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听过小药童的话后,让慕情感到有些意外。
    想来那个关于道医所唯一流传出来的故事,其实真实情况可能并不是如流传般所言。
    依照慕情她所想,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毕竟那流传下来的唯一故事实在是太漏洞百出了。
    上午坐在步辇中前往邀月大殿的时候慕情就有仔细想过,若是因为道医的出现所以才导致了昔日里的寻常医者以往络绎不绝的药堂生意惨淡,无人问津,那么就必定会让道医的存在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成为众矢之的。
    虽然一家独大的事情是常有的,但一家独大能够永世长存那却是罕见的。
    于是普通医堂最后只得沦落为只有贫苦人家看不起高昂道医的救命钱,才前来不得不医治的保命的地方。
    本就是贫苦人家,看病又能拿得出多少银两,所以久而久之医者界便就抱怨满天,齐齐愤恨了起来。
    如此一来普通医者当真是树倒猢狲死,生计都维持不了了,还空谈什么救死扶伤。
    然天下之大,术法又何其之多,所以任何修术技法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习为己有的。
    而医者修得一身之术本就耗尽半生实属不易,要是就因为道医的出现而突然舍弃了一身的医术,怕是每一个医者都不会愿意的。
    那些普通医者自己无法获得道医的本事便就嫉妒着道医的存在,毕竟众人都知道了道医的好,时间长了那又有谁还会再愿意选择他们这些普通医者。
    本来只要能够把人医治好这便就是医者最值欣慰的事情,然而偏生人心各有所长,眼红的人便就越来越多。
    若仅仅是一两个人也就罢了,但利益是块巨大的烧饼,动了众人的生计,难免会造排斥。
    于是阴谋就在无声无息中酝酿起来了,这便就有了道医治死人的事情发生。
    而这件事情的震中之眼,正巧牵连着梁城他爹那一代。
    慕情她最后还从药童那里得知,梁城的父亲就是因为当初医界大肆围剿道医而惨烈牺牲的。
    因为梁父在当时是有名的道医派代表性人物,所以柿子挑大的捏,首当其冲的便就被当时普通医者视为圣地的药谷谷主给杀鸡儆猴了。
    借着梁父的死,也的确是震慑了好一阵的零散道医。
    曾经的道医辉煌不在,就如同泡影一场,一晃而逝。
    而梁父死的时候梁城那时候还很小,虽然从小在其父的熏陶之下梁城便就对医术方面展现出了极大的天赋,但是半大的孩子哪里看得清楚那么多的是非。
    于是梁父曾经是道医的事情便就让后来也身为了医者的梁城感到了十分的羞耻,是这一生难以忽视的污点所在。
    但毕竟身上流淌着的鲜血是鲜活在世的,以至于自从在医术上成就颇高的时候,梁城就很是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道医,甚至是有关于他父亲的事。
    这些都是小药童说的,而当慕情问他这个年纪轻轻小小的药童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秘辛的事时,小药童却告诉慕情关于梁城梁圣手的事是药谷人尽皆知的。
    因为,梁城还是药谷谷主最后的关门弟子。
    要知道那药谷谷主可是小药童说亲手杀了梁父的人.......认贼作父也不过如此。
    看来,梁城真的是恨透了道医的存在。
    也难怪梁城他会因为慕情早上那句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算命的话如此生气了,本就如同曾经众人所认为也是觉得道医是邪门歪道,身为如今受万人敬仰的神医圣手,又怎会接受别人的同样这般的说道自己。
    不过梁城他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有关于道医突然出事的事太过蹊跷些了吗?
    不说别的,就按照慕情她所想而说,她这个一听就能够想到的人,而他这个身处医术界的圣手难道就想不到?
    虽然自己的确很聪明,但医术这么高明的梁城应该不可能傻到只会医术吧!
    也不知这话是在夸自己了,还是在夸自己了.......
    认真回来,慕情她虽不是医者,但从醒来后所接触到的青玄屋前那些医者时就能够看出,是医者,就会多多少少有着自己身上的那份或高或低的高洁伟岸和傲气存在。
    不可触,不可言。
    微微叹了口气,这算是家家有本难见的经,事关医修界的辛秘之事,慕情这个外人也不好过多的掺和。
    毕竟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就依照梁城比自己大了不少年岁的情况来看,那时候想来自己还未出生呢。
    慕情原本还略有不悦的清眸随即便就有些歉意了起来,收回看向梁城的目光,暗自心里嘀咕着的道。
    看来还是有必要抽空得好好跟这个梁城聊聊,最起码得告诉他早上的时候自己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不知者无罪,相信梁城应该就不会再出一些什么暗招难防的医治手段了!
    什么极阳吸煞退烧法子,什么苦不堪言的汤药,鬼知道她在身子没好透之前是否还会迎接这圣手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整治。
    虽然慕情笃定这个梁城不会伤她性命,毕竟她是极北帝主最宠爱的帝女,但她也扛不住一环接一环的暗箭啊.......
