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勇吃惊的问道:“你说什么,乌鸦?她一人把所有的流寇都杀了?”
    “是啊!一共是十三个人头,萧大人去事发地找尸体的下半身了!小的看这个案子应该是板上钉钉的,让大王子操心了,我们真是过意不去呢!”可别小看这小小衙役,在民族大节面前,他们可是丝毫不畏惧的。
    他刚才可听见大王子那些幸灾乐祸的话了。
    眼下得了机会,肯定要好好的炫耀一番,他们大越人才辈出,其实小小北夷能够藐视的。
    衙役将那一张纸递给江殊:“江世子,您看看,您认识这笔迹吗?”
    衙役不知道在宫宴之上发生的事,只觉得这乌鸦可能是江世子的手下或者熟人,加上江世子是男人,理所应当的就将纸给了他。
    江殊接过来看了看,点头:“是,我认识她!”
    也不用衙役多说,他自道:“我午后有空,你们可以过来做笔录!”
    衙役顿时舒口气,瞧瞧人家,多心善。
    对孩子好,对他们这些下面办事的也很不错。
    衙役将那张证据拿回去,对着赫连勇行了个礼,微笑道:“让大王子失望了,咱们大越卧虎藏龙,随这种小案子不在话下的!”
    说完,趾高气扬的走了。
    赫连勇拳头暗暗捏紧!
    如今就连一个小小衙役,也敢跟自己对着干吗?
    好容易压下这口恶气,一抬头就见小春正盯着他,小小的人儿想什么就说什么,嘴里吐出两个字:“坏蛋!”
    她这时候才刚刚学会说话,大部分的音都发不准。
    偏偏坏蛋这个词,说的格外清晰。
    赫连勇的脸色越发阴沉,一双拳头捏得嘎嘎响,北夷人的规矩,是长子继承王位,赫连勇是内定的王位继承人,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
    第一次大跟斗栽在江殊手里,这次居然又被一个小丫头鄙视。
    这怎么能忍?
    苏洛见状,身体侧了侧,挡在小春面前,一张脸上全是不快之色:“大王子,该不会跟一个一岁的小孩子计较吧?未免太有失风度!”
    她的目光清亮又戒备,如一盆凉水浇下来。
    赫连勇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哈哈一笑:“世子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见这女娃娃胆子大,很招人喜欢,想着给她一个见面礼,毕竟她没了爹娘,怪可怜的。就算如今凶手伏诛,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是不是?”
    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一颗黑珍珠,递到小春面前。
    这主子有大拇指大小,很是罕见。
    按理,孩子肯定会喜欢。
    岂料小春只看了一眼,就偏头在江殊怀里拱来拱去,显然没什么兴趣,已经不耐烦听他们在这聊天了。
    杏儿嘴角勾起一声嗤笑,从荷包里拿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琉璃珠递给小春:“乖,拿这个玩吧!”
    小春乐呵呵的接过来,就要往嘴里塞。
    苏洛赶紧打了下她的小手,一本正经的教育:“这东西不能送到嘴里,它不可以吃,只能玩知道吗?”
    杏儿笑道:“少夫人不必担心,这琉璃珠很大,她就算吞进去,也不会卡到喉咙的,不像那些黑色的小珠子,一个不慎,还会要了人命!”
    她嘴里黑色的小珠子,自然就是赫连勇手上那颗黑珍珠。
    赫连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没想到齐国公府如此财大气粗,这么大的琉璃珠,就给一个乞丐孩子当玩具,要知道这样的一颗,至少也要近千两银子。
    他眸光阴沉沉的盯着江殊夫妇,道:“那个乌鸦,根本不是你们的婢女,是你们从外面请来的高手是不是?”
    “是啊!”苏洛大大方方的承认,“是个临时的婢女吧,我那几日总觉得有人要针对我,心内十分不安,后来夫君便为我请了个高手保护我,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并没有错,你说是不是,大王子?”
    赫连勇心内翻江倒海!
    他们竟然能提前想到这一步,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苏洛,无怪是被天命选中的人,果然是有非凡之处,这样的女人,一定要弄回自己的草原之上!
    志在必得!
    小春玩了两下琉璃珠,饿得嗷嗷叫。
    苏洛和江殊正好趁此机会摆脱赫连勇。
    这短暂的碰面,当然是他们夫妻全胜。
    德满楼的酱肘子出名,就连小春也爱吃,不过她还很小,苏洛只给她吃一点酥烂的肘子皮,馋的小春直接要上手去抓肉,最后被江殊敲了一筷子才罢手!
    当日晚间,风尘仆仆的萧非亲自带着人登门了。
    他今日来回去了一趟城郊,跟仵作一起细细勘察了现场,这是大案要案,半分错也出不得,幸好最后的接过让他满意。
    不出意外的话,头顶的乌纱帽应该是保住了。
    一番客套话之后,萧非直接拿出一根流苏簪子问道:“少夫人,您可认得此物?”
    苏洛接过来细细一看:“啊!这不是我之前送给小春的那根簪子吗?”
    那一日在街上,小春看着喜欢,伸手来扒拉,苏洛就拔下来送给了小家伙当玩具。
    萧非长出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一口气灌完:“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这簪子是流寇的窝里找到的,既然是少夫人那日给那对夫妇的,那想必就是他们当时从小春父母手上抢走的。这样看,这乌鸦没有杀错人,谢天谢地!”
    萧非说完这句话后,觉得后脖颈子凉了凉。
    伸手一摸,有点水渍。
    可好端端的在房内坐着,怎么会有水渍呢?
    大概是之前东奔西走残余的汗,萧非也没有多想,倒是一直懒洋洋靠着的江殊,撩起眸子看了正厅全开的窗户一眼。
    外面,是乌沉沉的夜色,除了院子里昏黄的灯光,什么都看不到。
    萧非例行公事的问了些话,千恩万谢的走了,临走之时还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让这乌鸦去衙门里一趟。
    这事,江殊没有应,只说试试看。
    等到萧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男人看着那扇洞开的窗户,开口:“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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