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刚抬出去的脚,忽然顿住。
    半天收回,她转身去了电梯。
    下楼的时候,跟纪铭瑄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她已经出门。
    外面已经夜幕四合。
    小区的路灯接二连三地亮起,阮玲刚要拉车门,赫然想到柯杰在下午的时候,是跟在她车后面的。
    她拿出手机,反到他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端,很快接通。
    “我在大门口。”
    短短的一句话,阮玲挂断,将自己车子锁好,快步往小区外面走。
    柯杰在外面等了近半个小时,差点在车上睡着。要不是她的电话,恐怕等她走了,他还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会自己开车。”
    阮玲坐进副驾驶,柯杰禁不住打趣。
    阮玲朝他倨傲地斜了一眼。
    “你有车,我干嘛还要耗那个油。”
    柯杰无力辩解,只好笑着点头,以掩饰尴尬。
    等到了指定地点,阮玲先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美莱美’三个泛着白光的大字,深吸一口气,饶是不安地往那边去。
    可就在她的脚踏上第一个台阶时,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划破长空的嘶吼声:“阮玲!”
    不仅她,连带着周围的路人,也都驻足朝当事人看。
    阮玲看着朝自己走近的宋焕焕,眼神变得越发的锋利。
    “你有事吗?!”
    她已经多次警告过这个女人,没想到还是不思悔改,一次次地挑衅。
    这一次,宋焕焕竟然没有像往常的开口大骂,她将自己收拾的得体大方。连神情都带着一丝笑意。
    只是,阮玲也没想到,这竟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我要你去死!”
    就在两人仅不到一米的距离时,宋焕焕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朝着阮玲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伸手去挡,只觉手心一痛。抬手就看到,手中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铮亮的匕首划破她的皮肤,更是割破了她的提包。
    宋焕焕像疯子一样,见一次没有得逞,又朝她挥起了匕首。这一次,阮玲没有怯懦,抬手抵住了利刃。
    周边已经开始有人围过来,却没有一人上前劝架。
    柯杰将车停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阮玲跟一个女人争执不下。而她们旁边的地上,隐隐沾染了血迹。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拉扯阮玲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总裁夫人,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夫人,松手。”
    他不再管阮玲,反而去抢宋焕焕手里的匕首。
    一时间,两个人纠缠,变成了三个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在议论,却没有一个肯拿出手机去报警。
    “你滚开!”
    宋焕焕不知哪里来的蛮力,一把推开碍事的柯杰,反手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此时,阮玲的手还抓着她的手。
    看着铮亮的匕首没入宋焕焕的身体,阮玲几乎像弹簧一样抽回了手,惊恐地后退。
    只见眼前的宋焕焕,像一株没了气力的稻草,直直地歪倒在地。
    周围人终于有了波动大的反应,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了!”
    此时,柯杰也从地上站起,转身看到地上的宋焕焕,慌乱之中,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随后,他关掉手机,去看地上快要奄奄一息的宋焕焕。
    “夫人,夫人......”
    阮玲像吓傻了一样,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十分钟后,警车与急救车一起来了这里。
    阮玲被带上警车,宋焕焕则被推进急救车内,第一时间挂上了氧气瓶。
    这时,柯杰才想到给纪宣打电话。
    那端响了几十秒,终于被接通。
    “人呢,怎么还没来?”
    听到这句话,猛地长出一口气,沉声道:“纪总,出事了。”
    纪宣听到这句话的同一时间,奔出来了美莱美。
    此时,外面灯光大亮,人群散去,却依然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柯杰因为拉架,衣服上的扣子也掉了好几颗,身上脏兮兮地沾着灰。
    “出什么事了?”
    听见声音从背后传来,柯杰转身挂断电话。
    不等他开口,纪宣冷着一张脸,问:“阮玲呢?”
    柯杰垂首,沉声呢喃:“被警察带走了。”
    纪宣俊眉微蹙,下了最后一个台阶,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她杀了夫人。”
    柯杰继续补充。
    纪宣在原地打转,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阴沉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
    柯杰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宋焕焕跟阮玲一直不对付,女人的那点事,无非就是因为男人。当事人不清楚,他一个外人又怎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柯杰开车,不住地看向后视镜。
    “纪总,去医院还是去警察局?”
    他小心翼翼地问。
    后排的男人垂眉,单手捏着眉心,周身透着冷意。
    好半晌,就在柯杰以为他继续沉默时,纪宣开了口:“去警察局。”
    阮玲被警察带走就被羁押着,无人问津。
    因为是晚上,值班警察也不多,他们都在各自的工位处理着事情。
    “警察大哥,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要抓我。”
    隔着一道铁栏门,她不住地叫喊,惹得那些警察也是烦到不行。
    “你说你没杀人,也得等我们调查清楚。现在那位伤着还在抢救,只有等她苏醒,才能够证明你的清白。”
    “她自己捅的自己,我看的清清楚楚。”
    “莫不是个傻子,自己捅自己?”
    她的辩解,警察根本不信。
    阮玲无奈,在狭小的空间内,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阮爽自己在家,又是晚上,她不放心。
    “那你们能不能将我的手机给我,让我打个电话,我女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家呢。”
    “不行。你现在涉嫌杀人,不能与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警察怎么这样......”
    她正争辩时,余光瞥到门口进来两个人身上。忽然,她就没了声,乖乖坐回长椅上。
    纪宣不知跟那些警察说了什么,等他靠近这边时,阮玲故意将身子对向别处,给他一个背影。
    “刚才的事,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他的声音很冷,透着一丝阴寒。
    阮玲不理,继续对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杀人?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身后,冷漠的语气,带着莫名的嘲弄。
    阮玲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冲着他,纠正道:“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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