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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
四公主是一脸的委屈,并且愤愤不平,可到底张大夫人也是了解四公主的,知道四公主的性子,也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虽然平日里四公主看起来很沉稳,可骨子里,到底也有些骄纵跋扈,反正也不是吃亏的性子。
陛下想来英明,更何况还是对素日里最疼爱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偏心一个朝臣之女呢,哪怕沈侯爷的确是国之栋梁,可陛下也不会为此就委屈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所以张大夫人可以确定的是,四公主肯定也不是多么无辜的,可张大夫人也没法直接说啊。
看四公主的样子,也是委屈的不得了的。
“公主,既然陛下让你给沈小姐道歉,那你就在服个软吧,要不臣妇陪你一同去可好?”张大夫人提议道。
张大夫人觉得四公主说的话肯定也不全都是事实,四公主还不知道怎么对人家赔礼道歉的呢,可具体发生的合适,四公主也不肯说,张大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本宫不去。”四公主赌气说道,她自然是不想去的,而且已经跟沈卿瞳闹翻了,她现在纵使想去,只怕沈卿瞳还不一定见她呢,她才不会去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呢。
其实四公主此刻内心也是有些崩溃的,早知道,她就去给沈卿瞳好生分说一番了,服个软,也就没有现在这些烦心事了。
可现在的当真是说什么也晚了。
“公主,您若是不去,到底想要如何呢,陛下金口玉言,既然下了旨意,自然是不会回转的,难道您真的要等陛下废黜了你公主的位分吗?到时候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张大夫人劝道。
“父皇不会这么对待本宫的。”四公主连连摇头,似乎是很不愿意听到这些话。
她心中真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她自己都吃不准父皇到底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许父皇真的会如此对待她的吧。
如果没了这公主的位分,那她还剩下什么呢?
可是让她去给沈卿瞳服软,而现在,似乎已经不是服软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她和沈卿瞳闹的这么关系这么僵硬,甚至可以说是苦大仇深了,这个结该怎么解开呢。
“陛下的脾气,公主自然是比臣妇了解的,公主觉得陛下不会这么做吗?”张大夫人问道。
而四公主却真的不敢确定永安帝是否会这么做。
四公主很显然底气不足,她自己也确定不了。
如果父皇只是为了吓唬一下倒还罢了,可若是真的下旨废黜自己公主的尊位,那可就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
“本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四公主苦着脸说道,第一次,她也是这么无助的。
“依着臣妇说,公主如今除了服软,也没有第二条路了,其实公主大可以不用这么悲观,即便现在对沈卿瞳认错服软,也只是一时的,只要公主度过眼前的难关,害怕将来不能找沈卿瞳一雪前耻吗?公主到底要学会能屈能伸才是。”张大夫人劝慰道。
她知道四公主是吃软不吃硬的,现在说这番话,也是说到四公主的心坎儿里了。
“大舅母,本宫知道你是疼惜本宫的,可本宫到底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沈卿瞳那个贱人给欺负成这样。”四公主狠狠的说道。
“可是公主,现在连陛下都帮着沈小姐,公主何必要与之硬碰硬呢,还是先挽回陛下的心比较重要啊,只要陛下的心以后向着公主了,这沈卿瞳,还不是任由你捏圆搓扁吗?”张大夫人提醒道。
四公主苦笑了一下,:“只怕大舅母说的这些,是不太可能了,在父皇的心里,只怕我还不如沈卿瞳这贱人重要呢,他只是一心看到沈卿瞳的委屈了,哪里还顾得了我啊。”
张大夫人听的这话十分不好,张贵妃并没有把永安帝当初想要纳了沈卿瞳为妃的事情,告诉张家的人。
虽然宫里的人知道不少,可大家似乎很以后默契的瞒了下来,说实话,几位位高权重的妃子都不想让沈卿瞳入宫。
主要沈卿瞳的出身高,又是皇后的外甥女,入宫之后,皇后肯定是如虎添翼的。
可张大夫人听着这话,却是大有深意的。
“公主的意思是,陛下看中了沈小姐不成?”张大夫人问道。
“是啊,父皇倒是想纳了沈卿瞳为妃,只可惜沈卿瞳不乐意,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了,我不过是个公主,如何能敌得过这新欢的力量呢,父皇现在满心满肺都是沈卿瞳这贱人,这贱人,到处勾引男人!”四公主毫不客气的骂道。
这话说的自然也是极其恶毒的。
看样子,四公主对这沈卿瞳也是深恶痛绝到极点了。
“公主,这沈小姐不是许配给楚郡王世子了吗?圣旨都颁布了。所以公主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不管怎么说,陛下应当不会在惦记着这位沈小姐了吧。”张大夫人说道。
“大舅母你不知道,本宫宁可沈卿瞳做父皇的妃子,也不想让沈卿瞳嫁给楚睿,这么多年了,本宫对楚睿的心思,从来没变过。”四公主说道这里,心也克制不住的痛起来。
张大夫人其实略有耳闻,但是从前四公主对她,也一直都端着君臣之礼,这四公主的心意,她自然也没有多问过,没想到四公主却真的对楚郡王世子有心,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公主,您是公主之尊,何苦这般委屈自己呢,这盛京城里有多少优秀的少年郎等着公主下嫁,公主何必去对一个不在意自己的人伤心呢。”张大夫人劝解道。
“本宫知道大舅母是为了本宫好,可本宫如何都忘记不了楚睿,而且本宫同楚睿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沈卿瞳算什么啊,如果不是她,楚睿一定会娶本宫的,这一切都要怪沈卿瞳这个贱人!”四公主激动的吼道。
张大夫人这次算是明白了,看四公主激动成了这样子,还不知道对沈卿瞳做出了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呢。
