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不懂这种情感,他没有这种经历。
    对于他来说,结婚生子,顺理成章。如果妻子不让他欢喜,他可以去外面再找几个用来调剂生活,不可能一颗树上吊死。谷子龙这种一颗树上吊死的节奏,他很难理解。不过……抽抽手,把手抽回来,眼睛看着前方不看他:“喜欢就去找,现在谁还能困住你?你已经离开了谷家,爱去哪就去哪,没人管你。”
    “爷爷,我知道对不起您,也知道您对我很失望。可是谷家不能接受她,我就只能用这种办法和她在一起。我重儿女情感,爷爷重谷家发展,我和爷爷都没有错。就是,我要的爷爷给不了我,爷爷要的我给不了但他们能给,又何必让谷家败在我手里?”
    谷老闭上眼睛,彻底不想看他,也不想再跟他说话。
    气氛陷入了沉默,一默就到了凌晨六点,谷子龙不能再呆,他要赶回f市。叹了一口气,起身帮谷老掖好被子,又心情复杂的握了握谷老的手:“爷爷保重,我先走了。我结婚的时候,希望爷爷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说完停了停,见谷老没有反应他才转身离开。刚刚走到门边,又听谷老有气无力地说:“谷鹏琰的野心你是知道的,如果我让他上位,他肯定会对你赶尽杀绝。到时候,你和她的安全都会没有保障。”
    谷子龙没有转身,握着门把手说:“谢谢爷爷替我考虑,我会注意这方面的安全,让他无懈可击。至于他的野心,也请爷爷帮他纠正,他的野心更多的来源于他的自卑心。他的自卑心得到纠正,他的野心就能调整过来。爷爷,谷家不能走顾家的老路,顾家的一意孤行已经让顾家分崩离析,想要长长久久的发展,还得一家人和和美美,包括谷鹏琰。”
    病房门拉开又合上。
    谷老许久许久才睁开眼睛,一夜不知是睡了还是一直醒着,只觉这一夜想了很多很多。
    想得最多的还是:他或许真的老了。时代或许真的变的。他那个年代可以接受的世俗,谷子龙未必能接受。
    他想了一夜,其实做了让步:只要谷子龙回来,他可以考虑接受那个女人。是他没有表达清楚,让谷子龙又一次走得那么坚决?
    有点不甘心,打电话给谷子龙:“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肯回来,我同意你们结婚。但是要自己住外面,不能住在老宅。等我死了之后,你们才可以搬过老宅。谷子龙,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谷子龙刚刚到车上,也能懂谷老的意思,但是……谷鹏琰等了那么多年。林沐瑶也执意不想沈诗眉跨入复杂的豪门。不管谷家怎么接纳沈诗眉,沈诗眉到底和他们格格不入。
    所以,把位置让给谷鹏琰,在外面创个小业,再和沈诗眉在外面安个小家。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他拒绝了谷老:“谷鹏琰除去腿部的缺陷,他的能力和干劲都比我强,还比我能吃苦。有他接手谷氏集团,我其实还挺放心。爷爷,都是谷家的子孙,给他是一样的。”
    谷老还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再说:“嗯!我懂了,你好自为之,祝你幸福。”不管这话有多酸,他心里还是希望谷子龙能平安幸福。到底是他一手带大的长孙,还是希望他有个好前程好家庭,也不枉他九死一生受那么大的鞭刑。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又何必执意强求。
    上午十点左右,他们陆续过来。见他死不了还能下床走路,许多人又失落的离开。谷宇没有过来,只是打电话问候了一声:“爸,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我被他们传染了感冒,这会儿有点发烧,我就不过去看您,免得再传染给您。”
    谷老不在意这些,只告诉他:“位置我给他留了,时间我也给他留了,是他自己执意要放弃。日后他若有什么不测,你怨不得我。宇儿,我老了,这个位置我能替他守得了一时守不了一世。谷鹏琰也是我的孙子,他不要我就给谷鹏琰。”
    隔着话筒谷宇点点头:“谢谢爸爸一直替他考虑。只是他已经长大,我也没法管他。他自己做的选择,就让他自己承担后果吧!”
    谷老还能怎么挣扎,人家当爸的都不管,他还怎么管?谷鹏琰到是“孝顺”,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还拎了几个食盒一一摆在床头柜:“不知道爷爷想吃什么,我每样都买了一点,爷爷挑着吃些。”
    其实,谷鹏琰的腿不是很瘸,就是能看出异样。如果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瘸。谷老觉得他瘸,是因为谷老的要求一向苛刻,容易放大他们身上的缺点。至于孝顺,谷子龙对他是真孝顺,其他的……呵呵,都是有利可图。
    等到没利的时候,谁还会对他孝顺?
    谷老心里还是不爽,可不爽又能怎么样。这个位置谷子龙不要,他又不能一直守着,该传下去还得往下传。喝完半碗鸡汤,他把碗递给谷鹏琰的:“小鹏,下周一你去总部上班,接了你大哥的位置。”
    谷鹏琰拿碗的手狠狠一抖,有点措手不及的慌:什么情况?惊喜来得这么突然?谷子龙只是单纯的回来看爷爷,而不想再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昨晚他难受了一夜,也恨了自己整整一夜,如果有个好身体,如果有个好出生,如果……惊喜来得太快就变成了惊慌:“爷爷,您什么意思?您要放弃大哥吗?”
    “不是我要放弃他,而是他力荐你上位。他说你能力很强,比他能吃苦,除了身体弱点样样都比他强。他说了你很多好话,还说有你接手他很放心。”谷老传达子龙的话,也是想谷鹏琰收收心,不要太针对谷子龙。谷子龙说得对,一家人和和美美才是长久之计。
    下午四点左右,顾老忽然到访,这让谷老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天寒地冻,一把年纪,顾家又是多事之秋,他来做什么?
    顾老坐到床边,手扶着手仗的顶端,吁了一口气直接说:“我想变卖顾氏集团,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收购顾氏集团?我拿一笔现金,再留一点股份就ok,其它的都不要了。”
    谷老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你疯了……老顾,你是不是疯了?好好的,你卖了顾氏做什么?调整一下顾氏还是很好的,这几年顾澜清把顾氏的底子打得很结实。你要相信顾澜清的实力,他真的把顾氏的底子打得很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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