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瑶回头看向他,没有学生时代的稚气可依然很帅。他旁边桌的女生都在偷偷看他,还鼓足勇气问他要联系方式。
    他不慌不忙,朝她这边指了指:我太太!
    她噗嗤一笑,是这些天的由衷一次笑。他看见她的笑容,心里跟着暖了暖,她终于不再对他视而无见了。她收回视线,又听马月月说:“为什么要瞒着身份?有什么苦衷吗?你的病是什么时候得的,他知道吗?”
    林沐瑶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把刚才对马董说的那些话又对她说了一遍,之后又说了他们的爱情历程以及齐苒对她的不喜欢,最后:“事情就是这样,不存在瞒不瞒,只是时间一直不合适而已。现在我这样,我也不想拖累他,该散就散吧!”
    马月月红了眼睛,低头搅着杯中的咖啡:“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和你好像不是那么熟。虽然你帮我介绍了医生,可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不熟。”
    林沐瑶喝的果汁,吸了一口甜甜的果汁又继续说:“我听他们说,你妹妹去世了。你和妹妹相依为命,她走了,你的寄托就没了。我和你一样,我离开了顾澜清,我的寄托也一样没了。可是马月月,我并不想死,我还想活着回来。所以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是:我们可不可以相依为命?你愿不愿意跟我出去疗伤一段时间?你照顾我,我成为你的新的寄托?”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
    a市是林沐瑶熟悉的城市,她还是感觉心里慌慌的难受。顾澜清抱着她,让她靠在他怀里呼吸:“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回公寓。明天去她那里也不迟,好不好?”
    林沐瑶要克服,能不克服的不能克服的都要克服,她摇头:“没事,我可以的。她也不是陌生人,她的别墅我也没有那么陌生,我可以的,没事,别担心。”
    顾澜清知道她的脾气,知道她劝不动。不再劝她,让她趴在他怀里,还找话题跟她聊:“你和马月月聊了什么?我见她哭了好几次,眼睛都哭红了。”
    “随便聊聊聊而已。她对妹妹的感情很深,一提到或者一想到她妹妹,她的情绪就会失控。她现在不上班,有大把时间呆在家里胡思乱想,我劝她要么出去找工作,或者要么出去旅游旅游。”当然这些都是谎话,真正的是:马月月的情绪很差,每天除了发呆就是唉声叹气,她已经没了人生目标,还有些轻微的抑郁症。林沐瑶提出相依为命的时候,她最后还是答应了。她急需一个方向,急需一个寄托,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她们保持联系,过几个月她们在终点见面。
    顾澜清信以为真,又聊了点其他的事情。许是聊得轻松,她的神情越来越好,没有刚上车时的慌张。来到别墅,齐苒已经等在那里。
    多久没有见面?
    齐苒已经没心计算,这几个月她活得狼狈又寒酸,不是被顾澜清要钱,就是被朋友逼还债。顾宾是彻底靠不上,她最后还是问娃娃借的钱。
    她恨林沐瑶。
    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不要见到林沐瑶。
    可林沐瑶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出现,故意拉黑她,又故意来她的别墅。见了面,她要说什么?她对林沐瑶做过的那些,林沐瑶有没有告诉顾澜清?如果没有,一切好说。如果告诉了顾澜清,她又要怎么跟顾澜清解释?
    总之很麻烦,一团烂泥似,怎么都理不清楚了。
    看到车子停下,她想靠近又有些不敢靠近,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司机开的门,林沐瑶从右边下车,顾澜清从昨天下车,隔着距离喊了一声:“妈!”
    “都瘦了,又瘦了,这是那边吃不惯,还是工作太累啊!”齐苒避开林沐瑶,绕过车头见儿子。自己生的儿子,怎么着都有话说。
    林沐瑶只笑不语。
    顾澜清避开她的手,还绕过她朝林沐瑶这边走来:“先进去,进去再慢慢说。外面有点冷,瑶瑶也怕黑。让你收拾房间,你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按着你的要求收的。一会儿上去看看,哪里不合适再收收。”齐苒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顾澜清过来见林沐瑶。林沐瑶也变了,可是哪里变了她说不出来,瘦是肯定瘦了,老了?没有!说不上的感觉,只虚伪的寒暄着:“瑶瑶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了,回家就好好休息两天,别总是想着工作上的事情。走走走,先进去吃饭,我让保姆做了你爱吃的菜,今晚多吃点。”
    “谢谢。”林沐瑶客气的不能再客气,只差叫一声伯母或者阿姨。
    齐苒有点不舒服,可是又能怎么样,强笑着,寒暄着,聊着不轻不重无伤大雅的话题。回到客厅,保姆又过来侍候换鞋,林沐瑶也发现一个问题:“管家呢?”
    齐苒怔住,脸上有些尴尬一闪而过:她最近越来越穷,虽说吃穿没问题,可开销一直在缩减。一个月前,管家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太严重却总是不对劲,于是辞工回老家了。放以前她有钱的时候,她可以一直养着管家。现在没钱养闲人,也只能由着管家走。等哪天她发不了工资的时候,保姆了也该走了。
    然而,这真相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就简单说道:“管家摔了一跤,没大事却是想回家,我就让他回去了。回去那天我跟他说,不想回来就算了,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管家走了,就剩几个保姆,人手够了吗?”林沐瑶换好鞋子,又沿着最亮的路线走过去。她有点晕,晕得往一边倒,视线也是模模糊糊,数个幻影在眼前重叠流窜。她摸着沙发坐下来,尽量提醒自己,不要去理会那些幻觉。
    她现在控制自己的方法,就是让自己不去理会。顾澜清的眼里只有她,除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他大步走过来把林沐瑶搂进怀里亲吻额头:“还好吗?太难受就告诉我,不要自己硬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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