如若不然,陛下也不会逼着四公主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认错了。
张大夫人忍不住再次劝解道,:“公主,不管怎么说,陛下赐婚的圣旨已经下达了,你在这样也是于事无补的了,倒不如想开一些吧。”
“本宫想不开,不管怎么样,本宫都想不开,本宫就是不明白了,本宫到底哪里不如沈卿瞳那个贱人了,为何楚睿要这样对待本宫,为何连父皇都要这样对待本宫啊,从前父皇最疼爱本宫了,本宫咳嗽一声,父皇都心疼的不得了,可现在呢,竟然逼迫本宫去对一个贱人低头,大舅母,这让本宫如何能承受的了呢,本宫要杀了沈卿瞳这贱人!”四公主越说越生气,直接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公主别这么激动。”张大夫人劝道,张大夫人看四公主这个样子,觉得如果现在让四公主见到沈卿瞳,很可能会出人命的。
张大夫人都不知道陛下这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旨意,让四公主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她真心觉得不大可能。
看四公主这样子,随时有可能会跟沈卿瞳玩命的。
“激动,本宫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激动,本宫现在马上就要一无所有了。”四公主说着,眼圈儿有些红了,其实四公主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永安帝逼她做的这些事情。
“公主,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只是一味儿的抱怨也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啊。”张大夫人也跟着叹气说道。
张大夫人其实也很难受,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想帮四公主啊,可是人微言轻,实在也是帮不上啊。
“大舅母不必管本宫了,大舅母肯听本宫说一说心里话,本宫这心里就已经觉得舒坦多了。”四公主说道,因为张大夫人也帮不了她。
本想着在张家躲躲的,可现在到了这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公主,您若是还拿着臣妇当做长辈,就听臣妇一句劝吧,不管你内心多么不满沈卿瞳,都忍一时风平浪静,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有的是机会,你现在若是一味儿的强硬下去,对自己没好处的,不然臣妇进宫去求求贵妃娘娘,让贵妃娘娘想想办法。”张大夫人十分关切的说道。
当然,张大夫人对四公主关心,虽然多少也是有些情谊,到底也是想要四公主买个好的。
他们毕竟是一家人。
张家也是四公主的外家。
“大舅母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母妃那边,应当也没什么办法吧,连本宫都说服不了父皇,她如今已经被父皇给禁足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大舅母告诉母妃,也不过是让母妃白担心,而且也让母妃跟着一起遭了父皇的厌弃罢了。”四公主淡淡的说道。
张大夫人没想到张贵妃母女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一向都知道,贵妃娘娘还是很得宠的,连玉皇后都都要避其锋芒啊。
可怎么好端端,就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呢。
张大夫人也是觉得四公主太过于固执了,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何就不能服个软呢。
虽说她是公主之尊,可说到底,这满身的荣辱全都系在陛下身上,怎么也要先让陛下满意才是,哪怕是为了陛下满意,去对沈卿瞳服个软,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她真是不明白,四公主现在坚持的这些,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呢?
“四公主,你还是好好想想臣妇的话吧,臣妇可以陪着公主去见沈小姐,毕竟当着臣妇的面儿,臣妇在敲一敲边鼓,这事儿也能好办一些,公主也不至于这么为难啊。”张大夫人仍旧劝道,还是没有放弃。
“大舅母并不知道,今日本宫已经同沈卿瞳闹翻了,现在也不是服软能解决的问题了,大舅母觉得沈卿瞳会这么轻轻松松的让本宫得逞吗?你可知道,父皇为了哄沈卿瞳高兴,竟然许下了淑宁县主的位分给沈卿瞳,可沈卿瞳竟然轻狂的不肯答应,父皇非得要让本宫劝服了沈卿瞳,答应受封这县主之位,否则就不算完,本宫真的是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四公主说起这些,就恨得牙痒痒的。
“怎会如此的?”张大夫人也是吃惊不已,这当真也是闻所未闻啊。
可见这沈卿瞳在陛下心里的分量当真不轻,这县主之位,也算是无上荣光了,可这沈卿瞳竟然一口回绝了,可是陛下竟然上赶着要册封县主,这可是从未听说过啊。
历朝历代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公主所言非虚啊,看来陛下的确是有心啊,只是臣妇倒是不明白了,既然陛下如此看中沈卿瞳,如何会将沈卿瞳指婚给楚世子了?”张大夫人觉得陛下的这个决定,倒是也蛮有意思的。
自己中意的女子,竟然指婚给了别的男子。
“这个本宫也不知道,只是若不是沈卿瞳这贱人,本宫也不会和楚睿有缘无分了。”四公主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公主,你若是信得过臣妇,让臣妇陪公主在去一趟侯府吧,到时候公主就先伏低做小,臣妇自然也会帮着公主的,公主,先应付过这一关再说吧,等以后,公主有能力,想怎么对付沈卿瞳都成,可现在,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张大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张大夫人若不是为了四公主好,肯定也不会在这里一味儿的劝慰了。
