖子,从吵哄哄乱糟糟官道步行走至石榴园大门,园里的秦腔正唱到高潮处,男女主角的声音夹在锣鼓当中恨不得把听众的耳膜吼破,便连李烟这样酷爱秦腔的都觉得实在是太闹了。
    谢玲珑不是头次来皇家石榴园,以前来时园林里水流声声,偶尔听到咚咚动听的筝声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再看到满园结着火红石榴的绿树,十分的清雅恬静,今个竟是人比石榴树还多,大中午酷热天气,秦腔吵得人心烦意躁。
    几个和泉军队的军官夫人像见着亲人般兴奋的迎上来,向谢玲珑屈膝行礼之后,无视领路宫女在一旁,气愤道:“大将军夫人,寿宴无宴不说,连我们的座席都没有。我们本想先走一步,外头官道路堵了。”
    引路的宫女目光蔑视的扫过几位军官夫人,这个表情落到了谢玲珑等人眼里,心里自是不悦。
    几位军官夫人道:“我们想着王后是从平唐远嫁到高丽,回趟长安很不容易,诚心诚意备了礼,每人出凑了十五两银子,在东市给她买了对龙凤呈祥的赤金镯子,大早上从远郊赶来给她贺寿,结果她竟当众说我们吝啬,该是一人送一对。”
    “我们几人的夫君都只是七品,每个月俸禄不过才三十两银子。”“高丽王后跟我们平时没有半点交往,我们出十五两银子,是看在她是平唐国人的份上。”
    “去年您和大将军大婚,摆了那么多桌酒宴,叫我们带着孩子来吃酒席,从午饭到晚宴,灵茶灵果灵菜灵酒,盛情款待。我们想多送喜钱,您们都不同意,说最多收五两银钱的礼物。”
    “早知如此,我们不如不来。”
    谢玲珑见几人气得满脸紫红,嘴唇都干得裂了口子,回想刚才从园门进来,几座亭子里的石桌空荡荡,竟连个茶壶都没有,满园的客人喝口水都难,给几位夫人每人一个灵梨,道:“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见王后,把你们的赤金镯子要回来。”
    众位军官夫人面面相觑,连忙道:“大将军夫人,哪好麻烦您去帮着要回来。”
    谢玲珑道:“她既然看不上,那咱就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