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该不会她真的睡过了头,然后卫殊死了,她就这么被稀里糊涂的陪葬了吧?
    这一瞬苏洛是真的很害怕。
    她死了不要紧,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呢。
    “不不不,我不想死!”
    “别让我陪葬!”
    “等我生下孩子再让我死吧!”
    ……
    正是胡言乱语间,耳边听到流云声音的大越话:“小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然后就听到哗啦一声,头顶的天空骤然明亮起来。
    流云正眨巴着大眼睛凑得极近,十分不解地盯着她:“小公主,您说什么死不死陪葬的?您做噩梦了吗?”
    苏洛茫然了一下。
    猛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觉得暗无天日,胸口发闷是因为被毯子蒙住了头。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瞪了流云一眼:“你为什么要把毯子蒙在我头上,害得我做噩梦了!”
    流云一脸的懵逼:“没有啊,小公主,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蒙着毯子在睡觉了,我以为你觉得光线太亮了,故意蒙着头呢!”
    所以她子不是流云给自己盖上的。
    难道是乌鸦?
    苏洛狐疑地看了房梁一眼,正好迎上乌鸦,带着几分嘲笑的眼神。
    苏洛看懂了那眼神的意思:桓王是为了救你才变成现在这样,你为他陪葬是应该的,你居然不愿意。
    苏洛舔了舔嘴唇,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我是想等孩子生下来再给他陪葬!我有错,但孩子是无辜的呀!你放心,我不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他是因为我受的伤,因为我送的命,我会把自己的这条命还给他,如果他想要这样的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眸再看房梁。
    然而那里空荡荡的,鬼影子都没有,她这番告白算是白说了。
    只剩下流云,神色带着几分惊恐。
    “小公主,您要给桓王殿下陪葬吗?”
    “您怎么能给桓王殿下陪葬呢?”
    “他肯定不希望您给他陪葬,他赔上性命将你救下来,难道就是为了拉你一起去死吗?”
    “小公主你可不要干傻事呀?”
    ……
    苏洛有点感动。
    看来这个婢女关键时刻还是挺关心自己的。
    知道自己要陪葬的消息,急得连大越话都说得这么顺溜。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流云继续喃喃的说。“小公主,我还想多活两年呢,不想这么早就跟着您一起陪葬!你要是真的想陪着,那就等到40岁,不,60岁再说吧!”
    苏洛……
    得,自己算是白感动了。
    这姑娘原来是担心她自己的小命呢。在波斯像流云这样的奴婢在主子死了之后,是必须要跟着主子一起下葬的。
    他们就像是主子身边的一个物件一样,没有任何的自主性可言。
    这也是为什么流云更加愿意留在大越的原因。
    这果然很流云。
    苏洛哼了一声,敲了敲流云的头,意味深长的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回波斯了,就你这个说话的德性,在波斯估计活不过三天!”
    “你该万芬感激,痛到的是我这样一个英明开朗的主子!”
    流云呐呐的不接话。
    下过一场雨,庭院间湿漉漉的。
    秋雨打落枯黄的树叶掉了一地,还未来得及打扫。
    院子里盛开的几朵菊花,被暴雨打的蔫吧吧,看上去有气无力。
    秋是真的越来越浓了,感觉再来几场雨,冬天就会如期而至。
    苏洛盯着昨日还盛开,今天却已经萎糜不振,即将凋谢的金丝菊,想到还在重病的卫殊,心情十分的沉重。
    她揪住一个侍卫,问道:“殿下今日怎么样了?可有醒过来可有好些?”
    那侍卫眼神闪了闪,看向苏洛的目光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反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避开她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啊……
    看这样情况恶化了呢。
    到底那边是个什么状况?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不是说好醒过来就没事的吗?怎么会越来越严重,这些问题全部都困扰着苏洛。
    然而没有人会给她答案。
    她烦躁不安,早上只喝了一大碗粥和两个鸡蛋,就没有了胃口。
    厨房准备的半只烤鸡,她都没动。
    流云神色忧虑:“小公主,您吃这么少不行的呀,您再吃点儿,殿下吉人天相,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您这样饿着自己也不能帮上忙呀,就是要吃好喝好,万一殿下真的需要您陪葬,你也得漂漂亮亮地睡去是不是?”
    苏洛一巴掌拍在流云的后脑勺上:“你给我闭嘴,再提陪葬两个字,我扭断你的脖子信不信?”
    流云一脸的茫然,不是您自己在睡梦中说陪葬不陪葬的话吗?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主仆两个证要辩论一番间,听到外面又响起的喧哗之声。
    此起彼伏的口号声钻入苏洛的耳朵。
    “烧了桓王府!”
    “烧死桓王这个灾星!”
    “烧死桓王这个私生子!”
    “烧了桓王府,阻断天花!”
    “烧了桓王祭天,求老天爷可怜可怜,我们不要将天花投到人间!”
    ……
    苏洛和流云对视也均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苏洛赶紧提着裙摆,拔腿朝前院跑。
    越往前,这些叫喊声就越来越大。
    几乎每一句都会出现天花的字样。
    守在大门口的侍卫个个脸色凝重,十分的担忧。
    虽然上头没有明确说,但是他们也都知道如今殿下的确是身患天花。
    天花是一种恶疾,能不能好全靠老天爷眷顾。
    历来天花的源头都会被当成是不祥之人。
    这本来就已经够悲惨的,所以还王府才大门紧闭严禁泄露消息,也阻断天花的传播途径。
    没想到就这样,还是有人染上了天花,并且将这一切的罪责都归结到了殿下身上。
    苏洛拽着一个一脸愤怒的侍卫,总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打听到差不多。
    按理说,这个天花不会传染开来,现在的推断就是因为桓王府借了一些帐篷。给那些前来申冤的老弱妇孺,导致天花从府内逃逸,在那些人中扩散开了。
    这些人已经出现了症状,被京兆派人隔离了。
    而除此之外,邺城中陆陆续续的也有人出现了天花的征兆,这让整个邺城的百姓都陷入了恐慌的状态。
    在这种情绪的作用下,他们将愤怒的矛头全部都指向了桓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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