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浑身冰凉,像死人般无力呼吸。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张口哇的喷血晕死过去,两个贴身奴婢哭着赶紧将她搀扶着回去。
    何七雪确定所有的事情都是针对她和谢奇阳,想到刚才听信春儿的话险些在梅林丧命,脸色惨白,心惊肉跳,恐慌中险些站不稳,也亏得她自幼看多了何屠夫杀猪胆子锻炼的大,换成其他女子只怕当场吓昏流产。
    吴嫂强忍恐惧手颤抖着搂着何七雪的肩膀退出东湘院,道:“少夫人,老奴会跟少爷说刚才所有的事,请少爷安排咱们明个就走。”
    荷花义愤填膺道:“好一群毒妇,竟然要害少夫人和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谢玲珑小脸一板,严肃道:“荷花不要说了,大房人多势众,万一冲过来连咱们也打死怎么办。咱们往远处走走,等爹爹和小松舅舅一到咱们就走。”
    乔氏等人刚迈出东湘院大门,就被几十个手里拿着粗麻绳凶横的褐衣奴仆团团拦住,为首的两人一个是谢林和何氏带来的管家,一个是谢府的管家。
    谢林家的管家居高临下冷声道:“我家老爷吩咐,将你们家刚才撞倒我家二少夫人的七个孩子全部绑过去问话!”
    乔氏两眼一翻晕了。众女连忙扶着她喊天叫地。
    “这么多人到东湘院做什么?”谢府的管家冷哼一声,跑进东湘院,一眼便看见大厅地上躺着三个血淋淋的死人,立刻惊呼道:“死人啦!有人死啦!”
    谢林的管家经历过命案,带着几个奴仆冲进去看了现场,果断道:“死三人以上就是大命案,朝廷都要过问的。快将这院子封住,把那群女人都带去见老爷。”
    大房的女人们心虚的个个脸色惨白,有两个妾浑身发抖甚至溺尿。
    九少夫人商家出身反应快,咬嘴唇道:“想活的就说她们是互相打斗至死。千万别提老太太和十二家的!”
    老太太是大房唯一的靠山,老老太爷看在她的面子上会替大房说话。谢奇阳是举人,是老太太和老老太爷器重的人,而且他不在现场,别人也不会相信何七雪一个孕妇能杀死三个人。
    十少夫人回过神来,急忙扭头跟身边的妾婢低声嘱咐。
    九少夫人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抬高下巴端起主子的架子,道:“两位管家,刘氏外甥女和谢十三白日通奸被刘氏发现,三人不知怎地扭打在一起,我们在外面无意路过听到动静进来发现她们已经都死了,正要去给老老太爷报案。”
    两位管家哪信这些。四个奴仆堵在东厢院的大门口。两个说话清楚的奴仆前去给谢林报案。其余人分成两组,一组是两位管家去大房院子抓孩子,一组押着大房的女人们去见谢林。
    到了大房的院门前,谢林府的奴仆凑上来道:“二少爷刚刚悄悄吩咐,要把这些耸孩子的家砸了给二少奶奶报仇!”
    谢林的管家想到何氏交给他办的赏梅宴差点害死三条人命,邪火正无处可发,便狠声道:“拿走里面值钱东西,其余的都砸了!”
    谢府的管家站在一旁便是有心想拦也无力,更何况他一直蔑视老太太这系的人。
    谢奇阳廖小松带着二房看门的老奴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谢府四处转着,逢人便问可否看见何七雪和谢玲珑,走出一身臭汗,终于看到一排枯柳树边站着三大一小四人。
    这一瞬间妻女的身影无比深刻的烙记在谢奇阳脑海,激动兴奋的高声道:“七雪珑妹子!”
    廖小松亦是欢喜无比的摆手道:“我和少爷在这里!”
    “奇阳哥哥。”何七雪待到谢奇阳走近,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放声哭起来。
    谢玲珑抱着谢奇阳大腿哭的满脸是泪,道:“爹爹,刚才娘和小弟弟在梅林差点被人害死了!”
    吴嫂警惕的望着跟来开门的男奴仆,荷花则是盯着廖小松道:“你把少爷带到哪里去了,害我们等这么久?”
    谢奇阳安抚完妻女,指着老奴仆道:“柄叔原是我爹的书童,我爹去世后,刘氏赶走我和娘,是柄叔把我娘藏在房屋砖下的三十两银子挖出来交给我们。没有那三十两银子,我和娘就会流落街头。柄叔是我们的恩人。”
    柄叔大概五十多岁,个子不高背微驼,衣服虽旧却洗得很干净,搓搓手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不用在意他当年做的那件好事。可越是这样越让众人觉得他憨厚心善。
    谢奇阳觉得外面冷要回东湘院说话。何七雪摇头道:“奇阳,那里出了三条人命,刘氏矮冬瓜和谢十三都死了,谢林堂叔的奴仆刚才把大房家的女人和孩子都抓走了,东湘院已被封,咱们不能去了。哎,你的那些书还在里面怎么办?”
    吴嫂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谢奇阳气得脸色苍白望着何七雪痛声道:“矮冬瓜收买了小松往我茶里下迷药,我以为只是要害我一个人,想着后日便走,懒得去理会。后来柄叔来报,说梅林里出事,叫我和小松赶紧去寻你们。我万万没想到矮冬瓜竟是设下的连环毒计,这边害我,那边用重银收买刘氏乔氏两房的人和大夫在梅林园害死你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何七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道:“她们还想害我们的珑妹子。当时我拉着珑妹子,那十几个孩子就这么冲过来……”
    荷花在戏园里呆过,听说过迷药,忍不住道:“廖小松,迷药是怎么回事?”
    廖小松义愤填膺道:“昨晚睡觉前那刘淑芳叫春儿把我叫过去,想用一百两银票收买我,让我在少爷的茶水里放迷药。”
    何七雪内心震惊,她知道廖小松为给久病的父母治病,上山砍百斤柴走几十里山路到县城卖,每日顶多卖十几个铜板,一百两银子对廖小松穷困的家来说是绝对是笔巨款。
    廖小松道:“我岂能出卖少爷,只是碍于少夫人和小小姐在场,不好开口。今日中午等你们都走了,我立刻将银票和迷药交给少爷。”悔恨交加在何七雪面前跪下道:“少夫人,是我错了,我应该昨晚就告诉您和少爷,这样也好让您们有所防备,不至于受惊吓。”
    何七雪抹干泪双手托起廖小松,道:“小松弟弟快起来,你千万莫要自责,我和奇阳此生都感激你今日的忠义!幸亏你是奇阳的书童,若换了别人做成那事,我们哭都来不及。”
    谢玲珑心说:小松舅舅,幸亏你没有出卖我爹,不然今日那厅里躺着的男子便会多一个你。小白,这些天多亏有你,不然今日我爹名声尽毁还要迎那毒寡妇进门,我娘和小弟弟会先遭撞压而后被大夫暗中杀害,而我也将会被毒寡妇迫害糊弄养大卖给有权有钱的人当妾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