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满身酒味,下去洗洗,一会别熏了皇儿。”章栖悦已梳洗整齐,穿着宽松的里衣,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眉目舒软,眼睛明亮,比床上翻个滚,睁不开眼睛的人好多了。
    章栖悦揉揉他团在一起的头发:“好了,别赖床,小李子,扶皇上下去洗漱。”
    九炎落不想动,嗅不出空气中的酒气,只余悦儿身上熟悉的气息。
    章栖悦见他又想蹭过来,急忙制止:“还有一刻钟,皇儿该醒了,你想让他见到这样的父皇?”
    九炎落抓住她伸来的手,不情愿的蹭了一下,冲她朦胧的一笑,起床:“好,为了他朕去洗漱。”
    章栖悦看着他下床后立即清明的脸,甚至称得上严肃,想想刚刚手背上感觉微微的胡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稳步离开,章栖悦一时间分不清床上床下哪个他更清晰——
    “娘娘……娘娘……”
    章栖悦回神,把手交给婉婷,在婉婷的搀扶下下床活动。
    弄巧快速整理床帏。
    章栖悦一时想,自己现在的表情和刚才床上时有区别吗?没有吧?谁会成天把位置分的如此清,章栖悦想到这一点,微微叹口气,为九炎落如此辛苦的记得心疼:“吩咐厨房多加一道莲子汤。”
    “是。”
    ……
    琼玉殿内,万静今天特别安静,坐在铜镜前让依痕束发,自己选钗的动作屡次被脑中所想打断,皇上回来了?
    万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躲避,她本来被禁足在室内,闷的生了两场病,悦姐姐才知道她被放在室内禁足,解了她的困境让她可以在整座琼玉殿活动。
    悦姐姐临产前招她过去几次,悦姐姐建议她出宫,她每次都说她既然嫁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除非她死。
    悦姐姐便再没有提过,万静深知她敢这样说是认准悦姐姐不会恼她,因为她没有说错,她也是名门闺女怎么能一女二夫,那与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老死宫里。
    悦姐姐便再不曾在她面前提过出宫的事,小皇子很瘦,称不上好看,实难想象那样的孩子,能不能继承大统。
    那一刻万静看到了心里一闪而过的轻快,想着她还有机会生下健康的皇子。
    万静怕了,王嬷嬷说过的话好似突然在耳边重新响起,她真的要与悦姐姐为敌吗,先不说她比不上悦姐姐,皇上也不允许她越过姐姐去,悦姐姐有宠早晚也会生下健康的皇子,那时候她还有什么能与姐姐比的。
    可,真的要出宫吗?从此她再不能是万静,再不能光明正大的爱慕他!再不是宫里的万贵人!?
    不!万静看着镜子里的女子,两年了,她也在一点点的长大,她知道礼义廉耻,皇上不喜欢她又怎么样,大不了她放弃……
    万静想到这里眼泪唰的一声流下,仿佛有什么从心中的信仰抽离,她想爱的,可她有什么资格爱,皇上骂她的话何尝不是一根刺。
    她万静有什么不好,竟让他如此厌恶!
    “娘娘,娘娘这只簪是配正装的,娘娘是要……”
    万静闻言看眼手里八宝鎏金孔雀,静了一会放下,罢了,不爱就不爱,她还有悦姐姐还有自己,还有悦姐姐的孩子,将来那孩子也能看在悦姐姐的面子上恩赏她。
    至于皇上……万静啪的一声合上状枢,擦干眼里的泪,他不喜欢她,她也懒得再喜欢他!
    万静倔强的什么都不戴了,有什么好戴的,这个宫里只要悦姐姐喜欢她,谁敢给她脸色看!就是皇上,也得掂掂斤两,看看还敢不敢给她派教养嬷嬷。
    万静想到皇上碍于悦姐姐的压力,不敢对她下手,便有些苦涩,但她不能出宫,她身后一样有她的骄傲,她的父母她的亲人,只要她不出错,恭敬悦姐姐,她亦可以保护她们。
    而不是让她们莫名其妙失了她,再见时隔一层收养,行事矮人几分,这样挺好……悦姐姐的好意只能心领……
    依痕见贵人不再挑妆,悄悄松口气,皇上回宫了,她真怕娘娘钻入死胡同,那种心思又死灰复燃。
    万静到是想,可她不傻,看得清那人的目光不在她身上:“花样可是挑好了,拿给我看看。”
    依痕闻言更加为难,表情如苦瓜般道:“娘娘,您真不考虑一下,小皇子满月送绣品是不是……”
    万静知道她的顾忌,可她又不会害皇儿?
    依山看着她们直翻白眼,上前一步道:“贵人,琼玉殿自然没问题,贵人的心也日月可表,可,贵人万一被别人钻了空子……”
    “宫里难道不安全吗?”