“可本宫不想去,起码今天不想去。”四公主到底也松了口了。
她也知道,如果在一味儿的强硬下去,那么受罪的也只能是她,不是别人。
“那好,公主今日先找个地方休息落脚一晚,明天吧,明天臣妇陪着公主去侯府,臣妇到底也进宫求见贵妃娘娘一面吧,怎么也让贵妃娘娘去给陛下求个情,不能让公主就这样流落在外啊。”张大夫人叹着气说道。
四公主到底没说什么。
张大夫人好歹替四公主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然后就离开了。
张大夫人递了牌子进宫求见张贵妃。
张贵妃虽然被禁足了,可是接见娘家人还是可以的。
张贵妃自然同意了。
张大夫人到了张贵妃宫里,却看到张贵妃也是愁容满面的。
张贵妃和张大夫人姑嫂关系一直不错,当初张大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张贵妃还没嫁给永安帝。
虽然张贵妃的性子骄纵,可年少时候也是天真烂漫,和张大夫人倒是一见如故,二人也相处过两三年的光景,并且相处的十分开心。
尤其是张贵妃待字闺中的时候,没少替张大夫人挡下老夫人的为难。
都说这婆媳是天敌,在张家也不例外,可有张贵妃的调解,张大夫人的确少受了婆母不少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姑嫂二人的关系着实不错。
回来张贵妃位列四妃之首的贵妃,姑嫂二人的关系也仍旧一如往昔。
“大嫂。”张贵妃见到张大夫人,委屈的直掉眼泪。
“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张大夫人连忙迎了上去。
张贵妃直接扑在张大夫人肩头上艾艾哭泣起来,:“大嫂,本宫怎么办,本宫该怎么办啊?”
“贵妃娘娘被着急,有话慢慢说,臣妇在呢。”张大夫人安慰道。
张贵妃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然后拉着张大夫人,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张贵妃对张大夫人的关系和四公主不同,张贵妃对张大夫人可是完全信任的关心,自然是什么都不肯瞒着张大夫人的。
张大夫人这才知道,最近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
“娘娘,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您都没对家里说呢?”张大夫人也有些心疼张贵妃。
“大嫂,是陛下厌弃了本宫和珠珠,本宫也不想连累家里啊,这些年,张家对本宫云里还有珠珠的付出,本宫都知道,可是云里不争气,珠珠从前还好,陛下待她如珠如宝,可现在呢,本宫也没想到,陛下会迁怒珠珠至此啊,珠珠现在流落在外,本宫竟然毫无办法啊,本宫今日求见了陛下无数次了,可陛下给本宫的回话都是没空不见,本宫该怎么办啊?”张贵妃说着,更是痛哭流涕起来。
张大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她原本还想着张贵妃能在陛下这里求求情呢,可现在看来,四公主说的没错,张贵妃也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贵妃娘娘不必着急,臣妇已经安排好了四公主,起码这几天,不会让四公主有任何的安全问题的,如今臣妇觉得,想要四公主先平安回宫,也只有一条路了。”张大夫人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大嫂但说无妨。”
“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臣妇陪着四公主去,只要能让沈卿瞳原谅四公主,接受这县主的册封,四公主就能回宫了,不管怎么说,先让四公主回宫再说,只有陛下那里,陛下到底是四公主的父皇,过些日子,自然也就肯原谅公主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如何能流落在外呢,陛下对张家下了死命令,不许公主踏入张家半步,也不许张家的人接济公主,臣妇今日也是凭着抗旨,安排好了公主,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臣妇自然是不怕的,可张家上下几十口,难道真的要抗旨不尊吗?”张大夫人也是焦急不已,连连说道。
“本宫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大嫂你也知道,这珠珠的性子一向高傲,而且从小就是金尊玉贵,被陛下娇宠着长大的,如今让她去给人低头认错,而且还是她心里最恨的人,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啊。”张贵妃忍不住替四公主鸣不平。
“可是贵妃娘娘,你难道就没想过陛下为何要如此为难四公主吗?您是四公主的母妃,了解四公主的性子,陛下也是四公主的父皇啊,自然对公主也甚为了解,可明明了解,知道四公主做这件事要忍受着何等的煎熬,可陛下还是下了这样的旨意,您想过这是为什么吗?”张大夫人问道。
张贵妃沉默了,别说张贵妃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陛下就是想要搓一搓四公主的锐气,你想啊,四公主虽然成功的算计了荣郡王,可德妃娘娘,最后的一招以退为进,用的也是极为巧妙的,虽说荣郡王被贬黜出京,去了封地,可是远香近臭的道理,想必娘娘也该明白了吧,陛下心中只怕是觉得对荣郡王处罚的太过了,尤其是德妃这么通情达理,还要求自己禁足一年,陛下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绝对对不住德妃娘娘的,陛下这心里不痛快,自然就会想方设法的发泄一下了。”张大夫人分析道。
张贵妃就是太欠缺凡事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多考虑一下的心思。
即便是和永安帝做夫妻做了这么多年,有的时候,还是不懂得揣摩永安帝的心思。
这就是张贵妃不如德妃的一点。
若论起容貌,德妃,玉皇后比起张贵妃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张贵妃年纪比德妃和玉皇后小几岁,可看起来,却是差了十几岁的样子。
张贵妃这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情,只怕是二人骑马都追不上的。
可这以色侍人,又能长久到几时呢?
