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名胸口中箭,已经断气的人重新救活,这是什么概念?
    生死人肉白骨!
    这何止是不可思议!
    当众镖师冲进内堂,真正看到霍崇活过来时,他们脸上那种种精彩表情,简直难以描绘。
    江慧嘉的名声,彻底在府城传开了!
    如果说之前的义诊使她在府城拥有了一定知名度,达到了一般意义上的名医标准,并使她在行医过程中终于摆脱掉了处处受人轻视的尴尬局面。那么医治霍崇过后,她的名声则完全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一个被夸张化,甚至是被神化的新高度!
    死人都能救活,这不是医术通神还能是什么?
    当然,这其实并不神。
    这要是放到现代,任何一名拥有一定水准的,能主刀上手术台主持大型手术的外科医生,只要不失误,都有可能将霍崇重新救回来。
    而古代中医虽然也有外科,但古中医的外科只处在初始萌芽阶段。
    人对未知的领域总是要充满敬畏,江慧嘉在其它方面治疗好再多疑难疾症,都不如这样一次“起死回生”更来得使人震撼。
    当时众镖师围着她,那种简直看神一样的眼神,即便她表现得再镇定,心里都觉得肉麻得有点难以接受了。
    可事情并没有完,术后还要护理。林大夫取来了药,江慧嘉配齐药方,并叫白果去煎药且不说。
    这台手术使她精力消耗颇多,她有些疲劳,就坐在高凳上休息。
    盛通镖局总镖头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在她面前滔滔不绝:“江大夫简直神医!不,江大夫您就是神医!我……小老儿姓盛,名盛志勇。我、我有一个小女……”
    外头却传来一阵吵闹声。
    一个人尖声说着:“我家大太太病又发了,不找她找谁?还本事了得呢!害得我家大太太比从前更……”
    又一个人激动地说:“江大夫……江神医连死人都救活了!人就在里头,你敢污蔑江神医,我、我们盛通镖局上下都不放过你!”
    “骗什么人!谁知道那人是真死还是假死?你们这些走江湖的,什么话编不出来?你再编编看……”
    “编?”那声音愤怒了,“你说老子编假话?我******……”
    “老常!”
    又是一阵拉扯声,似又有人说了什么,忽一人被推攘着冲进来。
    “怎么回事?”盛志勇霍地转头,沉声问。
    江慧嘉也转头去看。
    被推攘着冲进来的是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模样倒还端正,只一双眼睛里透着盛气凌人。
    但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却是探着头去看榻上的霍崇。
    霍崇身上已经被人重新拿了薄被盖住,包扎好的伤口自然也就被掩在被子下面,一时并不能被人看到。
    但旁边摊开的药箱,带血的镊子与手术刀,还有半截被单独放在一个托盘上的染血箭头,却都清清楚楚摆在众人眼前!
    “江大夫。”小厮缩了缩脖子,忽地咧嘴一笑,对着江慧嘉恭敬地打了个弓,深深行礼罢,“我家大太太病又犯了,请江大夫再去瞧瞧。”
    白果先前可听到了他们在外头的吵闹,这时看江慧嘉面色平淡,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一挺胸脯,昂首道:“我家娘子可是累得很了,你说要去瞧,我们便去吗?”
    她面色还有些苍白,先时受到的惊吓与冲击并没有平复。
    但江慧嘉真的将霍崇救活了,这种巨大成就带来的光环又使白果倍感自豪。
    因此即使面色不好,但她却是趾高气昂,气势十足。
    那小厮只笑道:“实在是十万火急,并不是有意为难江大夫。我家大太太先前可是遵照江大夫开的方子吃的药,原来还说要再吃六剂的,岂知这如今才又吃了两剂,她那病就加重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
    开的药要是真吃坏了人,这当医生的岂能不负责?
    江慧嘉微微皱眉,这个小厮她并不眼熟。
    但近日里除了霍崇,她只给钱太太瞧过病。
    而钱太太的病确实多有疑点,这个江慧嘉自己心知肚明。
    “可是钱家大太太?”江慧嘉不温不火,仍旧坐在高凳上。
    小厮忙道:“瞧我!一急惊忘了报家门了。正是,小的是钱家下人,还请江大夫快些走一趟。小的从清水坊直追到盛通镖局这里,已经是耽误不少时间了。”
    江慧嘉点点头:“既是钱家大太太,我自然要去看的。”
    当下跟盛志勇等人告辞,又说:“药已经抓好,你们自己煎了药喂病人吃下也可。若再有情况,可以随时来寻我。”
    盛志勇等人这时候对江慧嘉简直奉若神明,根本不相信她给会开出吃坏人的药来。
    这时候就有讥讽那小厮的,又有叫喊着说相信江慧嘉的,还有说要随行跟着江慧嘉一起去保护她的。
    那林大夫更是目光灼灼,满眼期盼道:“江大夫要去出诊,在下跟随做个药童可好?”
    有这么大的药童吗?
    江慧嘉笑了笑,道:“霍郎君这里最好能有一位大夫守着,林大夫参与了手术,正是术后护理的最佳人选。还请林大夫在此多留些时间,我过后再来查看霍郎君情况。”
    刚刚做了取箭手术的病人当然不能随便就这样丢一边,江慧嘉肯定是要多花些心思跟进的。
    林大夫得了她的话,当下不再纠缠,又保证一定照料好霍崇。
    江慧嘉就带着白果,没有上钱家小厮带来的马车,却是在盛通镖局借了一个车夫一辆车,请盛通镖局的人送她去钱家。
    这或许是多余的谨慎,不过小心无大过。
    一路上,江慧嘉则又在思索钱大太太的病。
    她对钱大太太的病可以说是存有某种直觉性的疑惑,当然,这种直觉的说法过于虚无缥缈,更确切的说是,她多年的从医经历,使她怀疑钱大太太的病。
    可是此前的治疗,她虽然心有怀疑,却始终找不到真正的疑点在哪里。
    “楼大夫的药初时有效,可过后反而使得钱太太病情加重。我原本以为我开的吴茱萸汤会有不同……事实证明,一开始确实是有不同。可是后来为什么又会回到同样的结果?”
    “她病情加重,这是为什么?”
    “对了!钱定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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