    王嬷嬷走进来突然道:“那是娘娘能操心到的是吗?既然不能,娘娘怎么就能保证每个环节都是安全的,如果不安全,贤妃娘娘把贵人的礼物束之高阁,贵人是不是觉得冤屈,如果用了,贤妃娘娘就不怀疑有人拿贵人做筏子。”
    王嬷嬷说完看着万静,她每天做一些出格的事,让万贵人看清现在的处境,看来效果不错,没有在皇上回来时,急切的跑到宫门想做异想天开的事。
    万贵人看了眼王嬷嬷,低着头任性的甩身进屋,王嬷嬷太过分了,对她说话越来越敷衍!可她又不敢把她赶走,怕真做错了什么,悦姐姐也护不了她。
    王嬷嬷挥挥手:“该忙什么忙什么去,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
    章栖典宿醉了整晚,第二天起床后看着比自己还疲惫的妻子笑:“女儿呢?”
    周思纤羞涩的一笑,立在床边扶欲起床的相公:“奶娘还没抱过来。”
    章栖典闻言,看着她蹲下身给自己穿鞋的恭顺,突然伸手捞起她,把妻子压在床上,目光炽热的盯着她:“想我了吗?”
    周思纤的脸颊瞬间能滴出血来,羞涩、惊吓,白日宣淫的惊恐让她慌张不已:“相公……相公别……相公你——”感到衣服离体,周思纤羞死的心都有。
    但心里亦升起感动的甜蜜,她什么也不好,还没有给相公生下长子,但相公还如此待她,回来后第一个来看她,同样站在她身边千娇百媚的徐姨娘,他如同没看到,不单人前给足自己面子,晚上更没有去徐姨娘的院落。
    说不感动不可能,周思纤察觉到相公的激动,顿时抛开脑子里的迂腐,无条件迎合身上的人,什么礼义廉耻、什么贤妻规范,在她心里都不如栖典开心重要。
    周思纤动容的抱住他,嘴里溢出最动听的媚色……
    里面风光无限,可急坏了外面的小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太阳都要过中了,夫人这是闹哪出竟然由着姑爷乱来,看吧看吧!徐姨娘都来请安了,还不被人笑死!
    周思纤身边的大丫头红玉,急得团团转,她是夫人十岁时周夫人买来给小姐的,学识比小姐好、脑子比小姐转的快,也比小姐会来事了,夫人就是看中了她一点,悉心栽培她,让她以后跟着小姐嫁人,为小姐掌控姑爷,教导小姐怎么做大家族的正房夫人。
    红玉看着刚进门来到正厅的徐姨娘,心里急得要死,夫人真是,教过她多少次了,每次都记不住,真是笨,难怪天天被几位小姐欺负还生了个女儿,没福气的傻子!
    “徐姨娘安,夫人正在服侍老爷梳洗,请姨娘稍等。”脸色平静,礼节周到,丝毫看不出慌乱。
    徐姨娘抬起水润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淡淡一笑,顿时如春shui破冰,好看异常。
    红玉几乎看呆了,但立即回神,心里佩服徐家财力养出的美人同时,为自家夫人捏了一把汗,心里不禁埋怨夫人,为什么还不给她开脸,以她的学识,虽然比不上徐姨娘的美色,可一朵解语花她定当仁不让,这样也能抓住姑爷的心,夫人到好,只会浪费时间!
    徐姨娘看眼夫人身边这位虽称不上漂亮,但气质脱俗的丫头,总觉得这丫头心术不正,管的又宽,可夫人偏偏重用她,果然是落魄户出来的,提醒了夫人好几次,夫人都听不懂:“那我等一等。”
    不一会,章栖典神清气爽的出来,身后跟着娇羞但神色如常的周思纤。
    徐姨娘见老爷出来,急忙起身见礼,慌乱的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杯子,微烫的茶水瞬间倾泻而下全浇在她胳膊上。
    周思纤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焦急的扯开她手臂上的衣裙,防止衣服上的水渍贴上徐姨娘的皮肤,造成二次伤害:“红玉,快去请大夫,红石去拿冰拿药。”
    茶水并不很烫,毕竟是给主子喝的,下面的人拿捏着温度,徐姨娘手臂上起了一层红晕,看着挺恐怖,其实造不成实质伤害,但会疼,又被突来的情况一吓。
    徐姨娘立即含着泪看向站在原地,比一年前更令她心动的男子,娇弱可人的样子,不必刻意做作,本以令英雄折腰。
    “没事吧?”章栖典见她看着自己,勉为其难的开口,在他看来,屁大点事,也值得哭哭啼啼的,那些断胳膊少腿的士兵是不是该哭死?一大清早就看到人哭,刚才清明的头又开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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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大家的评论了,别多想,难为很多更我走的通知都气愤的想抽栖悦。别人想成全她的重生不见得最后真能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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