说白了,张贵妃得宠的时候也当真不短了。
二十多年了,永安帝对张贵妃也着实真的不错。
可永安帝都这把年纪了,对待妃嫔,肯定不是用容貌来衡量了。
若是回溯到十几二十年前,张贵妃的容貌肯定是一把利器,可现在,也不算是多大的优势了。
“可笑本宫在陛下身边这么些年,竟然不如大嫂会揣摩陛下的心意。”张贵妃自嘲的笑着说道。
“陛下因为心中对德妃和荣郡王有些愧疚之意,大概也回想了那晚的事情,不相信四公主就是这般无辜的,虽然四公主是女子不错,可贵妃娘娘还有大皇子啊,您说陛下心里会怎么想,大皇子当时说荣郡王此等作为是谋逆,可陛下呢,也许他会想,是四公主陷害荣郡王,为的就是帮着大皇子上位,天家多疑,四公主此番也是做得太过了。”张大夫人叹着气说道。
张大夫人的心思也是十分缜密的,四公主到底年轻,而且被永安帝宠的气焰嚣张了,总觉得她做什么,陛下都会原谅她的。
可她忽略了这党争之战,却真的惹怒了永安帝了。
若说永安帝是故意的磋磨四公主,这倒是也是没错的,不过不完全是为了让沈卿瞳出气,多半也是永安帝自己对四公主有气。
总归这一次,四公主若是乖乖的认错服软,那应当是有回旋的余地,可若是一味儿的这样僵持下去,那么最后得不偿失的,只能是四公主自己了。
“那就有劳大嫂了,你也知道,本宫现在已经被禁足了,也出不了宫,请大嫂帮本宫照看好珠珠。”张贵妃由衷说道。
“娘娘放心,臣妇自然会尽可能的照看四公主,只是四公主的性子,娘娘也是知道的,臣妇只怕臣妇说的话,四公主不肯听啊。”张大夫人也是一脸的为难。
而就今天四公主的样子,张大夫人想想都觉得头大。
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想要帮着四公主顺利回宫。
她自然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张贵妃和四公主都是张家的依靠,若是这母女倒了,对张家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本宫给珠珠写封信,大嫂带给珠珠。”张贵妃想了想,说道。
张大夫人自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张贵妃写好了信,张大夫人也没在宫里逗留,就直接带着信走了,当然,这一天,张大夫人也没在去见四公主,今日看四公主的样子,只怕再去见她也是于事无补的,到不如给些时间,让四公主冷静一下吧。
到了翌日一早,张大夫人一早就出发去见四公主了。
她昨天也跟张大老爷商议过了,二人达成了协议,这件事,张家一定得促成。
其实张大夫人的所作所为,陛下未必不知情,可陛下也没多说什么,那就证明,陛下心里也是想要赶紧的解决这件事的。
如果张大夫人能出面促成这件事,陛下说不定也会记着张家的功劳的。
张大夫人见到四公主的时候,却看到四公主的脸色十分不好,眼睛红红的,眼下一片乌青,很明显,就是没睡好。
张大夫人还没开口说话呢,四公主就先抱怨上了,:“大舅母,这是什么地方啊,床一点儿都不够软,而且还有一股子味道,昨晚本宫想着沐浴的,结果也觉得浴桶不舒服,这个鬼地方,本宫一天都不要待下去了,简直糟糕透了,本宫要回宫,还是本宫的寝宫里舒服啊。”四公主简直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了。
她整个人都受不了了,真是太难受了。
张大夫人自然也料到了。
其实她给四公主找的客栈,也算是上好的客栈了,当然,和宫里比起来,自然是不能比的,其实每次四公主到张家省亲的时候,张家也都是细心安排好的,一应的衣食住行,全都是按照宫里的标准来的,饶是这样,四公主还觉得不大习惯呢。
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样的客栈,对于她来说,定然是粗鄙不堪的。
“公主,出门在外就是如此,这间客栈,在盛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昨天臣妇进宫去见贵妃娘娘了,陛下根本连贵妃娘娘的面儿都不肯见,所以臣妇和贵妃娘娘商议,还是得公主服个软啊,贵妃娘娘让臣妇给公主带了一封信,公主看看吧。”说着张大夫人将信递了过去。
四公主拆开了看了一遍,上面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让四公主听张大夫人的话,赶紧先解决这件事,好顺利回宫,怎么也要先挺过这一关再说,等以后在报仇雪恨,否则一味儿的僵持下去,万一陛下真的下旨废黜四公主的公主尊位,那就全完了。
四公主在这客栈里住了一夜,就觉得整个人不好了,她更是坚定了一定要回宫的决心了,若是再在宫外住几天的话,她觉得自己非死了不可。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出炉了吧。
她终究还是要妥协啊,她这辈子最不愿意低头的人就是沈卿瞳,可老天爷偏偏要这么耍她。
此刻四公主的恨意只能比从前更甚,经过了和沈卿瞳闹翻,现在只怕要让沈卿瞳原谅她,更是难上加难了。
她狠狠的将信纸撕得粉碎,然后扔了出去,一字一句冷然道,:“沈卿瞳,今日本宫所受之辱,将来比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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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是一脸的委屈,并且愤愤不平,可到底张大夫人也是了解四公主的,知道四公主的性子,也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虽然平日里四公主看起来很沉稳,可骨子里,到底也有些骄纵跋扈,反正也不是吃亏的性子。
陛下想来英明,更何况还是对素日里最疼爱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偏心一个朝臣之女呢,哪怕沈侯爷的确是国之栋梁,可陛下也不会为此就委屈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所以张大夫人可以确定的是,四公主肯定也不是多么无辜的,可张大夫人也没法直接说啊。
看四公主的样子,也是委屈的不得了的。
