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完全同意夏管家的说法:“你说的有道理,已经找了二十多年,不在乎早这一天晚这一天。不过,我觉得你可以给老爷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问清楚了地方,看他回来需要多久时间,这样我们也好拖着林沐瑶。”
    夏管家琢磨了琢磨,觉得这个说法有道理,于是给老爷拨去电话。
    电话不是谭景接的,是豹头接的,他说:“老爷这几天心情不好,天天喝着闷酒,这会儿又喝醉了。他在房间睡觉,等睡醒再让他回电话。”
    “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老爷现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到了森城?”离开之前,夏管家问过谭景下一站去哪里。谭景说了一声“森城”。但谭景主意多,说了森城未必会去森城。
    果然豹头说:“老爷没有去森城,忽然半路拐弯又从森城方向拐了回来。我们现在素城,在素城还呆了好几天。”
    “素城?”
    “对!素城!”
    “为什么要去素城?”
    “老爷说心里有感应,说预感的方向不是森城而是素城。他说去了素城之后,不定就能遇上小姐。他说菩萨说了,这一次肯定能遇上,肯定能一家团聚。”
    夏管家到嘴的话又生生憋住,不管是谭景还是豹头,他现在都不能说。不过素城不太远,从素城回来宣城,有半天的时间就可以:“现在又要怎么办?继续在素城呆着吗?还是去别的城市?还是回宣城?”
    “目前还不太清楚。”豹头叹了一口气:“老爷真的很可怜,特别可怜。”离开宣城后,他就往森城跑。森城走到一半感觉不对又折回素城。来到素城之后,他就每天起早晚归,或者开车或者步行,在素城的大街小巷兜圈乱转。
    他不知道小姐会在哪里,只能不停地转悠,来增大相遇的机率。
    豹头也不敢告诉他:那天他看见的红色跑车,就是小姐的跑车。他不敢说,老夫人说:天机不可泄漏,一切都讲究缘份。缘份到了水道渠成,缘份没到一切都是虚像不会长久。
    时间一天天过去,老爷的预感也在慢慢消失。他特别难过,一天比一天消沉,开始借酒浇愁。今天中午,他喝着喝着就哭了,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抱头痛哭:“我就想找到我的女儿……我就想看她一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要接受这种惩罚……我的女儿,她到底在哪里啊……她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她。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她啊……”
    哭得稀里哗啦。
    喝得烂醉如泥。
    豹头不敢劝也不知道要怎么劝,只能看着他日渐消沉:“我也不知道他下一站要去哪里,等明天他酒醒后,我再问问他。”
    “好!再联系!”夏管家挂断电话后,也是长长的一声叹息。难!真难!外人都羡慕约翰先生有钱,却没人知道约翰先生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这一夜,王娟失眠,夏管家失眠。
    顾澜清没有失眠,却抱着林沐瑶的枕头开心的睡不着:瑶瑶比他想象中要优秀很多。她不仅克服了幻听和幻觉,还遇到了久违的同学。老夫人不许他们帮她,可她路上偶遇到的人总能帮她吧!偶遇就是缘份,就是成事的机缘之一!
    开心!
    抱紧枕头,宛如抱紧林沐瑶。
    林沐瑶睡着了却睡得不好,她一直在做梦,梦到自己在约翰的别墅。但是,她不是她又是她,她好像变成了小孩,一会儿滑滑梯,一会儿玩沙子一会儿叫:“爸爸,爸爸抱……”
    她旁边有个男人。
    身材很高大,背影很结实。那感觉有点像林缙,有点像顾澜清,也有点像顾英辉。她看不清他的脸,却知道他特别欢喜:“爸爸抱到了。爸爸会一直陪着你。瑶瑶,爸爸小瑶瑶,爸爸的小豆豆。叫爸爸,叫爸爸。”
    “爸爸。爸爸。”
    “林沐瑶,你醒醒。醒醒,林沐瑶。”
    乱梦缠身,深陷梦中久久难醒。忽听有人叫她,她回了回神,睁开眼睛看着章晓晓一脸焦急地趴在床前:“你做梦了?你在发烧,知道吗?”
    林沐瑶不知道,伸手想摸摸额头,又无力抬起胳膊:“为什么会发烧?”前几天病了可是已经好了。昨天能吃能喝,逛夜市虽有不适,但是没那么严重。回来之后还自己洗了澡。
    章晓晓给她拿了体温计:“先量量体温。再看看什么症状,我等会儿去帮你买药。”把体温计给她夹好,又问她:“林沐瑶,你做了什么梦?为什么一直在叫爸爸?”
    林沐瑶闭上眼睛想了又想,已经想不起什么梦:“刚才还记得,一睁眼就忘记了。”
    章晓晓把晾好的温开水端到床前,再把她扶起来:“你先漱漱口,再喝点水。病了就得多喝水,这话不好听,但道理是这样,喝水排毒。”等她漱好喝完,章晓晓又问她:“你是不是想家了?出来这么天,你一直没有打电话回去,是不是想爸爸了?要是想爸爸,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刚才你真的叫得好可怜,一口一个爸爸,好像爸爸要消失不见一样。”
    林沐瑶笑着摇摇头:“我以前上班的时候,一年半年都不在家,也没怎么和他们联系。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应该是昨天受了刺激,想着约翰是个宠女狂魔,心里就各种羡慕嫉妒恨。”把体温计抽出来,还真是发烧了,三十九度。
    章晓晓惊了一声,又问了问她的症状,然后跑下楼帮她买药。
    药买回来,先吃药,后吃饭,再不停的给她灌水,让她一趟趟跑洗手间。
    可是并没有任何的好转,反而烧得迷糊,说话都是有气无力:“晓晓,我想睡觉,你不要再叫我喝水,让我先睡一会儿。如果十点半我还没有退休,你就跟夏管家打个电话,说我病了改日再登门赔罪。”
    十点半很快到。
    林沐瑶没有继续加重,也没有好转多少,她的体温还有三十八度五。而且叫不醒,睡得昏昏沉沉,一直嘟囔着胡话,又听不清她在嘟囔着什么。
    正准备给夏管家打电话,夏管家的电话却先一步打进来:“林小姐到哪里了?我派人去门口接你们吧!”
    章晓晓特别不好意思:“对不起,夏伯伯,林沐瑶病了,这会儿也没有好转,我们今天怕是去不了。林沐瑶睡觉之前特别交待过,她说她要醒不过来,就改日再登门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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