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一座大院前……
    白天一看……顿时就愣了!
    这座院子本名叫得意园……
    据说,解放前是某民党的一个中将,给家里修的祖宅……
    是出了名的豪宅,在市里属于保护项目,也是三方村的地标……素来以恢弘见长!
    占地面积足有几万平,依山傍水,是按照满清王爷府的规格修建的!
    院子三进三出,亭台楼榭,回廊假山俱全,光房屋就有几十间,高高的牌楼,气派的外墙,后院还有一座池塘,建筑的细节格外用心,阁楼阳台的栏杆都是枣木做的,屋顶的花鸟鱼兽也精美,正房上还蹲着魁星点斗的祥瑞……
    反正,在当时是极尽奢华的宅院!
    后来,中将一家跑去了国外,这个院子就空了下来!
    一开始,县里还把它当作经典建筑保护了起来……前些年的时候,打土豪分田地,世道慢慢乱了,也没人保护文物了,村里就把这个院子分给了十几家居住,好好的一处府邸,就这样成了一座大杂院儿!
    今天,八抬大轿停在这儿,又见红漆大门上端端正正的贴着双喜字……白天当然有些懵了!
    院门一开……
    轿子长驱直入……
    白天儿顺着窗口往外一看……整个院子已经焕然一新,就连垂花门上的雕刻也修补过了,厢房的回廊上也新刷了漆,经过修缮以后,后院的假山亭台也恢复了原貌,花园也经过了细心的打理,连角门外种着的几石榴树也是一派生机盎然!
    进了正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石阶铺路,厢房耳房俱全,所有的门窗上都贴着大红双喜字,屋檐下挂着连排的红灯笼!
    以前的喧闹已经荡然无存……
    此刻,四下里静悄悄的……
    忽地……
    鞭炮齐鸣……
    古乐声声……
    八抬大轿停在院中,后面看热闹的人群一拥而入……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喜娘过来搀着白天儿下了轿,直接把她送入了上房……三姑六婆,左邻右舍的女人们,都跟着挤进了房间,嘻嘻哈哈的,或倚在门边,或靠墙而立,吃着瓜子儿闲磨牙,等着新郎来揭盖头呢!
    不大一会儿……
    一人在喧嚣中翩翩而来……
    腰板儿挺直,举止出众,虽然没穿军装,身上却依旧一派威风凛凛,被人簇拥着挤到白天儿的面前,微微一笑,声音悦耳,“天儿,是我!”
    人群里有人哄笑:
    “新郎有点儿发傻了吧!说的这是啥话呀?”
    “就是!难不成还要自我介绍一下?”
    “八成……是怕新娘子不认识他?”
    南夜有些讪讪的,有人鼓动着大嚷:
    “掀盖头啊!”
    “看看新娘子漂不漂亮!”
    “二狗子,你别跟着瞎咋呼,新娘子漂不漂亮,和你有什么关系?”
    众人一见“新人”要面对面了,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起哄的,笑闹的,说什么的都有!
    南夜也没瞧旁人一眼,所有的心思都专注着面前的女人……掀盖头的时候,觉得手心里都有些汗热,眼前明明是生米已成熟饭的媳妇,可他依旧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掀开盖头……
    白天儿绝美的容颜,在大红的喜服下一衬……越发的显得娇艳动人!
    屋子里瞬间就静了下来……
    众人也为凤冠霞帔下的那张脸……惊艳!
    南夜有些眼睛发直……
    在他的印象里,白天儿是强势的……
    而此刻……却娇柔得想让人把她搂在怀里,呵护一辈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那么大胆,在人群里积极的的建议着,“闹洞房啊!新媳妇儿这么漂亮,怎么也要折腾折腾!”
    折腾?
    谁折腾?
    折腾谁?
    南夜的眉毛瞬间就立了起来,猛的回头,“闹洞房?谁说的?”
    没人敢说话了……
    喜娘见了,立刻出来打圆场,“哎哎哎……大家都去院外喝喜酒吧!今天是南夜娶老白家的姑娘……在村头设了六十六桌流水席,为期三天,众位邻里们,大家请自便吧!”
    流水席?
    六十六桌?
    咳咳咳……
    全村有一户算一户……三天都不用开火做饭了!
    众人一哄而散……
    屋里瞬间就静了,就剩下了小两口……
    南夜定定的望着媳妇儿,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天儿,你掐我一把!”
    掐?
    白天儿也没惯他毛病!
    使劲的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
    南夜哎呦了一声,“你下手可真够狠的!刚刚看你那副柔弱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做梦呢,要不就是娶错人了,你这一出手……哼哼!”
    白天儿的眉眼间媚态天成,说话的声音甜脆脆的,“南夜,这座院子是怎么回事儿?八抬大轿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你这身衣服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你的问题可真多!”