“公主,既然陛下让你给沈小姐道歉,那你就在服个软吧,要不臣妇陪你一同去可好?”张大夫人提议道。
张大夫人觉得四公主说的话肯定也不全都是事实,四公主还不知道怎么对人家赔礼道歉的呢,可具体发生的合适,四公主也不肯说,张大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本宫不去。”四公主赌气说道,她自然是不想去的,而且已经跟沈卿瞳闹翻了,她现在纵使想去,只怕沈卿瞳还不一定见她呢,她才不会去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呢。
其实四公主此刻内心也是有些崩溃的,早知道,她就去给沈卿瞳好生分说一番了,服个软,也就没有现在这些烦心事了。
可现在的当真是说什么也晚了。
“公主,您若是不去,到底想要如何呢,陛下金口玉言,既然下了旨意,自然是不会回转的,难道您真的要等陛下废黜了你公主的位分吗?到时候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张大夫人劝道。
“父皇不会这么对待本宫的。”四公主连连摇头,似乎是很不愿意听到这些话。
她心中真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她自己都吃不准父皇到底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许父皇真的会如此对待她的吧。
如果没了这公主的位分,那她还剩下什么呢?
可是让她去给沈卿瞳服软,而现在,似乎已经不是服软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她和沈卿瞳闹的这么关系这么僵硬,甚至可以说是苦大仇深了,这个结该怎么解开呢。
“陛下的脾气,公主自然是比臣妇了解的,公主觉得陛下不会这么做吗?”张大夫人问道。
而四公主却真的不敢确定永安帝是否会这么做。
四公主很显然底气不足,她自己也确定不了。
如果父皇只是为了吓唬一下倒还罢了,可若是真的下旨废黜自己公主的尊位,那可就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
“本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四公主苦着脸说道,第一次,她也是这么无助的。
“依着臣妇说,公主如今除了服软,也没有第二条路了,其实公主大可以不用这么悲观,即便现在对沈卿瞳认错服软,也只是一时的,只要公主度过眼前的难关,害怕将来不能找沈卿瞳一雪前耻吗?公主到底要学会能屈能伸才是。”张大夫人劝慰道。
她知道四公主是吃软不吃硬的,现在说这番话,也是说到四公主的心坎儿里了。
“大舅母,本宫知道你是疼惜本宫的,可本宫到底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沈卿瞳那个贱人给欺负成这样。”四公主狠狠的说道。
“可是公主,现在连陛下都帮着沈小姐,公主何必要与之硬碰硬呢,还是先挽回陛下的心比较重要啊,只要陛下的心以后向着公主了,这沈卿瞳,还不是任由你捏圆搓扁吗?”张大夫人提醒道。
四公主苦笑了一下,:“只怕大舅母说的这些,是不太可能了,在父皇的心里,只怕我还不如沈卿瞳这贱人重要呢,他只是一心看到沈卿瞳的委屈了,哪里还顾得了我啊。”
张大夫人听的这话十分不好,张贵妃并没有把永安帝当初想要纳了沈卿瞳为妃的事情,告诉张家的人。
虽然宫里的人知道不少,可大家似乎很以后默契的瞒了下来,说实话,几位位高权重的妃子都不想让沈卿瞳入宫。
主要沈卿瞳的出身高,又是皇后的外甥女,入宫之后,皇后肯定是如虎添翼的。
可张大夫人听着这话,却是大有深意的。
“公主的意思是,陛下看中了沈小姐不成?”张大夫人问道。
“是啊,父皇倒是想纳了沈卿瞳为妃,只可惜沈卿瞳不乐意,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了,我不过是个公主,如何能敌得过这新欢的力量呢,父皇现在满心满肺都是沈卿瞳这贱人,这贱人,到处勾引男人!”四公主毫不客气的骂道。
这话说的自然也是极其恶毒的。
看样子,四公主对这沈卿瞳也是深恶痛绝到极点了。
“公主,这沈小姐不是许配给楚郡王世子了吗?圣旨都颁布了。所以公主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不管怎么说,陛下应当不会在惦记着这位沈小姐了吧。”张大夫人说道。
“大舅母你不知道,本宫宁可沈卿瞳做父皇的妃子,也不想让沈卿瞳嫁给楚睿,这么多年了,本宫对楚睿的心思,从来没变过。”四公主说道这里,心也克制不住的痛起来。
张大夫人其实略有耳闻,但是从前四公主对她,也一直都端着君臣之礼,这四公主的心意,她自然也没有多问过,没想到四公主却真的对楚郡王世子有心,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公主,您是公主之尊,何苦这般委屈自己呢,这盛京城里有多少优秀的少年郎等着公主下嫁,公主何必去对一个不在意自己的人伤心呢。”张大夫人劝解道。
“本宫知道大舅母是为了本宫好,可本宫如何都忘记不了楚睿,而且本宫同楚睿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沈卿瞳算什么啊,如果不是她,楚睿一定会娶本宫的,这一切都要怪沈卿瞳这个贱人!”四公主激动的吼道。
张大夫人这次算是明白了,看四公主激动成了这样子,还不知道对沈卿瞳做出了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呢。
如若不然,陛下也不会逼着四公主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认错了。
张大夫人忍不住再次劝解道,:“公主,不管怎么说,陛下赐婚的圣旨已经下达了,你在这样也是于事无补的了,倒不如想开一些吧。”
“本宫想不开,不管怎么样,本宫都想不开,本宫就是不明白了,本宫到底哪里不如沈卿瞳那个贱人了,为何楚睿要这样对待本宫,为何连父皇都要这样对待本宫啊,从前父皇最疼爱本宫了,本宫咳嗽一声,父皇都心疼的不得了,可现在呢,竟然逼迫本宫去对一个贱人低头,大舅母,这让本宫如何能承受的了呢,本宫要杀了沈卿瞳这贱人!”四公主越说越生气,直接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公主别这么激动。”张大夫人劝道,张大夫人看四公主这个样子,觉得如果现在让四公主见到沈卿瞳,很可能会出人命的。
