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莞走后段桥再也睡不着了,他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说服院判陈伟,他知道陈伟的为人,不要说齐莞不过是个几岁的小丫头,在太医院年龄而立之下的太医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想要说服陈伟听命于齐莞恐怕不容易。
    段桥一直在书房坐到了天亮,突然管家慌张来了。
    “老爷!出事了!”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
    段桥一晚上没睡,心情本就有些烦躁,他用一晚上时间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去和陈伟说齐莞的事情。
    想要陈伟交出来手中的权利,这无疑难于上天。
    “老爷,陈大人家传来的消息,听说陈大人昨晚上在家中悬梁自尽了!”
    “陈大人?哪个陈大人啊?”
    段桥怔了下,没有往陈伟身上想。
    管家急得皱眉:“老爷,还有哪个陈大人啊?自然是太医院的院判陈伟陈大人啊!”
    段桥:“……”
    ……
    太医院主院判悬梁自尽,皇上并没有表现出多伤心,当即让段桥升任主院判之职。
    除了给予了一些金银安抚陈伟的家人之外,在没有多余的话说。
    段桥莫名其妙就升官了。
    一直到走出朝堂,段桥都觉得这一早上就和做梦似的。
    “段大人,请留步。”
    “陈国公!”
    段桥转身看到小护国公,有些狭促,他记得陈学和陈伟似乎是有些亲戚关系。
    “段大人,昨天陈伟还和你们一起为陛下诊治了吧?怎么突然就走了?”
    “这个……在下也不清楚。”
    “我听宫里的人说,昨天陈伟和齐莞是不是说过话?”
    “是的。”
    当时陈伟和齐莞说话不少人都看到了,在这到处都是眼睛的地方,想要隐瞒是没有可能的。
    “那可否请段大人告诉我,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呢?”陈学问道。
    “这个……当时是齐姑娘和陈大人单独说的话,在下实在是无可奉告。”
    陈学挑了挑眉稍,打量了几下躬身的段桥。
    这个段桥以前他没怎么注意过,只是听陈伟提过几句,似乎是人比较老实。
    可此时此刻他说的话,陈学却有些不太相信。
    总觉得段桥似乎是没说实话。
    “张景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陈学故意说道。
    段桥心里咯噔一下,强自镇定着回道:“那也许是张大人的耳朵比较好听到什么了吧,在下是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陈学沉默了片刻,道:“行吧。不过,段大人我想给你一句忠告。”
    “护国公请讲。”
    “齐莞这个小丫头目的不纯,你最好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一个不小心成了千古罪人!”
    “这……段某受教了。”
    一直到坐上了马车,段桥才回过神来。
    看来陈学和齐莞不是一路人,他前段时间就听闻小护国公和齐莞闹得不太愉快,看来这个传闻并非是空穴来风。
    以后他掌管太医院,看来有的头疼了。
    段桥回家后就听管家说张景来了,段桥立刻去了前厅。
    刚才下朝时他本想要找张景的,可是被陈学给喊住了,没想到张景自己来了。
    他和张景是同一届入得太医院,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
    现在他接管了陈伟的主院判之职,有些问题还想要和张景商量下。
    比如说,关于齐莞的事情。
    段桥心中想着要说些什么,一路快步到了前厅,却发现张景并非一个人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布衣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袍,一看就是寒门之人。
    不过,一进门段桥就闻到了一股子药草的味道,正是那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虽然他和张景身上也带着药味,不过他们现在身居要职,不会处理新鲜草药,所以这么浓烈的药草味张景是不会沾上的。
    这个年轻人应该是经常和新鲜药材打交道的人。
    段桥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张景身边的人,笑着让管家奉茶。
    “张兄,刚才下朝时本就想要跟你说几句的,没想到你和我倒是心有灵犀呢!”
    “段大人,在下是见到小护国公和您在聊天,就没有上前打扰!”
    张景说的恭敬,但是明显是还有下文。
    段桥也不着急,客气让了茶,然后只等着张景继续说下去。
    “段大人,您说陈大人为何突然这么想不开呢?”
    “谁知道呢?也许陈大人心里苦楚呢。”
    “陈大人背靠护国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呢?真是可惜了,咱们太医院又少了人才啊……”
    “张大人有什么好主意?”
    每三年太医院都会招太医,只不过想要当太医不但要名师推荐,还要通过三位院判一起考核才可以进来。
    因为门槛极高,所以上一次太医院就没有招来一位太医。
    张景面有难色,道:“去年才过了招募的时间,这一等又要三年。恐怕……太医院的人手不够啊。”
    “张大人有什么想法?”
    “是这样,这个后生是我一个远房,名叫李百草,他想要进太医院。”
    段桥早就猜到了,但是没想到张景说的这么痛快。
    “进太医院要经过三人考核,如今陈大人刚刚离开,怕是不行……”
    “这一点段大人不用担心。”
    张景早就有准备,轻笑一声,回道:“段大人忘记了齐姑娘了?她的医术不在你我之下呀!有她考核也是一样的。更何况……”
    “什么?”
    “李百草就是师承齐莞姑娘呢。”
    “……”
    这句话说出来,段桥心中一惊,再看一身布衣的李百草眼神都不一样了。
    很明显,张景的意思是这个叫李百草的是齐莞的人。
    虽然段桥面色如常,可张景还是从他捧着茶盏顿住的手看出了他的情绪波动。
    张景对李百草递了个眼神,道:“你先出去等我,我与段大人说几句话。”
    李百草也不多问,对着段桥行了个简单的礼。
    “段大人。”张景压低声音,试探着说道:“我跟您实话说了吧,这个李百草是齐姑娘的人,这人咱们不得不收!”
    “你什么时候成了齐莞的人了?”段桥蹙眉问道。
    张景敛着眉眼淡淡一笑,道:“段大人,你是聪明人。若我不是齐莞的人,今天怕是要和陈大人一样想不开了!”
    段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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