    南夜向她的身边蹭了蹭,小心翼翼的把她头上的金凤冠摘了下来,“沉吧?”
    “有点儿!你哪儿弄的这个?”
    南夜洋洋得意的,“这个你喜欢吗?反正我喜欢,式样还过得去,做工也不错!是我专门找了一个老金匠,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赶制出来的!虽然一辈子只能用一次,不过,咱可以收起来,以后如果你愿意……就传给咱孩子!”
    “纯金的?”
    “当然了!算是我的聘礼!”
    南夜随手在房间里一比,“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聘礼!天儿,我把这院子买下来了,直接过户到了你的名下!又赶在元旦前修缮了一遍,虽然还有很多地方不尽人意,不过,院落太大了,以前住的人又杂,要想修到最初的完美,且得花一些日子呢!”
    啥?
    聘礼是这套如同王府的大宅院?
    还直接过户到媳妇名下!
    这位爷可真是能花钱……
    手笔够大的!
    白天儿还是有些好奇,“那原先院子里住的人呢?”
    “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出高价买了房子,请他们立刻搬家走人……其他的一概不问!”
    切!
    又来那霸道劲儿了!
    白天儿比了比他身上的中山装,“我说句实话啊,你可别骄傲!你的身材真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穿军装威武英挺,穿中山装呢,又有华人独有的儒雅……”
    一见男人咧着嘴笑……
    她就停下了,“行了,别臭美了!你哪儿弄了一套这样的衣服?还有我这喜服……”
    “做的!都是我找人特意定做的!”
    南夜翘起了二郎腿,“我是这么想的!我给你的婚礼就要与众不同!我就要用八抬大轿,隆重正式的把你抬进门!就要绕村三圈,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冠了我的姓儿!可我也清楚,只要一有八抬大轿了,当然就要穿喜服啊,弄身婚纱总不合适吧?本来我想依足了老例儿……给自己弄一套长褂夹衫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迎亲!可后来一考虑,我毕竟还是现役军人,如果弄这些过去的封建习俗,恐怕要遭人非议!干脆就折中吧,做了套中山装,开了辆小轿车,也算勉强过得去!”
    这小子……
    疯归疯,任性归任性,却依然心思缜密,考虑周到!
    白天儿还是没忍住,“那流水席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嘛,还要跟你解释一下!我把流水席分在了两处……一处在咱们院子外,一处在村西头的空地上……”
    “那是为什么?”
    南夜用手指一戳她的额头,“你傻了?我答应给你娶后妈的,你忘了?”
    “啊?”
    南夜叹了口气,“我是这么想的……是女人都希望有一个自己想要的婚礼!你的婚礼我做主!可人家王春兰的呢?虽然咱们出钱,还是要尊重人家的想法!我跟她沟通了一下,人家想要一个隆重的革命婚礼,这个可以办!我已经安排妥了,租了20台小轿车,下午就让你爹去迎亲!然后呢,她那边的客人,直接到村西头去吃流水席……虽然名意上是跟咱们一起办婚礼,实际上呢,却是两相独立,互不相干的!”
    这样最好!
    既尊重了王春兰,给了她一个希望的仪式,又省却了白常喜的麻烦……一步到位的,把婚礼上所有的事谊,都为白老爹安排妥当了!
    难得南夜这个姑爷……这么心细!
    竟然为老丈人的婚事……不遗余力!
    白天儿心里明白……
    男人安排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心里有她!
    她温柔的把身子倚了过去,将头靠在南夜的肩上……什么话也没说!
    南夜傻傻的问,“怎么啦?我又做错什么了?你不高兴啦?”
    “没有!我是太高兴了!”
    她实话实说,“有你这样的丈夫,无论是什么事儿都肯为我着想,即便是为了我的家人,也愿意全身心的付出!我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南夜一听这话,仿佛身上充了电,又开始得瑟上了,“天儿,今天是元旦!去年这个时候,你把自己交给了我!我心里都记着呢!以后每年我都娶你一回,活到老,娶到老,让你把所有梦想的婚礼都尝遍!”
    “啊?”
    他倒是越说越兴奋了,“对!就这么办……以后等咱有了孩子,就让孩子做花童,等他们结婚生子了,咱们就抱着孙子办婚礼!”
    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的心里也不介意早生孩子了!
    几声敲门……
    喜娘进了屋,“南夜,白天儿,准备好了吧?客人还都等着你们去敬酒呢!”
    “来了!”
    小两口站起了身,手拉手的出了院子……挨桌敬酒,接受祝福!
    南夜心里高兴……
    一反常态的没有绷着个脸……
    甚至还和村民寒暄,所有敬过来的酒……也是来者不拒!
