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华禹不是沈诗眉,没有那么好的理智,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他当场就给炸了,扑过去一把揪住顾澜清的衣领,气急败坏的吼道:“顾澜清,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是敢做不敢当是吗?”
    顾澜清没有反抗,让他揪着,等他接着往下说。
    沈诗眉怕他们打架,现在不同之前。之前顾澜清受了伤,林沐瑶会不闻不问。现在顾澜清受了伤,林沐瑶肯定会追问。她把魏华禹拉开:“好好说话!我听他的意思,他未必有做那些对不起瑶瑶的事情。”
    魏华禹不听不听不听,他指着顾澜清的鼻尖怒不可遏:“当年他没有做过对不起瑶瑶的事情,那谁又做过?不是他提出离婚,瑶瑶会情绪激动?会发生流产?会落下这种病?顾澜清,你对得起全天下,你也对不起林沐瑶。你能弥补全天下,也弥补不了林沐瑶。”
    顾澜清听懂了,心死如灰的闭上眼睛,将眼泪全部锁在眼底和心底。
    果然是齐苒的局。
    趁他封闭学习的机会,向林沐瑶传递假信息。他提离婚?他怎么可能跟她提离婚?他的目标就是未来,和她一起的未来。他朝这个方向努力,又怎么可能跟她提离婚?
    锁住的眼泪没有锁住,顺着脸颊往下流,声音颤抖的哽咽:“我没有提过离婚,从来没有提过离婚。我提前进行答辩,就是想早点毕业,把她解脱出来。那些年她太辛苦,虽然攒到了买房的钱,我还是愧对她。我不想她那么辛苦,我就想她在家里弄弄孩子,逛逛街,玩一玩,享享福。我冲着这个目的去的,又怎么可能跟她提离婚?她找过我,但我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一点来电痕迹都没有。我的手机由老师保管,老师动了我的手机。”
    魏华禹僵在那里,不可思议地听着,也不敢相信他的话是真的:“胡说!你胡说!事实不是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你说啊!”顾澜清的眼泪已经流得停不下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满脸泪水地望着魏华禹。
    魏华禹才不怕那些,说就说:“出事之前,你和林沐瑶去看了房子,虽然没有决定买哪里,但林沐瑶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她想着你肯定要进最好的企业,而最好的企业就在市中心。她舍不得你早晚奔波,所以决定把房子买在市中区,贵就贵点,先买套小的过度一下。等你赚了大钱,再换套大点的房子。”
    “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声音都是笑的。只要一说起你,她就是笑,什么苦都值得。”
    “她的世界全是你,还说等你毕业后就去买房。有余钱再买辆车,买不起就先供着,或者问沈诗眉借点钱。我说我可以借给她,她说不要我的钱。”
    “之后你去答辩,她忙着出差。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她说有点不舒服,然后就去医院做检查。一检查就发现,她不是不舒服,而是怀孕了。”
    “她当时特别开心,第一时间就给我报喜,还说可以考虑让我做宝宝的干爹,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当时不屑地说,谁稀罕啊!”
    “我让她跟你报喜,她说你在考试,不方便接电话。不过寻思着这两天就要考完结束,她也正好再忙两天,然后回家与你汇合,当面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结果,她回家没有见到你,反而在桌上见到了你留下来的离婚协议,签好了字,是你的亲笔字迹。”
    “她当时就疯了,不相信这是真的。她开始疯狂的找你,打电话给你,不接。去学校找你,学校说你早就毕业,早就离开了学校。”
    “她找不到你,就找齐苒。”
    “齐苒约她在咖啡厅见面,还当面给你打电话。结果,你接了她的电话,还跟她说:让瑶瑶不要再找你,不要再打扰你和娃娃的生活,娃娃会不高兴。还说离婚后,该给的东西都给了她,让她赶紧走。”
    顾澜清完全傻了,傻到了极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他张大嘴巴,嘴巴也合不拢,傻傻地看着他们……又见鬼了,他没有接过这种电话,也没有说过这种话。
    没有!
    从来没有!
    魏华禹不理会他,继续往下接着说:“林沐瑶那么熟悉你,不可能认错你的笔迹,也不可能听错你的声音。清清楚楚,白纸黑字,音如其人,她还怀疑什么?她还能挣扎什么?情绪过激,大出血,晕死现场。送到医院进行急救,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魏华禹也是眼眶湿润,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林沐瑶躺在床上就像一具空壳,一具没有灵魂和自我的空壳。她活着却又是死了,没了自我,没了方向,没了人生的意义,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顾澜清,你知道她有多痛苦吗?她那么爱你!一颗心全是你!整个世界全是你!而你给了她什么?你什么都没有给她。你就是一个吃软饭的,最后还伤害她的,还遗弃她。你有什么资格遗弃她?”
    “她什么都没有了,未来没有了,人生意义没有了,宝宝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宝宝了。大出血,伤她很深,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顾澜清耳中一嗡,耳畔嗡嗡作响:他说什么?没有生育能力?林沐瑶不能再生了?因为不能再生,他所有的付出都得不到回报。因为不能生,他一检查她就气急败坏。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心胸闷得疼,闷得慌,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还是呼吸不过来。
    魏华禹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何德何能,凭什么伤她那么深?你要不爱她,还有很多男人会爱她,她那么优秀,不缺男人爱她。顾澜清,你毁了她,你知道吗?她的心结就这样种下,她得了抑郁症,重度的,治不好的,一路恶化,开始出现幻听和幻觉。越来越厉害,直接伤到脑神经,开始疯疯癫癫,怕陌生人,怕夜晚,怕黑。没人陪她,她就各种自虐,你知道吗?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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