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手之人厉害,入内不到片刻,便处理了几个贼,护了靳允狄的安全。
    收战后,杨安并没有待着休息,而是冲靳允狄道,“皇上,微臣先去处理那些贼人,等再来见皇上。”
    “去吧。”
    “是。”应声后,杨安留随侍,自个快离去。
    大厅这边的吵乱一时没传到远的洞房中,将阮处雨送到房间后,本该立即离去的靳墨言挥退了伺侯的丫环仆人,留在了房间。
    阮处雨正不解他何意,盖着视线的盖头突然被掀开,高大俊美的靳墨言显露在眼中。
    敛眼皮,阮处雨冷漠问,“你要做什么?”
    听出她的疏离,靳墨言抿了抿唇,“我只是看看我的妻而已。”
    阮处雨不知该说什么,也就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垂着眼眸任他看。
    瞅了她许久,靳墨言突然道,“很漂亮,我还是头一次看你这么精心打扮。”
    “总归是当新娘,若是和平常一样的话,那也散漫了。”
    靳墨言勾唇,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了抚她涂上胭脂的脸,暗哑的声音道,“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再回到我们初次见面的那时。”
    “那时你便不会侵、犯我么?”阮处雨冷冷的问。
    靳墨言微怔,突然笑,“我以为那不是我们初次见面。”
    “怎么不是?”她心头一动。
    “我觉得,你和月儿因为小白相交的那时,才是我们的初次见面。”
    眯了眯眼,阮处雨沉声道,“为何这么说?”
    “若六年前你是这副性,又怎会和我发生关系?我觉得,当初的你,和我们再次见面时认识的你,不是一个人。”
    “若我们不是一个人,小鱼儿就不是你的儿,而我们,此刻也成不了亲。”
    “也许是我没说清楚,我觉得你好像换了个灵魂一样。”
    顿了,他缓缓开口,“再次见的你,好像被注入了新的灵魂……虽然我和六年前的你只相处了一夜,或者可以说只相处了片刻,可从她当时的言行来看,和现在的你,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一个身体,不会出现两个灵魂,你想多了。”阮处雨幽幽出声。
    “也许是吧,也许是我想多了。”靳墨言敛眉,呢喃的叹。
    沉默了片刻,靳墨言又开了口,“要是我们能回到两年前见面的那次,我会紧紧的抓住你,不让任何人分散我们。”
    人生如若初见……这到底只是个梦,过去的,追不回,经历过的,也抹不去,每个人都会有想抹去的那段经历,可他们永远只能想想。
    时光不会倒流,人只能向前走!
    眸眨动,瞅到她失神的眼,靳墨言呐呐开口,“我们真的不能重来么?”
    这带着痛楚的声音让阮处雨回过神来,也随着他脸上沉痛的表情陷入短暂的空洞。
    “我们……”
    一道厉风在这时快袭来,靳墨言反应过来之时,后背已被一把长剑刺中,从背到前胸,刺了个透。
    艳红的血喷散而出,靳墨言眉间一蹙,忍痛朝后一踢,后边偷袭之人不防,身倒出去,刺中他的剑也被他抽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后背血流如柱,瞬间布满他红色的喜袍。
    “墨言!”阮处雨被那鲜血晃花了眼,脸色一变,冲起身便扶住了他。
    也在那一刻,她看清了刺伤他的人,竟是……夜歌。
    他一身黑袍,妖艳的脸如初见之时耀眼,只是眸上覆盖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那眼中神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阮处雨厉声大叫。
    夜歌讥讽的看着她,“都是因为你!”
    “为了得到你,我只能杀了他!”
    “你明知道若杀了他,我和你就再无可能,你为什么还……”
    夜歌冷哼一声,握剑缓缓走近他们,“不杀他,我们依旧无可能!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对我无心么?因为无心,所以在我一次次的催促,你一次次的拖延。”
    “初时,我是在等,等你定决心,你虽然对我无心,却也不厌,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属于我,可是……我等了那么久,你却还是选择了他,还说你阻止不了事情的发展。”
    话到此,他露出不屑的笑,“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了解么?若你不想,你拼尽一切都会阻止事情朝你不愿见的方向发展!”
    阮处雨冷冷看着他,“我承认,你我之间,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不该用这理由来要他的命!”
