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侯景有了那个命令,范子杰就放开了,大干了一场。琡琸璩晓不光是调查了曹祖强,还调查了曹横,曹横的儿子曹广生的日常情况。
    夏侯景看见这些消息之后,气得龙颜大怒,将那些材料都摔在了地上:“这个曹家真是胆大包天!朕真是平时太纵容他们了,居然骑到真的脖子上去了!是不是下一步继续姑息,他们就要拿着朕的儿女开刀,再之后,就要将朕取而代之了?”
    范子杰见夏侯景如此动怒,急忙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您要保重龙体,别为了曹家的事儿气坏了自己。”
    夏侯景这会儿余怒未消,听了他的话,指着这些材料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我能不生气吗?曹祖强在那边欺男霸女,私自占地,都占到了云清、果果和老六头上了!这黄泥河村朕是去过的,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听说都有个2000多个人的大村子了。那个村子朕也十分地喜欢,他就这么容易就要给改成他的一个别院?他要买这个地,谁准许了?他让百姓们去哪里生活?这样的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还有这个曹广生,简直是将一个恶劣的官宦子弟演绎的淋漓尽致!公然带着其他的官宦子弟狎妓,酗酒,斗殴也就算了,看上那个女人居然就抢回家。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家中的妻妾就有三十余人,朕十五岁的时候,王府里也才就五个女人。他这个趋势,是将来要构建一个比朕后宫还大的后宫?而且为了抢夺一个女人,居然逼死她的丈夫,孩子?这是什么行为?杀人偿命,这都一年了,怎么就没有人去审理他?就因为他有个当丞相的老子?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他算是什么东西?”
    这会儿,范子杰已经跪在那边,吓得不敢说话了。现在夏侯景整个就是个火药桶,估计是稍微不对劲儿就会着起来,而他可不想要引火烧身!
    见范子杰不说话,夏侯景直接将奏折摔到他的面前:“过分,真是过分!朕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
    额……范子杰纠结了。夏侯景不是一直在发火么?这什么时候问他话了?
    不过,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他说问了就是问了。于是,他硬着头皮回答道:“回皇上,他不是个东西,恕臣直言,他如此,都是因为他的父亲曹横。您让我调查这些,应该是心中有了一些数了吧?曹横辜负了皇上您对他的期望既然如此,您何必再为了他伤身呢?”
    说道曹横,夏侯景更是恼火:“曹横,他哪里是辜负朕的期望?他是压根没有把朕当做皇上,怕是早就想取而代之了吧?这个老匹夫,朕真是用错了人了!本来只是觉得他虽然能力不强,但至少也不会对朕有反心,现在看看,对朕反心最大的,就是他了!朕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这四个字说起来轻巧,但是做起来可就不仅仅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了!曹家是个大家族,各个主脉,旁系都生活在一起。光京城里的那个曹家的大宅里,就有不下三百余口,加上那些家丁,那些没名的侍妾,通房、丫鬟等等,至少也要有个七八百口人;如果再算上别院,外室,以及曹祖强那臬台府中的人,这一斩草除根,就是一千多口人的性命!如果再带上九族的话……
    想到这里,他急忙跪了下来:“皇上,曹家父子、叔侄是大逆不道,您要杀要剐都是正常,可是他们家中还有些年迈的老者,可怜的妇人,以及羸弱的孩子,甚至是很多跟曹家没有太多关系的家丁,您三思啊!”
    本来夏侯景就够恼火的了,听他为了曹家求情,便也没有太好的语气:“怎么?你居然给他们求情?是你觉得他这样罪不该如此,而且你将来有机会想要步他们的后尘,还是因为你绝对对曹家心有愧疚?”
    不知道怎么又扯到了自己身上,范子杰忽然冒了一头冷汗。这伴君如伴虎,果然!
    这种情况下,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说,便也只是跪在地上,回答着:“臣不敢,请皇上明察!”
    “你不敢?你敢说你给朕这些结果不是想要取而代之?你这调查还真是详细,他拉帮结派,他如何买官卖官,甚至是他贪污受贿,笼络门生,招募军队的事儿,你都给朕找来了!这样的东西出来,你觉得朕还能姑息他吗?朕惩罚了他,你不正好就有机会了?”
