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听到江浩然竟然没有去追母亲沈氏和两个妹妹,昨晚仍在新妾房里睡到今日中午,火冒三丈又大感纳闷。
    那新妾出身青楼,又是当年与江浩然有过私仇庶妹的丈夫相送,如此身份卑贱来历不明的女子,江浩然竟能公开领回府做妾,上次为了这新妾忘记给岳父岳母拜年,这次竟为新妾打两个嫡女不管发妻,这种宠妾灭妻弃嫡女的行为,放在哪里都是无德行为被世人蔑视,巨商沈家可能会为此事跟江家断交,一向睿智的老老家主和老家主为何不管?
    江易强按下找江浩然理论的冲动,令江四海去打听情况才知,原来江浩然那庶妹初八初九初十回府在众位长辈面前搬弄是非,批评江易眼里只有钱没有长辈亲戚,几千颗菩萨果西红柿全部卖掉赚银子,江家人只有老老家主和老家主吃了两个,连亲生爹娘江浩然和沈氏都没吃到,如此不孝之人以后当了家主岂能顾及家族,所有人攒来的血汗银子都会被他拿走。十几位长辈觉得言之有理,便向三位家主进言撤销江易的少家主身份,在族里另选其人。
    江易听完心里沉重,母凭子贵,妹凭兄贵,他即将失去少家主的身份,美妾庶儿成群的江浩然自然不会再重视沈氏和江碧江芸。
    这次让江易更加看清族人的嘴脸和江浩然的态度,内心挣扎了片刻,眼前突然一片清亮,如今有谢玲珑的信任和帮助,与其在江府憋屈的活着,不如到外面闯荡。
    五十年前江家在潭州还只是个中等商家,资产不过十万两银子,老老家主力顶压力创建九湘斋。江易要学曾爷爷,为了他自己母亲和两个妹妹的未来,勇敢的走出去开辟新生意。
    江易做出一个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不去老老家主和老家主身前辩解,来到老老家主的小院,将一直系在腰间族人视为珍宝代表权力金银的少家主虎形玉佩交给老马转交曾爷爷,然后向亲信们宣布,不愿意跟随他离开江家闯荡商场的可以留下伺候府里其他少爷。
    令江易欣慰感动的是除去两个马上要嫁给江家家生男仆的奴婢和江浩然年前分给他的两个奴仆,江一水江二江江三河江四海等人都坚定不移的要追随他。
    江易给了离开的奴仆每人三十两银子当做遣散费,然后带着亲信们离开江府。
    江易如今共拥有银票七万四千两,其中跟谢玲珑做生意就赚了六万两,沾着西红柿的光打赌赢了江府众小三千两,余下一万一千两是他多年的压岁钱和名下两家酒馆三家杂货铺盈利积攒下来的。他在潭州府近郊租了一个干净大院子安置好亲信后,带着江一水四兄弟骑着马去了沈家。
    上元节本是喜庆欢乐的日子,沈氏听到江易放弃做江家的少家主,顿时泪流满面。七岁的江碧五岁的江芸年龄虽小,在大家族生活都晓事,知道哥哥被族人们逼的连身份都不能要了,跟着一起痛哭。
    沈氏的爹娘和沈家老家主老夫人和家主心疼的拉着江易说话,要把家族五个茶叶铺子交给江易打理。
    沈家家族庞大,人口不亚于江家,族里人为争铺子的管理权明争暗斗,江易岂能让外公外婆舅舅难做,道:“靠人不如靠已。我手里有一点本钱,打算跟好朋友合伙在潭州开一家大酒楼。我自己在繁华地段有两家酒馆,只是地方太小。”
    沈氏抹着眼泪道:“易伢子,我名下有一家酒楼,位置不在城中心稍微偏一点,如今生意不太好,每年收入刚好够支出。我把这店交给你打理,没有一点风险。”
    江易自是知道那家酒楼的情况,一共四层面积大,临着湘江风景独好,专做达官贵人的生意,可是菜式普通,久而久之,客人越来越少。马上就要到二月,谢玲珑准备赶在观世音菩萨生日二月十九前一周卖掉一批菩萨果西红柿,如果酒楼能在那时售卖西红柿,人气肯定会立刻飙升,生意想不火都难。
    江易心里燃起希望,脸色跟着好转些,道:“娘,您太小看儿子了。您的酒楼开个价我买下。你拿着银子多买点田地,日后给碧妹子和芸妹子当嫁妆。”
    两个妹妹羞红了脸低下头。沈氏知道江易年龄虽小,但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肃容道:“我帮你管着钱也好,别到时候你挥霍一空。我那酒楼要按市面价,最少四千两银子。”
    江易二话不说,从怀里贴身衣服的内兜掏出一摞银票数了十张递去,道:“娘,这是五千两您点清楚。我们现在就签契约,三天之内,您把酒楼过到我名下。”
    沈氏见江易经此重大挫折,非但没有灰心,反而激进向上干劲十足,内心十分欣慰。她期盼着不久的将来江易干出一番大事业,让江家人更加的嫉妒,让江浩然后悔莫及。
    江易买了江边的大酒楼,立刻投入到繁忙的工作当中,按照此次跟谢玲珑探讨过的方案,对酒楼重新装修改换名字,高薪雇佣名厨签下十年契约,从人伢子手中买小二帐房杂工等五十余人严格把关培训。
    沈氏觉得带着儿女常住娘家不合适,就在大酒楼旁边不远外买了三进的院子。
    正月下旬,沈家老家主和老夫人亲自出面到江家替女儿向江浩然提出和离,出人意料的是江浩然在大厅同意二字刚说出口,江家老老家主和老家主怒火冲天赶到。
    江家老老家主拐棍使劲敲着厅里的地砖,吃人般的眼神盯着江浩然,张口就骂:“逆孙!”
    “逆子!”江家老家主当场将江浩然狠狠扇了三个耳光,而后派人将那新妾绑来,又叫人立刻把庶女庶女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