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母女的相处
    变换成童子娃娃一般的桃桃,迈着两条小短腿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在了小白的身上,“小白汪,小白汪,某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小白一巴掌拍开不断蹭着自己胸,在自己身上揩油的某只狐狸,张口就道,“就是……”
    话还没说完,一道银光忽乍现在了不远处。
    小白看着宿浅尘手中的银针,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将到了嘴边的话也一并吞了回去。
    宿浅尘见此,才继续将穿插着灵法线的银针插进了狸藻的伤口上,快速地缝合了起来。
    聚灵们的嬉闹她不管,但她绝不准许这些蠢物带偏桃桃。
    而此时,远在下界的喵呜正窝在团团的空间里睡的正香,却不知为何自己的菊花忽然紧了又紧,紧了又紧……
    介子空间内,等宿浅尘彻底将所有的聚灵都治疗完了之后,这些蠢物也是困乏得闹不动了,不过他们虽然已经变成了人类的形态,却仍旧难怪聚灵的本性,在睡觉的时候,仍旧是三五成团地拥挤在一起。
    只见小白呈大字型躺在最下面,而狸藻是有些讲究地躺在了小白柔软的肚子上,桃桃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挤进了狸藻的臂弯,开心也跟着凑热闹地跟桃桃挤成了一堆,最后站在一旁的穷鸟则是展开了手臂,如同保护一般地将其他人全部搂进在了自己的怀中。
    远远望去,这些蠢物们竟是在空地上堆起了一座人山。
    不过他们拥挤的同时,却又显得是那样的温暖和温馨。
    躺在不远处空地上的曲墨白,看着那让人倍感温暖的一幕,那双总是充满着防备的眸子,渐渐地柔软了。
    有脚步声靠近,曲墨白循声望去,当看见是宿浅尘时,轻轻地勾了勾唇,“到我了?”
    宿浅尘点了点头,随后坐在了曲墨白的身边,帮着曲墨白处理起了伤势。
    曲墨白身上的伤势并不算是轻,有的地方甚至是深可见骨,可是在宿浅尘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关心的却并不是他自己的伤。
    “清蓉如何了?”
    “既然关心她,当初就应该把事情讲明白。”宿浅尘的声音有些冷。
    其实她从闲下来之后,便是先查看了隋清蓉的伤势,也正是如此,一向不善管旁人闲事的她,才会说出刚刚那样的话。
    只因隋清蓉的伤势并不严重,或者还不如曲墨白的十分之一,而她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的原因,并非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上的。
    是她自己不愿醒来。
    或许也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吧。
    早在宿浅尘看穿了楼炎冥这个人之后,她便是知道楼炎冥绝对不会在曾经救过隋清蓉的。
    一个人的自私是本质,绝对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而若当初救隋清蓉的那个人既不是楼炎冥的话,那么就只有曲墨白了。
    其实这个答案是并不难猜的。
    恐怕现在隋清蓉不愿意醒来,也是她知道曲墨白便是救她的那个人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才是。
    “从一开始,我便是没有打算隐瞒着她的,只是那个时候在救了她没几日后,我便是要离开炎筑,我本想着等我回来再看看她的,结果没想到等我再见到她,她便是已经将楼炎冥当成了救命恩人。”
    曲墨白的声音很轻很淡,或许在他看来,无论隋清蓉将谁当成恩人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他原本就没打算要任何的回报。
    “是不是我在五合殿的这段期间,炎筑出了什么事情?”曲墨白询问。
    宿浅尘静默了片刻,最后还是简短易骇的将在炎筑内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了曲墨白。
    而曲墨白在这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沉默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无奈地叹气道,“我竟是没想到,当初的一个误会,却是害了清蓉这么多,是我的错,若是我当初早告诉她就好了。”
    宿浅尘沉默着,对于别人的事情,她从来不会插嘴甚至是干涉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无论是对还是错,都是自己所选择的路,没有人有权利能够去阻挠亦或是干涉。
    一直等宿浅尘将曲墨白身上的伤口全都处理好了之后,曲墨白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而宿浅尘在站起了身之后,则是朝着介子空间内最为深处的地方走了去。
    早在刚进入介子空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来过这里了,并且在这里呆了很久,因为她要处理炎皇身上的伤势。
    不过那个时候,炎皇还在药物之中沉睡着。
    但是想来……
    现在的她应该已经醒了。
    果然,还没等宿浅尘走到炎皇面前的时候,炎皇便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看见宿浅尘时,炎皇那干裂的唇露出了一个很浅却很暖的笑容,“浅尘,过来。”
    宿浅尘静默地走到了炎皇的身边,缓缓坐下,看着那与她极其相似的面容,虽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但是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却少了平日里的冰冷之色。
    炎皇留恋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宿浅尘,半晌过后,才轻声道,“可是怪我?怪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找你?”
    宿浅尘摇了摇头。
    她来到这异世并不觉得有任何的委屈,就算她没有感受过母爱,但是爷爷对她的疼爱却早已超越了一切。
    “看样子,你似乎已经都知道了是吗?”炎皇是愧疚的,她曾经设想过无数种与自己女儿相见的画面,却从不曾想到会是今日这般的生疏与拘谨。
    是她没有做好一个母亲。
    是她无能,无法在这个乱世保护好她唯一的一女。
    宿浅尘再次点了点头,不过看着炎皇那双逐渐湿润了的眼睛,她还是轻声道了句,“这些年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这话虽然很平淡,但炎皇知道,宿浅尘是在安慰她,让她不要如此的自责。
    炎皇含着眼泪点了点头,缓缓抬手朝着宿浅尘的发窝抚摸了去。
    有那么一瞬间,宿浅尘是想要躲闪的,但是在她感受到炎皇的气息时,她强迫自己没有动,任由炎皇的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头顶。
    除了司冥之外,宿浅尘不曾跟任何人如此的亲近过,可是当属于炎皇的温度从掌心慢慢传递在她身体的时候,她却是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是在心底的深处还蔓延出了一丝依恋。
    好像在很久的曾经,她也曾这样坐在炎皇的面前,感受着炎皇的温暖与属于一个母亲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