    范子杰听了,却忽然抬起来了头,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臣如此,只是尽臣的本分,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臣不是一个喜欢社交的人,更从来没有觉得臣能领导群臣。臣在那边闲云野鹤惯了,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调回京城。上次梅贵妃的事儿,以及这次曹大人的事情,都是您命令臣去做的,不是臣主动揽上身的。既然事情已经查明,臣的府中还有很多的公务要处理,且家中娇妻有孕,臣想要早日回去。”
    这话,既是想要洗清夏侯景的怀疑,同时也是范子杰的心声。
    夏侯景敏感、多疑、凶残,这些事儿早就通过莫果果的话给他透露过了一二。而通过曹家的事儿,范子杰更是观察的淋漓尽致了。只有这么说,怕是才能洗清他的这个嫌疑。让夏侯景知道,他对于这几样,都没有想过。
    从梅贵妃的事儿,以及这次他给夏侯景调查曹横,他都能发现朝廷中的可怕。比如说曹横的羽翼众多,而且许多大臣就是被他们联合整垮的,就算是皇上将曹横除去,他能保证那些人当中将来有没有想要替曹横报仇的?而他背后几乎没有什么实力,如何跟他们抗衡?这样纷繁复杂的朝堂,真的不适合他。
    另外,他的妻子也确实怀孕了,虽然才两个月,但现在确实他们范家最宝贵的人物,他在家的时候,恨不得除了升堂的时候全天都要陪着,调查这个事儿,他已经十多天没有见过她了,甚至想念。
    其实夏侯景的话,也是一种试探,当年,为了防杜峰这条狼,他将曹横给提拔了上来,却没想到这个人不是一条狼,而是一头老虎,比杜峰的野性还要大。现在,他要将曹横给办掉,自然也是要有另外一个人来继承右相的位置,与杜峰继续抗衡。而纵观朝堂,他认为比较合适的人,也就是这个当年的状元,后来从县令干起来的范子杰。
    上一次将梅贵妃的事儿交给他处理,就是有心栽培他,想要看看他的能力,能力这一关过了,他考虑的就是野心的问题了。
    如果范子杰还是曹横一样的人,甚至比曹横更加有野心,那他这个皇位还做不做了?
    对于范子杰的回答,显然他是很满意的。
    当即挥挥手:“好了,没有这两个原因就好,站起来说话!”
    “谢皇上!”
    夏侯景叹了一口气:“你可怜那些妇孺是好事儿。朕是一国之君,何尝没有一颗仁爱的心?只是,朕的仁爱是为了大家的仁爱。如果朕留下了祸根,说不定将来会引起大的麻烦,甚至会有更多百姓们受害。所以,为了百姓,朕不得不狠心!”
    说完,他对着外边喊道:“来人啊,传朕的命令,让禁军侍卫配合刑部的侍郎配合范子杰,负责查抄曹府。立刻出发,不得有半点延误!曹家的人,都打进天牢,曹家的东西都收归国库,如果有人抵抗,杀无赦!同时八百里加急给宋满存送信,让他负责曹祖强府上的查抄,查抄完毕之后,将人和东西一并押解进京!”
    下边的侍卫和太监们领命,立刻去传召了。
    范子杰感觉自己现在在这里就是个鸡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好硬着头皮问道:“皇上,那臣何时动身?”
    夏侯景看了看他,有些慎重地问道:“你是真心想要回去当你的县令?如果你不回去,朕可以连升你四级,破格提拔你当右相。考虑一下,是否要留在京城?”
    范子杰听了,摇摇头:“皇上,臣不想,臣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做这个丞相,也不想要做这个丞相,知府的位置,更适合我。如果皇上真的要提拔我,那臣斗胆,如果皇上认为合适,过几年可以将臣提拔成臬台。”
    范子杰现在是从四品的官儿,而臬台是三品大员,算起来如果他去当臬台,也不算是一个特别出格的提升。
    听了他的话,夏侯景点点头:“好,你的踏实劲儿朕喜欢!朕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接替曹祖强,做为都山北省的臬台。好好干,别让朕失望!将曹家查抄之后,你就回去上任吧!至于你的那个知府的位置,就让朕的那个干外甥,莫东接替吧!”
    范子杰听了,立刻跪了下来:“谢皇上!臣一定不辱使命!”
    等他走出皇宫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天威难测啊!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刚刚夏侯景的问题是最后的试探。而他,刚刚很可能命悬一线,也可能一辈子就是个知府了。
    如果他选择跟着夏侯景的话,要留在京城,那怕是就会引起了夏侯景的猜忌,准备找人除掉他了;而他真的同意就继续当一个知府,那夏侯景就会觉得他这个人没有雄心大志,一辈子就将他放在那个位置了。
    而他这个没有想太多的回答,却是正好让夏侯景满意了。有向上的心,但是却没有野心,这样的人,正好是他想要用的!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了窗前的樱桃树,照到了莫果果的窗上。屋子里,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睡得十分香甜。
    男人上身*,下身也只穿着了一条薄薄的“内裤”,紧紧地贴着女人。一只胳膊紧紧地搂着女人的腰,另外一只,则像是本能一样,放在她的臀上。而女人也是一只手跟他拥着,另外一只手放在他那健硕的腹肌上边……
    而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唇还是碰在一起的,不知道是当中的一方故意为之,还是半夜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吸引着对方而凑在一起。
    而两个人紧密相拥着的姿势,就像是已经成亲了一段时间的亲密夫妇。虽然这样暧昧,但是却不碍眼,仿佛两个人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亲密无间的。
    这个时候,她的门上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果果,果果,快起来,要干活了!今天不是就要开始准备春耕了吗?你怎么还睡着呢?”