张大夫人都不知道陛下这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旨意,让四公主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她真心觉得不大可能。
看四公主这样子,随时有可能会跟沈卿瞳玩命的。
“激动,本宫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激动,本宫现在马上就要一无所有了。”四公主说着,眼圈儿有些红了,其实四公主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永安帝逼她做的这些事情。
“公主,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只是一味儿的抱怨也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啊。”张大夫人也跟着叹气说道。
张大夫人其实也很难受,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想帮四公主啊,可是人微言轻,实在也是帮不上啊。
“大舅母不必管本宫了,大舅母肯听本宫说一说心里话,本宫这心里就已经觉得舒坦多了。”四公主说道,因为张大夫人也帮不了她。
本想着在张家躲躲的,可现在到了这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公主,您若是还拿着臣妇当做长辈,就听臣妇一句劝吧,不管你内心多么不满沈卿瞳,都忍一时风平浪静,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有的是机会,你现在若是一味儿的强硬下去,对自己没好处的,不然臣妇进宫去求求贵妃娘娘,让贵妃娘娘想想办法。”张大夫人十分关切的说道。
当然,张大夫人对四公主关心,虽然多少也是有些情谊,到底也是想要四公主买个好的。
他们毕竟是一家人。
张家也是四公主的外家。
“大舅母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母妃那边,应当也没什么办法吧,连本宫都说服不了父皇,她如今已经被父皇给禁足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大舅母告诉母妃,也不过是让母妃白担心,而且也让母妃跟着一起遭了父皇的厌弃罢了。”四公主淡淡的说道。
张大夫人没想到张贵妃母女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一向都知道,贵妃娘娘还是很得宠的,连玉皇后都都要避其锋芒啊。
可怎么好端端,就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呢。
张大夫人也是觉得四公主太过于固执了,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何就不能服个软呢。
虽说她是公主之尊,可说到底,这满身的荣辱全都系在陛下身上,怎么也要先让陛下满意才是,哪怕是为了陛下满意,去对沈卿瞳服个软,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她真是不明白,四公主现在坚持的这些,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呢?
“四公主,你还是好好想想臣妇的话吧,臣妇可以陪着公主去见沈小姐,毕竟当着臣妇的面儿,臣妇在敲一敲边鼓,这事儿也能好办一些,公主也不至于这么为难啊。”张大夫人仍旧劝道,还是没有放弃。
“大舅母并不知道,今日本宫已经同沈卿瞳闹翻了,现在也不是服软能解决的问题了,大舅母觉得沈卿瞳会这么轻轻松松的让本宫得逞吗?你可知道,父皇为了哄沈卿瞳高兴,竟然许下了淑宁县主的位分给沈卿瞳,可沈卿瞳竟然轻狂的不肯答应,父皇非得要让本宫劝服了沈卿瞳,答应受封这县主之位,否则就不算完,本宫真的是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四公主说起这些,就恨得牙痒痒的。
“怎会如此的?”张大夫人也是吃惊不已,这当真也是闻所未闻啊。
可见这沈卿瞳在陛下心里的分量当真不轻,这县主之位,也算是无上荣光了,可这沈卿瞳竟然一口回绝了,可是陛下竟然上赶着要册封县主,这可是从未听说过啊。
历朝历代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公主所言非虚啊,看来陛下的确是有心啊,只是臣妇倒是不明白了,既然陛下如此看中沈卿瞳,如何会将沈卿瞳指婚给楚世子了?”张大夫人觉得陛下的这个决定,倒是也蛮有意思的。
自己中意的女子,竟然指婚给了别的男子。
“这个本宫也不知道,只是若不是沈卿瞳这贱人,本宫也不会和楚睿有缘无分了。”四公主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公主,你若是信得过臣妇,让臣妇陪公主在去一趟侯府吧,到时候公主就先伏低做小,臣妇自然也会帮着公主的,公主,先应付过这一关再说吧,等以后,公主有能力,想怎么对付沈卿瞳都成,可现在,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张大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张大夫人若不是为了四公主好,肯定也不会在这里一味儿的劝慰了。
“可本宫不想去,起码今天不想去。”四公主到底也松了口了。
她也知道,如果在一味儿的强硬下去,那么受罪的也只能是她,不是别人。
“那好,公主今日先找个地方休息落脚一晚,明天吧,明天臣妇陪着公主去侯府,臣妇到底也进宫求见贵妃娘娘一面吧,怎么也让贵妃娘娘去给陛下求个情,不能让公主就这样流落在外啊。”张大夫人叹着气说道。
