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切断处的皮肉翻卷发白,看着触目惊心。
    柳绵绵的眸子瞬间瞪大了。
    虽说柳星河是苏洛点给自己的侍卫,但是柳绵绵心里一直觉得,他的身份不一般,做个侍卫是委屈了他。
    或许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做自己的兄长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彼此方便。
    可如今,他竟然真的这样手起刀落,将自己的小拇指切断。
    实在是……
    谢狐狸的笑声越发的放纵:“好,好!陆总长还真是让我佩服,接着来吧,这一根可远远不够啊!”
    “要一根一根的切,这样才有意思哦!”
    活生生切断自己的一根手指,岂会不痛?
    柳星河此刻承受的痛,只怕比柳绵绵还要多,他眉头紧皱,却没有半分叫嚷。
    左手又举了起来。
    一根一根,那就是这样的痛苦得再来四次。
    这一瞬,柳绵绵觉得后腰处的疼仿佛也不那么剧烈了,她的脑子里电光火石的闪过了苏洛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其实是在胯下!”
    “如果有一天你被人制住,也不要慌,我们一样可以四两拨千斤,将他撂倒!”
    “放下你那世家大族的面子,记住,在生命面前,所有的教养,品德这些通通不重要!”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那那一次,两人是聊到邺城有一个五品官的庶女,被土匪劫持,害怕被凌辱,所以选择当场自尽。
    其实那土匪只有个流寇,单独一人,而且还有点跛脚,已经五十来岁,而这庶女恰是十五岁的好年纪。
    朝阳对落日,本是这朝阳应该更甚一筹。
    可惜这姑娘自小被教育的礼义廉耻,让她甚至不敢反抗,就这样以死证清白。
    可是死了就清白了吗?
    并没有。
    那名流寇许久没有开荤,而她咬舌自尽又一时没有断气,最后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当时那名官员上奏折要严惩流寇,痛哭不已,然而苏洛却跟柳绵绵说,失了女儿固然可怜,但那女孩的死,他这个迂腐的爹也有一定的责任。
    据说这姑娘因为被凌辱致死,这官员觉得不贞洁,都没有让她入祖坟。
    柳绵绵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全部的力气积蓄在手上。
    自从上山开始……
    不,从小到大,她给人的感觉都是柔弱温婉,手无缚鸡之力的。
    男人们见了她,都觉得在力量上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这是弱点,但是此刻却又是长处。
    因为谢狐狸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柳星河的身上,对她并没有任何防备。
    这样一个漂亮的柔弱女子,还是个宫里出来的姑姑,能有什么本事呢!
    恍惚间,柳绵绵觉得苏洛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如那一次教她的那样,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如果你背对着匪徒,你的手往下滑,往后,靠近自己的臀部,然后反手一掏!”
    “记住,出手一定要快,没有任何迟疑!”
    “不管你捏到的东西手感如何,都不要慌张,一定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捏下去!”
    “狠狠的,不留任何余地的!”
    柳绵绵的手已经抓到了一些软绵绵的,圆溜溜让人格外恶心的东西。
    而柳星河的左手已经往下压了。
    不能迟疑,不能留有余地!
    她牙关紧咬,将全身的力量都蓄积在手指上,狠狠的捏了下去。
    “啊……”
    谢狐狸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裆部。
    柳星河的反应很快,马上一个闪身过去,将柳绵绵一把拽到自己的身后。
    而陈二狗等人冲上去,挡在了柳星河和谢狐狸的中间。
    谢狐狸下身弓成虾米,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
    人在极端的状态下,总是能爆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刚才柳绵绵这一下,不比陈二狗的手指力道差多少。
    那一处本来就是极为脆弱的,谢狐狸现在是痛的浑身抽抽。
    陈二狗等人结结实实的绑住他,柳星河看向柳绵绵,勾了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笑容:“做的好!”
    “没事了,没事了!”
    他伸出完好的左手,在柳绵绵的肩膀上拍了拍。
    柳绵绵像是骤然惊醒,定定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谢狐狸,绷紧的身体缓缓松懈,双眼一翻,朝后仰去。
    她活到这么大,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刚才是一直强撑着,现在危机过去,身体又失血过多,哪里扛得住。
    柳星河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起来,抱着就往屋子里冲。
    暴雨还在继续,继续在这雨里淋着,就算身上没有伤,也要去掉半条命。
    朱秀才机灵,赶紧在寨子里四处翻找,找来了不少药材,又让人烧了热水,找来了一身粗布衣裳。
    柳绵绵的腰上的伤口要处理,湿衣服也要换掉。
    他们这一群人,可都是大老爷们啊!
    陈二狗抓抓脑袋:“要不,弄醒一个外面的婆娘?”
    朱秀才马上否决:“不行,万一又跟谢狐狸一样怎么办?”
    他看向柳星河:“陆哥,事情紧急,你是大妹子的亲兄弟,就你来吧,等会大妹子醒来,外面什么都别说就是!”
    陈二狗看了一眼柳星河的手指。
    那里还在淅淅沥沥的滴血。
    他扯了块布上前,想要给柳星河简单包扎一下,却没想到柳星河将那块黑布扯过去,缠在自己的眼睛上,用力扯扯紧之后,沉声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朱秀才点头:“放心吧,陆哥,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进来!”
    可怜的朱秀才,他要是知道柳星河跟柳绵绵根本不是什么兄妹,不知道会不会一巴掌抽死现在的自己。
    柳星河摸摸索索,到了床前。
    外面的暴雨还在继续,噼噼啪啪砸在茅草屋顶上。
    屋子内却安静的只有两道呼吸声,一道微弱,一道粗重。
    柳星河深吸一口气,摸到了柳绵绵腰间的结。
    他兀自哂笑一声。
    从前为了麻痹敌人,不得不流连欢场,没想到那时候学到的一点手段,如今倒是派上用场。
    他将柳绵绵的湿衣服脱干净,又摸索着将药膏贴上去,正要将衣服给他穿上,突然脸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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