    楚氏的这个声音,立刻将炕上原本相拥着的男女给惊醒了!他们急忙爬起身,脸上有一丝慌乱。
    他们这样子的反应,那样像是夫妻一样的默契和美好都被打破了,反倒是让人觉得他们是在偷情被抓奸了……
    感觉到了男人放在自己臀上的手,以及跟自己紧贴着的部位的火热,莫果果很是火大,低低的声音中充满了恼怒:“易风,你个大色狼,你混蛋!赶快给我把你的爪子和你的老二拿走!”
    还没有等易风自己拿走,她就代劳了,一边将易风的胳膊打掉,一边将他拥到一边。
    对于莫果果这样的嫌弃,易风虽然有些郁闷,不过这会儿可不是郁闷的时候,他急忙跳到了地上,往自己的屋子跑。活像是偷着幽会被人抓住了一样……
    他堂堂的皇子,怎么会这么狼狈?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偷情,只是在抱着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是在配合她做什么试婚,甚至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他冤不冤啊,都是因为莫果果这个家伙!哎,这一幕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怕是都要把大牙给笑掉了!
    看着这样的易风,莫果果不禁也笑了起来。这可太有意思了!平日里那么冷情,总是耍酷,还那么注重形象的易风居然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
    这会儿,她觉得这个试婚真是太对了,能看见易风如此,也够了那个折腾的成本了。如果易风知道莫果果一点都没有内疚,反倒是抱着一副瞧热闹的姿态,真不知道他会恼羞成怒,做出来什么事儿……
    易风刚打开他房间的门,外边楚氏就按捺不住了:“太阳都晒屁股了!那些长工们都过来了,你这个领头的,居然还在睡!”
    而刚刚莫果果打易风“啪”的一声,以及刚刚他开关门的声音,更是让楚氏心中有些疑惑。
    于是,她拍门的声音更响了:“果果,果果,发生什么事儿了么?我怎么听见你在打什么东西,还有关门的声音?”
    莫果果一边整理她和易风睡过的床,保证这里边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了,一边回答道:“没事儿,娘,我屋子里刚刚有个大蚊子在我耳边飞啊飞啊的,都给我吵醒了。我刚刚是在打蚊子,先是打到了腿上,接着是打到了门上……”
    听了莫果果的话,楚氏更加疑惑了:“这个季节有蚊子?”
    莫果果听了,暗道不好。现在还算是早春呢,别说蚊子,就是蜜蜂苍蝇的都没有一只。这个谎,撒漏了!
    不过,她还是嘿嘿地说道:“是啊,所以我才个奇怪呢,那么大的蚊子,不知道是不是去年冬天就在屋子里过冬,靠着我的血生活的,所以我一定要打到它!”
    说着,莫果果还象征性地拍了几下炕沿:“就在这里,看我不打死!”
    楚氏毕竟还是相信自己女儿的,便点点头:“好了,别打了,小心把你的都给打肿了。我们就先把饭摆上了哈,你快点出来!一会儿顺便叫一下易风。”
    “哎,好嘞,我肯定把他给提溜起来,不起来,我就对他使用暴力!”
    楚氏摇摇头:“你这个孩子,小心把易风给吓跑了……”
    等楚氏走了之后,莫果果才松了一口气。这会儿,易风已经穿戴完毕地走了出来。
    看见易风,莫果果又想起来刚刚他狼狈逃出去的样子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易风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这样有一种刺激,那种偷情的刺激?”
    易风听了,脸色一沉:“亏你想得出来,还偷情的刺激,你还玩儿上瘾了是吧?你不想想刚刚的局面多尴尬,多危险?我这抱着自己的女人,还要这么狼狈得跑,莫果果,这都是你害得!”
    莫果果听了,扬了扬头:“这哪里是我害得啊?你不是同意跟我试婚了吗?再说了,我也没说不嫁给你,是你自己没有给我一个好的求婚的。我怎么嫁给你?”
    “我都说要来提亲了……”
    “求婚不是提亲,提亲是拿着东西跟我爹娘说要跟我成亲,那你是要给我爹娘表现诚意;求婚是让我嫁给你,是你要让我感动,让我对嫁给你这个事儿动心!反正你自己想吧,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我嫁给你!”
    说完,莫果果推门出去了,今天要育苗,还要视察一下其他组的工作,肯定是个很忙的一天!她要抓紧时间了。
    而留在了屋子里的易风则是陷入了沉思,看来他要赶快求婚,可是,到底怎么求啊,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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