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虞玳泽失踪,虞玳漪来青龙城找清尊。清尊听闻你竟然在用定灵之术,就赶紧跟虞玳漪一起去了白虎城。你果然出了事。他为了救你,元气大伤,回来闭关了两个月才恢复。但因为失了木之元,头发全白,身体也十分孱弱,一旦受伤,就难以愈合。”
    “他一直很小心,却被你打成这样!你还一句不过是外伤。不过是外伤?”花染笑了起来。“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冷酷无情的话了!”
    “罢了,这又关我什么事?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便了。他也不是我什么人,就算今天就死了,大不了就是青龙城换个城主罢了!跟我有何干系!”
    花染说完,无所谓地一拂袖,就飞身走了。
    傅玉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她知道花染说的,是真的。
    一切,至此,都串起来了。
    当初她昏迷了一个月,刚醒过来的时候,说起她被救之事,爹爹、娘亲,都吞吞吐吐,似有所隐瞒。
    韩思齐来看她时说的话,也是话中有话。
    她突然修为大增,通幽境就觉醒了天赋血脉,本命火异变成了木属性……
    而白澄夜闭关两个月,出关就是一头白发……
    当时,她的第六感就告诉她,他的白发与她有关。每次看到他的白发,莫名的,她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他却告诉她,这一切跟她无关,是他自己练功所致。
    所以,当初,肯定也是他让大家保密,不要告诉她的。
    “师父……”眼眶渐渐湿润了,一串泪珠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玉儿!”重熙觉得不妙。
    这么大的恩情,一般人都承受不了!他家玉儿看着也快要沦陷了!
    重熙转到傅玉面前,抓了她的手臂,使劲摇晃,提醒她:“玉儿,你清醒一点!你是要回家的!你不能跟他在一起!想想你的爹娘,想想你的朋友们!你要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他们吗?”
    “我……”
    “你难道不想回去了?”
    “我……”她不知道。就只是呆呆地飘浮在空中,脑海中一片混沌,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慢慢的,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师父。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要回去,找师父!
    从她的身形一动,重熙就看出这去的方向不对,知道她多半是要回去找白澄夜了,慌忙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她,将她往后拖。
    “玉儿!你不能去!去了你就脱不了身了!”
    “这是他们的阴谋!你不能上了他们的当!玉儿!”
    重熙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娇躯,不肯松开。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如果她回头的话,她就,再也离不开白澄夜了!
    白澄夜在遣云殿打坐疗伤,忽然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一个脚步声,轻轻绕进屏风,走了进来。
    以为是花染给他拿药过来了,也就没有睁眼。
    过了一会,却听到了轻轻地啜泣声。
    白澄夜心里一惊,睁开眼睛,却看到傅玉站在对面。看着他,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想到前面花染说要去把她追回来,只怕又是夸张了他的伤势,把她给吓到了。连忙起身下床,来到她的面前,柔声说道:“是不是花染吓你了,我没事,别听他的。”
    “师父……”傅玉泪眼迷蒙地看着他。“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是害怕,我怕我再也回不去了!”
    白澄夜呆了呆:“回去哪里?”
    他又不会限制她,她想回朱雀城,随时都可以回去。
    “我不是真正的玉娆,我只是误入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还有半年,我就要回去了。”
    白澄夜愕然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来这里旅游的,我不想因为谁而留在这个本不属于我的世界!我真正的亲人、朋友,都在另外的世界等我回去!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白澄夜怔怔地看着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遍。
    确实,她的胡言乱语,她的行为举止,她的一切一切,都是那般的与众不同。
    原来,她并不属于这里。
    她是从另外的世界,过来这里,历练的。
    “你说的,另外的世界,是天界吗?”白澄夜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要他功德圆满,飞升上清天,他们也还是能够相会的。只是这中间需要分别一段时间罢了,他会想办法尽量缩短这段时间的。
    “不是。”傅玉哭着摇头。“是另外的平行世界,跟这里完全不同。是师父完全想象不到的地方。原本,我也不是要来这里,是出了意外,才来到了这里。如果回去了,就再也过不来了。”
    “师父,我们是没有未来的,你不要这样待我,我根本无法回应你……”
    “没有未来……”白澄夜也是愣愣地站着看她,似是陷入了一个迷局之中。
    在她的啜泣声中,忽然间目光一动,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但是,我们还有半年。半年也是时间。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们就在一起。哪怕只有半年,我们也可以好好地度过。到时候你要离开了,就离开,我不会挽留。”
    “师父……”傅玉控制不住自己地放声哭了起来。“我是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怕……我怕我会放不下你,离不开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她是想留在他的身边。但是她又怕自己会越陷越深,到时候会舍不得离开。
    本来,她还可以狠下心,毅然决然地离开。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当初他救她的真相。背负着他这样的深情厚义,她不能假装不知!她已经做不到就此转身,坦然离开了。
    白澄夜看着她,慢慢地扶上她的双肩,认真地说:“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那就让天意来抉择,如何?”
    “天意?”傅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白澄夜从怀中取出一块寒玉,递给傅玉:“这种寒玉很脆,掉到地上就会碎。你拿着它往地上扔,如果碎成的碎片里,有一片大的,超过原来玉佩的一半大小,我们就在一起。”
    “如果,全是小的碎片的话,我们就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就此分开,从此不复再见。”
    傅玉接过来,迟疑着,纠结着……
    从她意外地被送到这个世界,似乎就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天意,在主导着一切。
    好,那就看天意让不让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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