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念旋出来拿文件,本来要走顾宾那条道。看到顾宾走那条道,她就果断的换了另外一条路。她不想跟他打招呼,又不偏不倚的听到他讲电话。
    瑟瑟发抖,心律加速。
    林沐瑶的流产不是受刺激过度而是……药!
    他们联手给她下药!
    她怀的还不是一个,是一对双胞胎。
    天啊!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狠心到这种地步?就算不喜欢林沐瑶这个儿媳妇,顾澜清还是他们的儿子,肚里的宝宝还是他们的亲孙子,怎么可以惨绝人寰到这种地步?
    马念旋不是当事人,却深懂当事人的痛苦……失去宝宝,失去做母亲的权利,若不是深爱顾澜清,林沐瑶何必承受这些痛苦?又何必爱得这么卑微?
    坐到地上,无力起身,右手紧紧握住手机,无声颤抖。
    怎么办?
    要不要告诉顾澜清?是让他知道真相,还是让他继续瞒在骨子里?知道真相注定会很痛苦,不知道真相……是不是还要被他们坑?已经坑得伤痕累累,还有多少空间继续被坑?林沐瑶已经被坑得神经错乱,顾澜清是不是也要被坑得神经错乱?
    不!不行!
    马念旋犹豫的目光忽然坚定:顾澜清不能疯,不是因为他的优秀,而是因为他疯了谁来照顾林沐瑶?他若疯了,林沐瑶只有死路一条,肯定会被他们活活逼死。
    心不在慌,手不再抖,不方便打电话就用微信联系:“顾总,在吗?方便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顾澜清正在心烦意乱,该送到的还没有送到,而房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一会儿挪椅子一会儿打火做饭,还摔碎一个碗,听到了扫碎片的声音。他好想进去,又拿不出毕业证证明自己已经毕业,既然要回到从前,仪式感也要做做。
    打电话催他们。
    他们满口答应:“快了快了,再挺一会儿,马上就到。”
    马上是多久?他们都已经说了无数个马上马上……看到马念旋的微信,他心烦的回了一个字:说!
    马念旋没有给他打预防针,把刚才的事情以最简洁的方式说了一遍,重点强调这几个字眼:双胞胎,流产药。
    顾澜清疯了,眼珠气得往外鼓,浓烈的杀气从他的骨子里往外溢:我c他妈,我c他妈,这还是人吗?这就是禽兽,禽兽不如尖夫瘾妇。
    顾澜清疯了,在过道上如无头苍蝇般疯狂的来来回回的:他不能原谅,无法原谅,什么亲生父母,都是狗屁,都是畜生不如。如果可以剔骨还恩,他愿意剔骨还恩,做他们的儿子简直就是耻辱,一辈子都洗不净的耻辱。
    他没法面对林沐瑶,真的,没法再面对。
    以前还尚且觉得可以弥补,可以拿他的余生来换取她余生的安宁与幸福。现在,他还怎么弥补?一对宝宝,两条人命,拿他的命去换也不够换。
    他没法冷静,缺氧的难受,站在窗边大口大口的呼吸吐气:要死了,要被活活气死了,畜生,两只畜生,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顾澜清,你做什么?”
    魏华禹和沈诗眉急匆匆地跑出电梯,手里拿着刚刚做好的毕业证书。没有原件,只能拿着发过来的扫描文件去打印。打印好办,封皮好办,最难办的还是钢印。他们不能去造假印章,只能按着上面的印痕一个个用工具慢慢压出来。他们压不出原件的规范性,只能压出凹凸的手感,摸上去有钢印的手感。
    顾澜清一直在催,他们也一直在忙活,忙好就急急忙忙的送过来。季节已入初冬,他们还是跑出一身汗,然而一出电梯就看见顾澜清趴在过道的窗边,半边身子全在窗外。
    这是急得要跳楼?
    沈诗眉喝止他,魏华禹冲过去把他拽回来。他一转身,他们又看见他血红的眼眶,突出的眼珠,一根根爆鼓的青筋,模样甚是吓人。
    “别急别急,好了好了。没事的,瑶瑶能等的。她等了那么多年,能等这一时半刻。”沈诗眉会错了意,以为他是着急毕业证,把毕业证塞进他手里:“别急别急。”
    他却不接毕业证,还把紧握的手机递到他们面前:看看,看看,看看他有一对什么样的畜生父母。父母都如此畜生,他身上流着他们的血,他也是一个畜生,配不上林沐瑶。林沐瑶如果没有遇见他,结局会是怎样?林沐瑶如果嫁给了魏华禹,结局又会是怎样?
    魏华禹的父亲甚是严厉,母亲却是真心疼爱他宠爱他。只要是他喜欢的,他们能做到爱屋及乌,能给林沐瑶一世的安宁和幸福。安宁和幸福何等的简单,他却给不了?给不了?
    “我c……”
    魏华禹看完微信,和顾澜清是一个反应,暴跳如雷,沈诗眉又及时地捂住他的嘴。她也在发抖,也在恨之入骨,可事情已经乱到这种地步,魏华禹和她都不能再来添乱。
    他们添的一丝乱,对于顾澜清来说都是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会把顾澜清压跨。
    林沐瑶已经跨了,顾澜清万万不能跨。
    紧紧捂住魏华禹的嘴,她看着凌乱的顾澜清,声音也在颤抖:“我们都冷静点,都先冷静下来,这些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再生气再愤怒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重新开始,全部重新开始,把起点定在三年前。三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是最好的状……”
    “怎么骗自己?你让我拿什么理由来骗自己?”事情没有落到自己头上,顾澜清就不会懂自欺欺人的痛。让林沐瑶自欺欺人的时候,他就以为那是一种观念的转变,以为变变想法就能做到自欺欺人。现在轮到他,他才知道改变观念有多难。
    眼眶红的滴血,复杂的眸光淌着无法分解的情绪,心里也全是歇斯底里的痛:“瑶瑶是怎么病的?又是怎么恶化的?除去这些惨绝人寰的伤害,还有我们的逼迫。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就逼迫她变一变变一变。不是当事人,不能感同深受,沦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变一变有多难。她爱我们,不想我们为难,就一直逼自己变一变变一变。她心里有苦说不出,有委屈说不出,全部埋在心里却把自己的呈现给我们。”
    不争气的眼泪又流出来,顾澜清好想仰天长嚎: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想一个家一个个爱他的女人会这么难?说林沐瑶占了豪门的光,他这算什么豪门?与其说林沐瑶占了豪门的光,还不如说他拖累了林沐瑶,是他拖累了林沐瑶,是他害了林沐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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