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子爵大人一番款待,学生心内又是感激又是不安,学生之前的行为的确有失妥当,还请子爵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沈丛瞟了他一眼:“我没有放在心上啊!”
    胡忠华和吴朝平对着费行连连使眼色,可是他压根当成看不见,继续道:“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学生一直十分后悔当日做了错误的决定。学生也是怕,万一跟了子爵大人回府,不仅不能报答大人恩情,反而还会给大人找来祸事,所以最终才跟着睿王殿下走的!”
    沈丛尾音微微上扬:“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
    费行苦涩的笑了笑:“学生其实自己也有顾虑,也怕殿下会责备学生。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学生发现睿王殿下胸襟宽广,根本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今日与两位同乡一见,学生更觉思念异常。学生,学生想来子爵大人府上,与胡兄和吴兄一同备考,共同进步,不知子爵大人可否愿意收留学生!”
    费行已经想清楚了,反正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豁出脸皮去吧!
    被拒绝也没什么。
    这沈子爵人看着不错,脸皮也薄,自己这样主动,他要是招架不住的话,那岂不是更好?
    吴朝平急了,想要开口,沈丛却抬手制止了他。
    他问费行:“你这般心思,睿王殿下那边可知晓了?你如今是殿下的人,若是再到本爵爷府上,不太好吧?”
    无形中,他已经换了自称,可是费行却以为这是沈丛松口的信号,他有些兴奋,连着咳了好几声后道:“殿下那人才济济,学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只要子爵大人去说一声,殿下一定会松口!”
    沈丛笑了,他摇摇头:“你对睿王殿下可一点都不了解。费举人,莫说你名不见经传,哪怕你是湖州的第一名,也不值得让本爵爷去得罪睿王。本爵爷给过你机会,那一日你若是跟着胡举人和吴举人与本爵爷一同回府,殿下怪罪,本爵爷自然一力承担。可你当时已经做出选择,眼下日子不如意了,却要来后悔!你当这西山子爵府是什么?你当我沈丛是什么?”
    沈丛凉涔涔的笑了笑:“也要掂掂自己到底几两重,本爵爷在这邺城的确是排不上号,可是碾压你这个小小的湖州举人,还是足够了的!”
    “这一次,看在你是胡举人和吴举人同乡的份上,本爵爷便放你进来了,可也仅此一次,下次,子爵府的大门不会为你敞开!”他的神色格外的冷,“趁本爵爷还有最后一点耐心,赶紧的滚!”
    费行万万没想到,看上去温和友善的沈丛,说起狠话来如此厉害,一句句都往他的心口上戳,丝毫不留情面。
    不是都说,世家子弟涵养好吗?
    他不知道,沈丛是出身商贾,柔的时候,自然是能让人春风得意,但是耍奸耍狠的时候,那手段也十足。
    今日是顾忌着胡忠华二人正在看着,才多留了几分颜面。
    要不然,他还要骂的更惨!
    费行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走了,胡忠华二人十分尴尬,对着沈丛赔礼道歉。
    他们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知道这个西山子爵骨子里并不全然是温和。
    沈丛缓了缓呼吸:“他是他,你们是你们!对于这样的人,不要留情面!你要是给他一条缝隙,他就能撬开你全部的城池,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们!”
    就跟沈城和沈良这些人一样,只要稍稍往后退一步,他们马上就会跟蚂蟥见到血一样盯过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寸土不让!
    “学生受教了!”
    “无论是做人还是将来为官,都是一样的,万事做到问心无愧。不欺辱他人,也断不能被他人欺辱利用!若是性子太刚,官场上就全是碎瓷片,若是性子太柔,官场就是一团烂稀泥,你们可明白?”
    性子太钢,说的是吴朝平。
    性子太柔,说的是胡忠华。
    两人明白,这是沈丛在提点他们,纷纷跪下:“学生多谢子爵大人指点!”
    “起来吧,我也只是有感而发,你们今后若是真能入朝为官,咱们便是同僚,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慢慢琢磨吧!”
    经过费行一闹,耽搁了不少时间,沈丛说完这话,就迈步出去了。
    胡忠华和吴朝平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恍然回神。
    “胡兄,你说咱们真的有入朝为官,与子爵大人为同僚的一天吗?”
    “我们寒窗苦读十八载,不就是为了那一刻,会有的!”
    “子爵大人今日的这番话,简直是当头棒喝,我的性子还是太冲动了些!”
    “我也太绵软了,子爵大人是真正的好人,这话怕只有父兄才会如此提点!”
    “是啊,若是真的能高中,往后我们一定要多多报答子爵大人!”吴朝平顿了顿,“还有齐国公世子夫人!”
    “嗯!”
    沈丛其实当真是有感而发,却没想到这番话比小桃这么多天全方位的关心还要管用的多!
    ……
    苏洛这边,与卫璟达成“合作”以后,她便进入了下一步的计划。
    她要跟白言夕谈一谈。
    但直接递帖子,这糟老头子肯定是不见的。
    这一日下了早朝,苏洛直接在宫门口将白言夕拦下来:“白相爷,我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
    “我很忙!”
    “耽误不了白相爷多长时间!”苏洛既然做到这一步,岂会轻易放弃,“您是不是忘了,您还有个小女儿在我手上?”
    白言夕脸色抽了抽:“那便就在马车上谈吧!”
    苏洛也不避讳,直接纵身一跃上了马车,撩开帘子就进了车厢。
    她生的美貌年轻,往白言夕对面一坐,整个车厢都跟着亮堂了不少。
    白言夕素来注重名声,叹口气,主动将马车帘子掀开。
    这样的话,就算被人瞧见,也说不得什么。
    “说罢,你来找我有何事?”
    “白相爷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之前那些对您咄咄相逼的人,都已经销声匿迹了?”
    白言夕皱了皱眉:“是你动的手脚?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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