    白天儿想拦也拦不住……
    这是流水宴呢!
    这么任性的喝起来……还不得把他喝倒了?
    果不其然……
    不到中午的时候,南夜已经有些醉意醺然了!
    白天儿干脆扶着他回了房,将她安置在床上,轻轻的为他脱去了鞋……为男人掖被角的时候,听到男人嘴里的喃喃梦呓,“天儿,我今天真高兴……我终于给了你一个正式的婚礼!”
    她低下头……在男人的额上,印下了一个吻!
    一想到白常喜那边还有一场仪式……
    白天儿就坐不住了……
    匆匆的换下了喜服,把头发上的发胶都洗掉了,吹干了,轻轻柔柔的披在了肩上……又换上了一件红艳艳的羽绒服,这才又回到了白常喜的住处!
    一进门……
    见白算盘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配了一双锃亮的皮鞋,里面是白衬衫,打着红领带……
    白天儿立刻皱了皱眉,“爹,这红领带有些土气!我不是给你搭好了一条深蓝的吗?怎么没系那一条?”
    “红领带喜气啊!”
    白算盘隐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也难怪!
    老树开花……更浪的欢!
    他瞄了女儿一眼,“你怎么跑回来了?南夜呢?”
    一转眼珠就明白了,“那小子喝多了吧?该!让他得瑟!过去的这个月,他人在军校出不来,天天打电话遥控我,不是帮他买房子过户,就是帮他找人修院子,一会儿让我给他找鼓乐手,一会儿又让我给他找轿夫,给我支使的溜溜的,臭小子,他以为自己是谁呢?”
    话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带着满足,“不过啊,实话实说,那小子的心意可真难得!买下了得意园之后,把你的户口本儿也给我捎来了,非要把房子落在你名下!那么一大笔钱呢,我劝了他两回,他也没听!还是按着他自己的主意办了!”
    “……”
    “天儿,你可千万不能忘恩负义,一定要对人家好!”
    话音刚落……
    门口汽笛长鸣……
    声势浩大的开来了20辆簇新的红色桑塔纳……
    白常喜乐呵呵的迎了出去……
    村里的人又轰动了……
    上午,看了一场八抬大轿迎亲……十几二十年,没见过这气派了!
    下午,又来了一场豪门大婚宴……全村上下,谁也没见过二十辆汽车拉排走的!
    好家伙,桑塔纳多的……直接从村东头排到了村西头!
    那阵仗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
    豪!
    真豪!
    老白家这回算是扬名立腕儿了……十里八村的都算上,谁家嫁姑娘,娶媳妇也没有这排场!
    又是一阵鞭炮……
    车队浩浩荡荡的直奔王春兰的出租屋……
    到了大门外……
    白天儿陪着老爹接媳妇……
    一进屋门……
    见王春兰盘着腿坐在炕上……大红缎子的棉袄,搭配及地的红裙子,头发乌光锃亮的盘着,耳边还别着一朵红色的小娟花,脸上的笑比那朵娟花还明媚!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和张扬……
    三十七岁了……
    二嫁的婚礼……比大姑娘的新婚还气派,心里能不高兴吗?
    一见了白常喜的面,王春兰还是没沉住气……也没等男人给她换新鞋,自己从就炕上蹦下了地,一仰头,“走!我现在就跟你去白家!”
    人群中有人哄笑:
    “王春兰,你这是急啥呀?怕村长后悔?”
    “小兰子,你可够猛的,瞧这架势,屋里若没人,直接就能把村长扑倒了!”
    王春兰也泼辣,“扑倒就扑倒!不扑倒村长……他能娶我吗?”
    欢声笑语……
    喜气洋洋……
    白天儿望着老爹脸上真心的笑容……自己也觉得幸福!
    王春兰拉过了小石头,送到了白常喜的面前,“我当着全村人的面儿,向你表个态……以后小石头就跟你姓白了,他就是你的亲儿子,伺候你老,给你送终!”
    白常喜立刻摇了摇头,“这可不行……”
    语音未落了,小石头就清清脆脆的叫了一声,“爹!”
    王春兰向着白常喜靠了过去,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你可听见了?孩子都亲口喊你爹了!以后,我们娘俩就都是你的了,都跟你姓白,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
    婚礼隆重……
    证婚的是副县长……
    当众宣读了结婚书……白常喜和王春兰就正式成为合法夫妻了!
    女人笑得合不拢嘴……
    男人也是老树逢春……
    喜宴上一片欢乐……
    白常喜也喝多了!
    夜幕低垂……
    繁星初上……
    白天儿回了得意园,见南夜已然酒醒了,侧躺在床上,单手支头,双目炯炯,向着她轻勾手指,“媳妇,洞房花烛……莫错良宵!来!让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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