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众人后知后觉地顿悟,王楚然则像被射中一箭,呆立在原地!
    “对哦……”那丢钱的人带头和左右人色附议:“有道理有道理!”
    大块头更是一锤定音道:“嗯,山长夫人在翠渚是啥子地位,不可能不穿云绢绫绡!”
    这一起调,围观者开始议论纷纷,吊膀子则故意地玩笑起文渊斋的伙计:“你胆大包天哦,闻山长就在这个屋里头,你都敢信口雌黄给他乱配个夫人哦!”
    伙计脸急道:“你胡说什么?这位就是如假包换的山长夫人,不信……”伙计指了不远处另一个胖伙计道:“不信你们多问几个人!”
    当即,真有求知若渴者拍了拍那胖伙计问道:“喂后生,瞧瞧这女子是闻山长的夫人吗?”
    那胖伙计忽然被牵涉进来很有些莫名,但听到这么一句问,再一打量眼前情形,立即沉色对那问话者质问道:“你是何人?!”
    问话者是这群人中为数不多的主家,被人这样无礼的一顶顿时来了脾气:“嗨,我在问你话不答,怎么你倒反问起我话了?!”
    这口气十分挑衅,胖伙计色恼,张口就要和他理论,这时,那丢钱的人夹进来“好心”地和事劝道:“莫生气莫生气,她是不是山长夫人我们可以问她本人噻,她又不是个哑巴!”
    哑巴二字出来,两个伙计都悚然了!
    这个词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王楚然……
    胖伙计鼓足勇气看了王楚然一眼,果然,王楚然浑身紧绷,脸上血色全褪。
    只怕再下去会难以收场,胖伙计赶紧劝王楚然道:“夫人请先回吧!”
    王楚然还没有从冲击中醒过来,然而很多人已经在等她自我介绍。在这样无声的期待中,她整个人都恍惚了,一双美目极其受惊地睁着,脸上只有恐惧与无地自容。
    场面静止了一阵,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偷偷对身边人道:“欸我真的听人说过闻山长的夫人好像有口疾。”说话者,正是白锦玉的密谋者之一——吊膀子。
    “不会吧?!!”耳尖的人都听到了,异口同声发出震惊。
    这声整齐划一的惊叹在热火朝天的店堂里异军突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都被吸引过来,连忙于校验的那些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好奇地询问那边发生了什么。
    人们窃窃私语、口口相传,转眼间,山长夫人有口疾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是哪种口疾?是哑巴还是结巴你晓得不?”有好学不倦者左右问人。
    “我也不晓得呀!”
    “别问我,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
    没人能回答,众人的目光又都向王楚然聚来。
    “你看,她好像真的不会说话……可能是个哑巴。”
    “唉,自古天妒红颜,人生得这般好看却不能说话!”
    “你们傻了吗,她刚出来时的时候不是明明说过几个字?”
    “哦哦哦对头,差点忘了,是说过,那么她可能是个结巴……”
    吊膀子他们听到这里,开始煽风点火:“不会吧,仰之弥高的江流三杰之首竟然娶了个结巴做山长夫人,真是想不到!”
    人精补充道:“你还是同情同情自己吧,人家可是粱溪王氏,若没有她闻山长今天还指不定是不是山长呢!”
    大块头道:“哦?这里面有啥子事?”
    人精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莫跟其他人说啊!”
    同伙的几个人纷纷点头,同时,很多人自发竖起了耳朵。
    “我听说庐州翠渚这一任山长竞争极其激烈,到了最后一道关时老山长说要庐州闻氏和梁溪王氏结姻,啷个肯娶这女子,便可掌山。”人精道
    吊膀子道:“不会吧,你是要告诉我这江流三杰之首居然为了山长之位……舍身了?”
    人精给了他一个眼神道:“你晓得的!”
    人群炸开了锅,文渊斋一下子重新人声鼎沸,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人们或摇头或叹息,表情不是不可思议就是大失所望。
    “外面何事?”闻宴悬笔,从侧厢朝店堂里眺了一眼。
    正跟人说着话的千玺回身,一脸懵茫,对他摇摇头。
    闻玲则停下手里的活,对一个青衣门生扬了扬头:“你去看看?”
    门生领命出去,转了一圈回到侧厢,表情变得古古怪怪。
    “打听到了吗?”闻玲瞅着着他问。
    “没……不,打听到了……是……”门生吞吞吐吐,像欲言又止,又像难以启齿。
    千玺不耐烦道:“到底有事没事?你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我们夫人,她被好多人围住了……”
    听言,闻宴站了起来。
    店堂里,听着起于周身的议论纷纷,王楚然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一个妇人看到她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对众人高声制止道:“行了行了,你们这些男人咋个说话的?别管她有没有什么口疾,和闻山长是不是夫妻,你们总不能当着人家面就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女娃家的脸皮都很薄的!”
    王楚然透过一丝气来,心存感激地对妇人致谢:“多、多谢大姐帮我说、说话……”话说了一半,她和那妇人都呆住了。
    大块头当即哇哇叫道:“原来真是结巴啊!”
    丢钱的人赶紧应承道:“闻山长不是向来名声清高吗,莫非真为了山长之位……不至于吧?”
    吊膀子托着腮帮沉思道“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贪图美色。”
    人精笑道:“那更是荒唐喽!”
    这几个人一唱一和,人群随之跟着发散。
    “她不会真的是闻山的夫人吧?”
    “她可是结巴啊……”
    “难怪从来没听说过翠渚内当家的消息,还以为是低调,原来是有不可告人之处。”
    “夫人有毛病,纵然长得再好也总是没法带到人前的!”
    “这是啷个配上的啊?”
    “就是啊,总归是点拿不出手提不上嘴的感觉!”
    ……
    王楚然犹如陷入暴风般的困境,手无寸铁,体无完肤,苍白、凄楚而且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