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汐彤小声问:“你怕他给我们下毒?”
    “小心为上。”她倒也不怕辜鸿飞会明着害他们。他若是明着来,那她还真谢谢他了。
    傅玉娆的徒弟,毒害她们俩,看她怎么跟白澄夜交待!
    怕就怕,暗箭难防。
    过了一会,辜鸿飞就回来了。端着一壶茶,一盘点心,还有一盘瓜果。
    点心精致好看,瓜果鲜嫩欲滴,看起来就很好吃。
    何汐彤忍不住问:“你们这里的待遇,别人来的话,也这么好?”
    辜鸿飞笑道:“别人来,没有这盘瓜果。”
    何汐彤瞅瞅他,用传音入密的法术,悄悄跟夏梦晚说道:“忽然发现,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再好看,也不能跟师父相比。
    夏梦晚腹诽着,假装没听见,继续不紧不慢地翻看着手中的画册。
    辜鸿飞把糕点和瓜果摆好,又给她们二人每人沏了杯茶,送到她们手边。见何汐彤的目光在桌上转了好几圈,却没有伸手去拿,便抿嘴笑着说:“放心吃吧,没有下毒。”
    何汐彤回眸瞪了他一眼,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
    辜鸿飞笑道:“两位师伯不用这样小心提防我,我要是想与两位师伯为难,就不会在师父、师公面前,为你们隐瞒了。”
    这下,连夏梦晚都惊了一惊,从画册上抬眸看他。
    “隐瞒什么?”何汐彤问。
    “那天,从鸿福楼出来,你们跟在我身后吧?”
    何汐彤不由回眸看了夏梦晚一眼。
    “你们看到有人来找我。但是,我师父找你们问的时候,你们却说没看见。算是隐瞒了有效线索,拖延了搜寻的时间,间接导致我师父去虚空之境呆了半年。如果,我照实告诉清尊……”
    夏梦晚按住想要起身发作的何汐彤,平声静气地反问辜鸿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跟着你?”
    辜鸿飞道:“我认为,这并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我这样说,所有人都会相信我,包括清尊。我现在跟他们说的是,我不记得出了鸿福楼后的所有事情了。如果你们想试试的话,我不介意去改口,说,我忽然又想起来了……”
    “你?!”何汐彤“噌”地站了起来,她觉得他是在威胁她们。
    夏梦晚却听出了其他含义,将身旁的何汐彤拉了回来,劝道:“听他说完。”说完,她转向辜鸿飞。“你今天找我们来,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了。”
    “还是夏师伯通透。”辜鸿飞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一边给自己沏茶,一边说。
    “在你们看来,我和我师父的关系,是不是特别好?”
    “难道不是?”何汐彤怀疑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他怎么会为她出头,都听不得别人说她坏话?!
    辜鸿飞慢条斯理地说道:“确实。师父在我们危难之时收留我们,让我们两对孤儿寡母不致于流离失所,对我们有恩。可你们可曾想过,我辜氏一族之所以落到今日这个下场,都是拜谁所赐?”
    “傅玉娆?”夏梦晚试着推测。
    “没错。”辜鸿飞说道。“一切事情的起因,皆是因为她想得到白云仙府的传承。若不是她,清尊不会到白云山盘桓。若不是她,我辜氏一族至今仍然好好地偏安于白云山一隅,闭门修炼,与世无争。”
    夏梦晚当然不会告诉他,要不是傅玉改变了剧情,辜氏一族,包括他和雁回在内,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你恨她?”
    “她害我一族,如何能不恨?”
    “那你还拜她为师?”
    辜鸿飞反问:“你觉得,我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夏梦晚一想也是。
    白澄夜下令查处辜氏,以辜氏之力,根本无法与青龙城相抗衡。辜氏的长辈全部被擒,辜鸿飞那时修为尚浅,若是没有好的师承,想要继续修炼,真的困难重重。
    “而且,你不觉得,我成了她的徒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吗?”辜鸿飞道。“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学习她的功法,利用她的资源。她也说了,将来,白云仙宗和白云斋,都是要传给我的。让她为我们辜氏打江山、筑基业,然后好好地交到我手上,不好吗?”
    “还有呢?”夏梦晚问。如果光是这个目的话,那他拍好傅玉娆的马屁就行了,没必要向她们示好。
    “夏师伯肯定知道的啊!”辜鸿飞道。“这些都是外物,我的终极目的,当然是,最重要的传承。”
    “白云仙府。”夏梦晚一下子就明白了。
    “对。白云仙府跟其他的不一样,她肯定不会轻易传承出去,或许只有死的时候……”
    他虽然没有往下说,夏梦晚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有个儿子。”夏梦晚提醒他。就算她死,很大可能也是把仙府传给她儿子的,并不见得就会传给他这个徒弟。
    “所以,得想办法。”辜鸿飞道。“我暂时也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今后若是有什么好机会,好办法,两位师伯可要及时同步给我呀!”
    “好!”夏梦晚道。“你若是有发现什么好的机会,也要及时通知我们。”
    “行。”辜鸿飞爽快地应了,然后取出了一串传音铃,放在桌上,轻轻地推到夏梦晚的手边。“随时联络。”
    夏梦晚收了传音铃,然后就起身告辞离了。
    出了门,何汐彤便小小声问:“晚晚,你相信他说的吗?”
    “不知道。”
    “那你……”
    “先看看。”夏梦晚道。“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入夜。
    傅玉将小凰儿哄睡后,好生打扮了一番,方才欣然赴约。
    这可是时隔六年,她与白澄夜的第一次幽会,必须慎重。
    离子时还有小半个时辰,傅玉就已经来到红枫林了。本以为自己绝对是早到了,未曾想,远远地,便看到了在林间佚立着的,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没想到,他竟然比她到得还早,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见面呢!
    傅玉不由抿嘴笑了,唤了声“师父”,飞身上前,迎面投入他的怀中,搂着他劲瘦的腰,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久等啦!”
    白澄夜低眉看着那张灿烂的笑颜,双眸粲粲如星,两靥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真的是太好看了。
    他原本是想把她推开的,却沦陷在这个笑容里,半晌才淡淡地说出一句:“我也刚来。”
    虽然决定要保持距离,但是师徒之间,拥抱一下,应该也不算太过界吧?
    正这样想着,却见那家伙踮起脚尖,扒着他的衣襟,便要往他唇上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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