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现在立刻就去做,你稍等一下。”
    “不用了。”周铭郴拿起刚刚被夏鹿放下的勺子,“我就吃这个。”
    张妈眼中有一丝惊异闪过,这很不像是周铭郴会说出口的话。她没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厨房。
    夏鹿气呼呼回到房间,一眼瞥到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想起昨晚收到的那条微信消息。发现周铭郴偷看手机的时候她很生气,又因为发烧一直头晕,拿了手机上楼以后就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她点开微信,找到高磊发来的消息。可是爸等不了那么久。这几个字太具冲击力,让她没办法静下心来做其他的事。
    夏知秋说过的话犹在耳畔,就连周铭郴这个局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跟他们联系绝对不会对她有任何好处。昨天在医院明明已经撂下狠话,这件事就该到此结束了不是吗?
    夏鹿滑动手机,将高磊的微信删除,又一鼓作气拉黑了他的手机号码,长出一口气,坐在床沿上,像是用了好大的力气。
    下楼时周铭郴已经不在了。
    “先生上班去了。”张妈说到,“太太,你的身体还没彻底好,今天还是继续休息吧。”
    夏鹿走上前,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觉不觉得...周铭郴今天怪怪的?”
    听到这话,张妈放下手里的抹布,“怪怪的,哪里奇怪?”
    夏鹿一只手拄着下巴,细细思索今早发生的一切,“说不好,就是觉得奇怪。”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朝窗外看去,发现周铭郴的车子稳稳当当停在院中。
    他平时都是自己开车上班,今天却叫了司机。这个时间司机一定是开车过来接他,因此这车就留下了。
    夏鹿拉开车门,将车载监控录像的存储卡取出来,回到家立刻搬出电脑。
    “太太,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张妈见她一直跑进跑出,好奇起来。
    “我拿了车上的存储卡,看看昨天一整晚他都在车上做什么。”夏鹿一边插卡,一边念念有词,“他那么挑剔的一个人,睡觉都认床,竟然会在车上睡一整晚,一定有问题。”
    张妈恍然大悟般点了头,“对啊,这个办法好。”
    风光集团。
    会上,大家不时向坐在主位的周铭郴投去目光。这怪不得别人,老板在高管会议上断断续续打瞌睡,每隔几分钟头便要猛地垂下去,又一脸恍惚惊醒,还要假装自己一直在听实在很难不露馅。大家都已经看出他精神不济,对这例行会议也兴趣缺缺。
    坐在一旁的邱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担心继续这样放任他,待会儿公司又会有什么新的流言传出来。
    “周总...”他小声叫周铭郴,轻推他的手臂,终于将他从一场并不那么明显的瞌睡中唤醒。
    周铭郴蹙眉看他,“怎么了?”
    “周总,你要是实在太累就先休息,我把会议再往后安排。”邱城小声说道,“你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有点勉强吧。”
    “不需要。”周铭郴拒绝的很干脆,“我没睡,一直在听。”
    听没听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别人也不敢追问,只好作罢。
    开完会时他已是哈欠连天,止都止不住。
    高管们纷纷离开会议室,低声议论。邱城盯着他们出去,又无奈地转过身。其实这些人在说什么就算不仔细听也能想到。
    “周总,你现在这样不是个办法。”跟堵住那些高管的嘴相比,他还是决定先跟周铭郴聊聊。
    又连打了两个哈欠后,周铭郴终于空出耳朵来听他讲话,“你刚才说什么办法?”
    “我是说你现在这样不是办法。”邱城走到他身边坐下,一脸严肃,“自从你成为宏立集团的大股东,公司里就一直有传言,说你有意进攻房地产界,风光集团已是穷途末路了,你这是在给自己谋求出路。”他无奈道,“本来大家就对你抱有这种质疑,你还在开会的时候打瞌睡,这不是给人留下话柄吗?”
    “谁在议论?”
    “我怎么知道是谁在议论,总之是有人在议论。”邱城说到。
    “既然你都知道公司里在流传这些不实言论,你不抓紧时间去处理他们,反而留在这儿浪费时间跟我闲聊,是等着这些传言自动消失么?”
    听到这话,邱城愣了两秒,险些被他绕进去。
    “这是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吗?”他睁大眼,看着周铭郴,“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你刚刚在会议上打瞌睡的行为到底对不对。况且传言之所以是传言就是因为大家都在说,难道我要一个一个去找他们谈话吗?”
    周铭郴挑起眉来,“你是在指责我?”
    “我...”邱城一时语塞,“算了算了,当我没说。”面对周铭郴,他时常束手无策。他这个人讲道理是很随机的,想讲的时候讲,不想讲的时候不讲,别人逼迫是逼迫不得的。
    见他不说话,周铭郴开了口。“提到宏立集团,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据我所知还没有任何新进展。”邱城如实答道,“不过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到下一届大会了,在此之前应该会有所动作,否则将会造成违规。”
    “如果违规呢?”
    “违规的话...”邱城想了想,“限期三个月整改,仍未达成会有后续惩罚措施,也会对宏立集团本身造成损失。”
    周铭郴点了头,在心中默算,“那也就是说,还有五个月。”
    “最多,其实不到五个月。”邱城提醒道。
    周铭郴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我等不了那么久,催他们。我要在下次大会之前进入董事会。”
    听到这话,邱城瞪大了眼,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周总,你没有搞错吧?我又不是宏立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人家这么做?”这话连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push人的办法你多的是,”周铭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实力。”说罢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将这个难题留给了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
    “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待他走后,邱城小声碎念,一脸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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