    言罢,阮处雨将靳墨言扶到床边坐,自个则在夜歌靠近他们的前一秒朝他打了过去。
    夜歌意识的挥剑阻挡,可剑却在离阮处雨数个厘米的位置停,他咆哮一声,丢剑,空手与她对打起来。
    因为不想伤她,打斗时,夜歌处处退让,这却让阮处雨占了不少先机,她打压得他几无退。
    见此,夜歌冷吼一声,突然伸手朝阮处雨身上点去。
    阮处雨见这动作,意识的避开,却没能快过他的手。
    一秒,她身僵住,无法动弹。
    看着她,夜歌满意的勾起,打横抱起阮处雨就要走。
    这时,坐在床边的靳墨言却起身冲了过来,“不许带走她。”
    夜歌邪魅一笑,悠然开口道,“她是我的,以后都是我的!”
    “休想。”大叫一声,靳墨言伸掌朝他打来,这瞬间,他胸口一痛,喉咙处涌上一股腥甜之味,他张嘴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是血,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
    看到靳墨言面露惊讶之色,夜歌笑,“我剑上抹了毒,若是不运内力,能拖上十二时辰毒发,若是运内力,当场毒发,估计再过一刻钟,你就会身死。”
    靳墨言抹了抹嘴角的血,淡漠的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她。”
    话落,他再次朝夜歌打去。
    夜歌只是轻笑,轻轻一跃,抱着阮处雨消失在房内。
    靳墨言咬牙,运气快追了过去。
    一跳跃,见靳墨言从身后追来,夜歌眯眼,冲怀中的阮处雨道,“他似乎在找死。”
    阮处雨冷哼一声,“你最好放了我。”
    “放了你?怎么可能?”夜歌啧啧摇头。
    阮处雨蹙眉,“若你放了我,给他解药,今日之事,我可以忘了,我们还是朋友。”
    “谁他妈要和你做朋友?”夜歌大骂。
    “朋友?我才不屑要,我要的是女人,属于我的女人!”
    看着他狰狞的脸,阮处雨没再开口,只是将眼睛往他后边撇,似乎想看什么。
    见状,夜歌刻意动了动手,将她的视线遮住。
    “不许看他!”
    阮处雨轻哼了声,闭上了眼。
    这刻,夜歌回头看了靳墨言一眼,见他离自己只有一跃之,他忍不住笑,“现在你体内的毒应该已经袭遍全身了,你很快就会身亡,我劝你停来,这样,你还有几个呼吸的活命时间。”
    靳墨言没搭理他,一个跃而起,在半空运掌朝他打去。
    夜歌冷冷眯眼,避开他的攻击,抱着阮处雨加快逃离速。
    见此,靳墨言也加快了追踪的速。
    夜歌没再搭理身后的靳墨言,在快速的奔,很快便出了京城,他一往北跃,走得如鱼得水。
    而他身后的靳墨言,在追出了京城后,便开始缓了速,他体、内一阵阵发痛,却还强撑着追了上来。
    阮处雨虽然看不到,可却听得到身后的动静,她听到他吐了次血,听到他呼吸越来越急,听到他……
    “给他解药!我自愿随你走!”
    “什么?”夜歌一时没听清。
    阮处雨咬了唇,重复说着方才的话。
    夜歌脸呈戾色,“不,我不要这交换!”
    “你若不换,他死,我死!”
    “你在威胁我?”
    阮处雨垂眸,冷冷说,“随你怎么想吧。”
    “你……可恶!可恶!你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的?”夜歌不甘大叫。
    阮处雨扯唇,“他原本是不值得我为他如此,可,他此刻这模样是因我,我怎能不管他。”
    夜歌嗤笑一声,冲她道,“我给解药,你当真自愿和我走?”
    “是。”
    夜歌眸沉了沉,缓缓说,“那好,我给他解药。”
    靳墨言没聋,又离他们不远,自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咬牙道,“别换,就算你换了,我也不会吃他给的解药。”
    闻言,阮处雨眼皮动了动,“你若不吃,这辈,就别想再见到我。”
    “你……”靳墨言闷了闷。
    一秒,猛的吐出一口血,他跃在半空的身跟着栽倒去。
    这动静让夜歌回头看了一眼,在他怀里的阮处雨同样跟着他的身瞥了一眼。
    她身一怔,忙道,“快给他解药。”
    夜歌看了看她,又瞅了眼靳墨言,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将之丢到了靳墨言面前。
    扯了唇,夜歌悠悠的道,“解药我给他了,你不许随他而死。”
    话落,他带着她几个跳跃,没一会,便消失不见。
    靳墨言欲追,可却无力,他眼前发花,灵魂渐渐和身体分离,神思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