    这么一想,慕情是手一紧牙一咬,闭着眼睛就把手里捧着的那碗苦药药给一口给闷了。
    可怜的梁城,她深表同情!
    话不多说,一碗苦药至上!!
    然而这边的慕情心里正豪情壮义着,那边在最后边儿站着正观赏着一盏落满青灰花瓶的梁城却是毫无半点所知。
    若是他要是知道了此时眼前不远处床上躺着的那个小祖宗是这么想他的话,他估计额头上就又要多了几道抬头纹了。
    真是把他冤枉到极北帝主姥姥家去了!
    虽然的确如那个小药童所说,道医和父亲在他的面前是禁忌,但是他倒也不至于就因为早上慕情所说的话而感到生气,以至于记仇至此。
    实际上早上之所以会脸色不好看,那全都是因为他看见事到如今医者界还是有人在指责道医而感到愤恨所致。
    因为从一开始,父亲是道医就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反而梁城的一生还为此而感到无上骄傲着。
    至于为什么,个中道理自有章法。
    所以说有时候不要听信谗言,虽然旁人可能说的不是假话,但也有很大程度上所说的可能不全都是真话。
    世间传言本就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原本的事情便就被百口添油加醋外加夸大其词一番后,传着传着其中真假就很难辨了。
    就比如慕情听那小药童说梁城对于其父感到很羞耻。
    而关于慕情此时手里所喝的汤药,那可真是普通伤药,并未特意添加什么进去,是药本身就苦,这怨不得他。
    至于公子川口中所说的他那什么偏法子退烧的办法,若是梁城知道了,定是又要哭天喊地的说一阵冤枉了。
    他自始至终就没说过这法子好不好,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听说只要亲亲就能退烧的!
    还有,亲亲那种羞羞的事情不应该是顿时让人疯狂烧热的吗???
    使人体温增高,然后迷情意乱.......嗯,了解一下。
    鼻子微痒,梁城硬是把想打喷嚏的嘴给狠狠捂住了。
    这要是在星日掌门面前失了礼,怕是本就不怎么高兴的金主会更不高兴起来。
    慕情她在一口喝完了萝儿所递过来的汤药之后,公子川便就淡淡的朝着萝儿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指示,随即萝儿便就很快麻利的转身,然后快速从一侧偏桌之上端来了一根长长的东西。
    互换了药碗在慕情手中的位置,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慕情的面前。
    慕情看着被油纸所包着的东西微微好奇的向着萝儿问道:“这是什么?”
    萝儿温柔的眉眼间包含着不清不楚的嬉笑之意,并未回答,而是眼神示意着什么。
    小主啊,这当然是他人对你的爱意.......!
    萝儿可不敢明说,就只能是这么的暗戳戳。
    然而慕情那里会懂,只觉萝儿这丫头又在想些歪东西了。
    就在慕情准备亲自动手解惑的时候,示意着萝儿这么做的公子川回答道了。
    温着柔声,凤眸直直的看向慕情道:“倾城,自小便知你不喜吃药最是怕药中之苦,以往在极北时你是最爱吃糖葫芦的,所以我便命人去岛外买了一些回来,正好给你解解味儿。”
    一句自小而言,就足以体现着两人间多年来的日夜相伴,无可取代.......
    萝儿耳根子软,一听便就羞红了脸。
    一旁的星日掌门笑眯眯着,见此状况果然如传言般所说后,瞬间鱼眼一转,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既然眼前的公子川很有可能是未来帝女身边的人,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便应该为邀月提前拉拢讨好着眼前这个年轻公子......
    屋中的人是各有所想,各有所思,然而慕情所关注的点与众不同,不在这上面。
    糖葫芦?慕情好看的眉毛一挑。
    虽然是失了记忆,但是她确实记得自己的确很喜欢吃,就比如当下。
    纤长白皙的手迫不及待的就伸手剥开了层层油纸,展露出来的果真是红果果甜亮亮的冰糖葫芦!
    绝世倾城的小脸上粉扑扑一片,慕情冲着公子川毫无保留的开心一笑后,随即小嘴一张,快速啃掉了一颗水灵灵诱人饱满的小山楂球儿。
    嘴里的酸甜不禁让慕情浑身一松,心情一飞,仰梁感慨道。
    “唔,感觉又活过来了!刚刚那药差点没把我苦回阴曹地府,幸亏有这东西在,不然我还得再躺上隔三五天!”
    一时太开心了,慕情便就忘记了此时的星日掌门还在。
    于是乎她就又再次把星日掌门毫不客气外加明晃晃的晾在了一边。
    若是之前是有意而为,那么当下就是无心之举。
    没办法,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慕情她一边美美的吃着手中糖葫芦,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公子川心里暗自嘀咕着道。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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