四公主到底没说什么。
张大夫人好歹替四公主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然后就离开了。
张大夫人递了牌子进宫求见张贵妃。
张贵妃虽然被禁足了,可是接见娘家人还是可以的。
张贵妃自然同意了。
张大夫人到了张贵妃宫里,却看到张贵妃也是愁容满面的。
张贵妃和张大夫人姑嫂关系一直不错,当初张大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张贵妃还没嫁给永安帝。
虽然张贵妃的性子骄纵,可年少时候也是天真烂漫,和张大夫人倒是一见如故,二人也相处过两三年的光景,并且相处的十分开心。
尤其是张贵妃待字闺中的时候,没少替张大夫人挡下老夫人的为难。
都说这婆媳是天敌,在张家也不例外,可有张贵妃的调解,张大夫人的确少受了婆母不少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姑嫂二人的关系着实不错。
回来张贵妃位列四妃之首的贵妃,姑嫂二人的关系也仍旧一如往昔。
“大嫂。”张贵妃见到张大夫人,委屈的直掉眼泪。
“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张大夫人连忙迎了上去。
张贵妃直接扑在张大夫人肩头上艾艾哭泣起来,:“大嫂,本宫怎么办,本宫该怎么办啊?”
“贵妃娘娘被着急,有话慢慢说,臣妇在呢。”张大夫人安慰道。
张贵妃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然后拉着张大夫人,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张贵妃对张大夫人的关系和四公主不同,张贵妃对张大夫人可是完全信任的关心,自然是什么都不肯瞒着张大夫人的。
张大夫人这才知道,最近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
“娘娘,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您都没对家里说呢?”张大夫人也有些心疼张贵妃。
“大嫂,是陛下厌弃了本宫和珠珠,本宫也不想连累家里啊,这些年,张家对本宫云里还有珠珠的付出,本宫都知道,可是云里不争气,珠珠从前还好,陛下待她如珠如宝,可现在呢,本宫也没想到,陛下会迁怒珠珠至此啊,珠珠现在流落在外,本宫竟然毫无办法啊,本宫今日求见了陛下无数次了,可陛下给本宫的回话都是没空不见,本宫该怎么办啊?”张贵妃说着,更是痛哭流涕起来。
张大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她原本还想着张贵妃能在陛下这里求求情呢,可现在看来,四公主说的没错,张贵妃也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贵妃娘娘不必着急,臣妇已经安排好了四公主,起码这几天,不会让四公主有任何的安全问题的,如今臣妇觉得,想要四公主先平安回宫,也只有一条路了。”张大夫人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大嫂但说无妨。”
“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臣妇陪着四公主去,只要能让沈卿瞳原谅四公主,接受这县主的册封,四公主就能回宫了,不管怎么说,先让四公主回宫再说,只有陛下那里,陛下到底是四公主的父皇,过些日子,自然也就肯原谅公主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如何能流落在外呢,陛下对张家下了死命令,不许公主踏入张家半步,也不许张家的人接济公主,臣妇今日也是凭着抗旨,安排好了公主,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臣妇自然是不怕的,可张家上下几十口,难道真的要抗旨不尊吗?”张大夫人也是焦急不已,连连说道。
“本宫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大嫂你也知道,这珠珠的性子一向高傲,而且从小就是金尊玉贵,被陛下娇宠着长大的,如今让她去给人低头认错,而且还是她心里最恨的人,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啊。”张贵妃忍不住替四公主鸣不平。
“可是贵妃娘娘,你难道就没想过陛下为何要如此为难四公主吗?您是四公主的母妃,了解四公主的性子,陛下也是四公主的父皇啊,自然对公主也甚为了解,可明明了解,知道四公主做这件事要忍受着何等的煎熬,可陛下还是下了这样的旨意,您想过这是为什么吗?”张大夫人问道。
张贵妃沉默了,别说张贵妃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陛下就是想要搓一搓四公主的锐气,你想啊,四公主虽然成功的算计了荣郡王,可德妃娘娘,最后的一招以退为进,用的也是极为巧妙的,虽说荣郡王被贬黜出京,去了封地,可是远香近臭的道理,想必娘娘也该明白了吧,陛下心中只怕是觉得对荣郡王处罚的太过了,尤其是德妃这么通情达理,还要求自己禁足一年,陛下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绝对对不住德妃娘娘的,陛下这心里不痛快,自然就会想方设法的发泄一下了。”张大夫人分析道。
张贵妃就是太欠缺凡事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多考虑一下的心思。
即便是和永安帝做夫妻做了这么多年,有的时候,还是不懂得揣摩永安帝的心思。
这就是张贵妃不如德妃的一点。
若论起容貌,德妃,玉皇后比起张贵妃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张贵妃年纪比德妃和玉皇后小几岁,可看起来,却是差了十几岁的样子。
张贵妃这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情,只怕是二人骑马都追不上的。
可这以色侍人,又能长久到几时呢?
