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出去,阿姨可要走了。”
    林君怡几步走到门边,转身最后一次跟她商量。
    甜甜也不回应,始终低着头。
    林君怡没办法,走出去掩上了门。
    外面,张嫂看她从楼上下来,凑上前去。
    “怎么样,甜甜小姐没有情绪波动吧?”
    林君怡摇摇头,面露喜色。
    “没有。今天的状态不错,继续保持,稍加时日,便可彻底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太太也是很关心她的病情,希望小姑娘平平安安。”
    说着,张嫂双手合十,做出一个虔诚的祈祷。
    林君怡有些不解。
    她在沙发上坐下,目光却一直落在张嫂这里。
    “她与纪先生既然不是父女,为何纪家的人都这么关心她?”
    “这孩子惹人喜欢。”
    “没有这么简单吧,张嫂。纪先生不在,你也过来坐。”
    “不敢不敢。”
    张嫂摆手拒绝,只是和她的距离缩短了一些。
    “阮小姐是我家少爷很喜欢的人,她的孩子当然少爷也视如己出。好几次,我都听见他跟俩孩子说话的时候,提到了爸爸。”
    “这么说,纪先生很乐意接受,两个不是他女儿的孩子?”
    “喜欢一个人,当然要喜欢她的一切。毕竟那孩子也是她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在加上这俩孩子跟我家少爷,都有几分相似。以前,老太太和苛刻的,但是看到甜甜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
    林君怡没有再多做反应,而是默默点点头,在心里消化她的这一番话。
    于此同时的大颠国。
    凌晨四点钟,阮玲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天边皎洁的月光,心中怅然。
    她的记忆开始渐渐模糊,每一次睡醒,她都在使劲回忆梦中的事。
    她记得自己有两个孩子,只是在什么地方,她不得知。
    她这一站,便是两个小时过去。
    六点钟以后,庄园的佣人开始打扫。
    她站在三层楼上往下看,院子里有浇花的、除草的、喂兔子的、陪狗嬉戏的等等。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逍遥快活。
    “海云小姐,你怎么醒这么早。”
    女佣不知什么时候进到房间,正站在她的身后。
    阮玲转身,定定地看着她打扫。
    “你叫什么?”
    正在擦化妆台的女佣,忽然转头看着她,调笑道:“海云小姐,您记性好差。昨天,您也问过这样的问题。”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阮玲饶了挠头,使劲回想,却什么都没想起。
    “我的名儿是少主给取的,叫布兰妮。”
    “布兰妮?......”
    她转过身,自言自语。
    女佣打扫好卧室,悄悄退出。
    早饭的时候,阮玲跟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佣,去到餐厅。一进去,就看到餐桌前,坐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她朝他走近,出于好奇,她上前伸手就要去摘面具,被对方抢先一步扣住了手腕。
    “云儿,你不能这么任性。”
    对方话出,阮玲身子迟疑了一下。
    她在这里的名字叫海云,所有女佣都是这么叫她,可她那来自遥远记忆深处,明明记得自己姓阮的。
    “我不叫云儿,我姓阮。”
    她有些倔犟。
    对方也不争辩,缓缓拿下她的手。
    本来他想取下面具,将真容露出的,可当她说自己姓阮的时候,他感觉还不到时候。
    卡尔的药剂每次就下一点点,根本不能够达成一次性记忆混乱。
    “阮姓是你母亲的性氏,所以你才会这么以为。你随父亲姓海,叫海云。多好听的名儿?”
    “是吗?”
    “是,当然是。”
    他的嗓音温柔如水,听在对方耳里,心都要化了。
    餐厅在她进去后,所有伺候着的女佣,全都识趣地撤了出去。
    阮玲发现这男人似乎在刻意躲她,在他放开她的手腕后,他自动退到餐桌的另一侧。
    “先吃饭吧,你最近都瘦了。”
    他上前,温柔地摁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餐桌是移动式的,上面摆了一圈各式各样的早餐。在阮玲坐下后,早餐开始旋转起来。
    “喜欢吃什么自己夹,我还有事先不陪你了。”
    男人离开,阮玲看也没看,目光全程盯着餐桌上移动的美味早餐。
    正候在外面的女佣,一见有人出来,全都规规矩矩站好。
    男人踏出餐厅,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看似温润的脸,那平湖似的眼神却透着一丝阴鸷。
    他上楼去了书房,才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这里处于大颠国最偏僻的地带,除了一栋三层别墅,后面还有一片葡萄园,左右相邻两处酒窖。
    自从舞会后,阮玲就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她的记忆也是在那次昏倒后,开始时时清醒时时模糊。一般一觉醒来,就记不大清昨天的事儿。
    “我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她,你是不是药效剂量不够。”
    “怎么了?”
    “她还记得自己的姓氏,你说这是不是证明,你的药在她身上并没有多大反应。”
    “不可能。我给她下的剂量还是很大的。不过,我说瑄,你也太过着急了。这种消除记忆的药,本来就是需要慢慢消退,哪有一下就删除的,你以为电脑呢。”
    “我不管,你中午再来一趟。等她午睡的时候,再打一针。”
    “行,我现在就可以行了吧?”
    不等那端再啰嗦,纪铭瑄果断挂断电话。
    察觉门外有异常,他放下手机,几步过去,拉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正要抬手敲门的阮玲。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纪铭瑄下意识地想要去挡脸。
    可已经晚了,她什么都看到了。
    “你长得可真好看。”
    阮玲话出,惊住了心虚的纪铭瑄。
    他刚抬起的手臂,缓缓地又放了下去。
    平湖似的眼眸,多了一丝柔和。
    “云儿,可是有事?”
    “客厅来了一位男士。”
    她从餐厅出来,看到一个女佣领着一个男人从外面进来。
    她迅速上了楼梯,来跟他汇报。
    纪铭瑄刚放松的心,这一下,又开始紧张起来。
    他刚跟卡尔通过电话,不会这么快就到了吧?
    “那你先回房,我马上下去。”
    “嗯,好。”
    她从记忆错乱,性情三百度大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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