说白了,张贵妃得宠的时候也当真不短了。
二十多年了,永安帝对张贵妃也着实真的不错。
可永安帝都这把年纪了,对待妃嫔,肯定不是用容貌来衡量了。
若是回溯到十几二十年前,张贵妃的容貌肯定是一把利器,可现在,也不算是多大的优势了。
“可笑本宫在陛下身边这么些年,竟然不如大嫂会揣摩陛下的心意。”张贵妃自嘲的笑着说道。
“陛下因为心中对德妃和荣郡王有些愧疚之意,大概也回想了那晚的事情,不相信四公主就是这般无辜的,虽然四公主是女子不错,可贵妃娘娘还有大皇子啊,您说陛下心里会怎么想,大皇子当时说荣郡王此等作为是谋逆,可陛下呢,也许他会想,是四公主陷害荣郡王,为的就是帮着大皇子上位,天家多疑,四公主此番也是做得太过了。”张大夫人叹着气说道。
张大夫人的心思也是十分缜密的,四公主到底年轻,而且被永安帝宠的气焰嚣张了,总觉得她做什么,陛下都会原谅她的。
可她忽略了这党争之战,却真的惹怒了永安帝了。
若说永安帝是故意的磋磨四公主,这倒是也是没错的,不过不完全是为了让沈卿瞳出气,多半也是永安帝自己对四公主有气。
总归这一次,四公主若是乖乖的认错服软,那应当是有回旋的余地,可若是一味儿的这样僵持下去,那么最后得不偿失的,只能是四公主自己了。
“那就有劳大嫂了,你也知道,本宫现在已经被禁足了,也出不了宫,请大嫂帮本宫照看好珠珠。”张贵妃由衷说道。
“娘娘放心,臣妇自然会尽可能的照看四公主,只是四公主的性子,娘娘也是知道的,臣妇只怕臣妇说的话,四公主不肯听啊。”张大夫人也是一脸的为难。
而就今天四公主的样子,张大夫人想想都觉得头大。
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想要帮着四公主顺利回宫。
她自然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张贵妃和四公主都是张家的依靠,若是这母女倒了,对张家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本宫给珠珠写封信,大嫂带给珠珠。”张贵妃想了想,说道。
张大夫人自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张贵妃写好了信,张大夫人也没在宫里逗留,就直接带着信走了,当然,这一天,张大夫人也没在去见四公主,今日看四公主的样子,只怕再去见她也是于事无补的,到不如给些时间,让四公主冷静一下吧。
到了翌日一早,张大夫人一早就出发去见四公主了。
她昨天也跟张大老爷商议过了,二人达成了协议,这件事,张家一定得促成。
其实张大夫人的所作所为,陛下未必不知情,可陛下也没多说什么,那就证明,陛下心里也是想要赶紧的解决这件事的。
如果张大夫人能出面促成这件事,陛下说不定也会记着张家的功劳的。
张大夫人见到四公主的时候,却看到四公主的脸色十分不好,眼睛红红的,眼下一片乌青,很明显,就是没睡好。
张大夫人还没开口说话呢,四公主就先抱怨上了,:“大舅母,这是什么地方啊,床一点儿都不够软,而且还有一股子味道,昨晚本宫想着沐浴的,结果也觉得浴桶不舒服,这个鬼地方,本宫一天都不要待下去了,简直糟糕透了,本宫要回宫,还是本宫的寝宫里舒服啊。”四公主简直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了。
她整个人都受不了了,真是太难受了。
张大夫人自然也料到了。
其实她给四公主找的客栈,也算是上好的客栈了,当然,和宫里比起来,自然是不能比的,其实每次四公主到张家省亲的时候,张家也都是细心安排好的,一应的衣食住行,全都是按照宫里的标准来的,饶是这样,四公主还觉得不大习惯呢。
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样的客栈,对于她来说,定然是粗鄙不堪的。
“公主,出门在外就是如此,这间客栈,在盛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昨天臣妇进宫去见贵妃娘娘了,陛下根本连贵妃娘娘的面儿都不肯见,所以臣妇和贵妃娘娘商议,还是得公主服个软啊,贵妃娘娘让臣妇给公主带了一封信,公主看看吧。”说着张大夫人将信递了过去。
四公主拆开了看了一遍,上面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让四公主听张大夫人的话,赶紧先解决这件事,好顺利回宫,怎么也要先挺过这一关再说,等以后在报仇雪恨,否则一味儿的僵持下去,万一陛下真的下旨废黜四公主的公主尊位,那就全完了。
四公主在这客栈里住了一夜,就觉得整个人不好了,她更是坚定了一定要回宫的决心了,若是再在宫外住几天的话,她觉得自己非死了不可。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出炉了吧。
她终究还是要妥协啊,她这辈子最不愿意低头的人就是沈卿瞳,可老天爷偏偏要这么耍她。
此刻四公主的恨意只能比从前更甚,经过了和沈卿瞳闹翻,现在只怕要让沈卿瞳原谅她,更是难上加难了。
她狠狠的将信纸撕得粉碎,然后扔了出去,一字一句冷然道,:“沈卿瞳,今日本宫所受之辱,将来比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