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里的热闹,在秋天里继续着,大家渐渐淡忘了左邻夫人的离开,每日里都有了别的话题,右领夫人收到左邻夫人平安到达的书信时,才会感叹一句:“她已经到家了。”
    山一重,水一重,时光终究让最熟脸的人们,在岁月里面在皱纹里,然后淡忘了彼此。
    乔云然知道左邻夫人平安到达后,也自此放下这位邻居夫人,如左邻夫人所言,这一路上,能够遇见认识是彼此的机缘,分开后不再相遇,那就是机缘尽了。
    右邻夫人和乔云然私下里面说,她不会再给我来信了,愿意写一封报平安的信,已经是多年交情最深厚的表达。
    右邻夫人眼里面有挂念和无奈,乔云然的眼里面有惋惜的神情,有的人,哪怕再无消息,也会让人想起来,便会有几分的怀念。
    周夫人和右邻夫人提及左邻夫人的绝情,说左邻大人和周州同说,左邻夫人平安归家后,又做回了公婆面前的孝顺儿媳妇,做回了儿子儿媳妇面前的慈母,独独不曾书信给他一封。
    周夫人提及这事情的时候,她发出母鸡一样的笑声,说:“我和她历来处不来,她总是习惯在人前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她这一次做的事情,我还是佩服她,我可不敢学她行事。”
    右邻夫人瞧着周夫人面上的得意神情,再想起周州同又纳进了一房小妾的事,她瞧着周夫人顺眼几分,她也是瞧着别人可怜,借机会安慰自个,她的日子过得比别人好的可怜人。
    右邻夫人和乔云然提及起来的时候,说:“周大人如今大约是不想仕途的事情,前面刚刚放了一批妾室出去,转眼又纳进来一房妾室,就是东边街头卖菜人家的女儿。
    那户人家的日子也不知道图什么,就这样的把女儿送了进来。周夫人和我说,那女子是有三分的灵气,可是这么多年,周大人身边也不曾少过这样的妾室,宠不过两三年就退了色。”
    乔云然听右邻夫人的话,想起厨娘说过的话,她又和右邻夫人打听一下消息,右邻夫人瞧着乔云然面上的神情,顿时悟了,说:“那一家人的面子真大,以前也打听过我家大人的爱好。”
    乔云然很有些好奇问:“他家有多少的女儿?可以挨着打听着大人们的爱好?”
    右邻夫人笑了起来,说:“他家的女儿不多,但是他家兄弟生女儿的多,前几年,听说他家有女儿嫁给了一个官吏,这才一家人进城来卖菜。
    他家寻了一门好的生计,自然是想帮衬一下兄弟家的生计,好象又嫁了几个侄女进城来,但是都不如嫁官吏的女儿有出息。
    现在自然是进了周州同后院的女儿最有出息,周夫人说足足给了二十两银子,那一家人才签了卖身为妾的契约书。”
    乔云然和沈洛辰提了提周家的事情,沈洛辰听后低声和她说:“周大人和上面大人的关系很不错,他现在大约是无心再往上面走了,这样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会向上反应。”
    乔云然一下子明白了,周州同是那种无功无过的官员,上面的大人对这样的官员要求不会太高,而且他的年纪也大了,他主动选择放弃了,上面的大人自然是不会勉强。
    乔云然把意思说给沈洛辰听,换来他伸手摸了一把额头,夸赞道:“我家娘子果然聪明。”
    乔云然佯装神色很是不屑的昂头说:“夫君,你太小瞧了我,有你这样聪明的夫君在身边,我岂敢一直笨下去。”
    沈洛辰瞧着乔云然笑了起来,故意伸手拧了拧乔云然的鼻子,说:“别,你要是太聪明了,我担心我家的门槛给夫人们踩烂。”
    乔云然想起夫人们络绎不绝来家里面的情形,连忙摇头说:“那还是笨一点吧,夫人们说话都比较高深,我听不懂,次数多了,她们便会少和我走动一些。”
    沈洛辰瞧着乔云然面上的神情,只觉得妻子太可爱了一些,见到房中无人,凑近亲了妻子的脸,在妻子双手捂脸的时候,凑近说:“娘子,你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她们乐意来亲近你,自然是知道你不是多事的品性。你由着她们去吧,她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你多听一听她们的话,就当跟着长一长人生的经验。”
    乔云然仰头望着沈洛辰,皱着鼻子说:“夫君,她们的人生经验很是让人无语啊,大半辈子斗小妾的经验,结果家里面的小妾来了一批又一批,比年年生长的野草还要茂盛。”
    沈洛辰听乔云然的话,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说:“她们都没有我娘子聪明,这斗妾室最根本的根源都没有找到,自然是斗了旧人又来新人。”
    乔云然眼光很自然的落到有一点的上面,然后颇有些不忍心和沈洛辰商量说:“夫君,我听人说,可以用药,但是不伤身体的药,那药效时间不长。
    那伤身体的药,夫人们大约也不会忍心,毕竟她们平日里面总是生儿当生到四十九,她们距离四十九也还有好几年。”
    沈洛辰给乔云然的眼光瞧得有些寒意泛起,然而很快放松下来,提醒说:“娘子,你可千万别和夫人们提及这方面的事,万一夫人们冲动做了事情,你也会跟着成了罪人的。”
    乔云然瞧着沈洛辰面上认真的神情,说:“夫君,我真不傻,我不会说会牵累到夫君的话。她们要是有心,早就知道去做这方面的事情。”
    官宅的夫人们一个个老奸巨滑,左邻夫人走的时候,都说她们迟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乔云然对夫人们自然是有了警惕的心思。
    她们来沈宅说话,乔云然一直在院子里面招呼她们,从来不曾单独请她们进房间,就是天气冷的时候,她和夫人们说话的时候,她身边的丫头都要在一旁服侍着。
    凌花朵和乔云然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处在乔云然现在的情况,防从之心不可无。
    这个世间的坏人,有的是无意当中起了心思,有的则是酝酿长久,人心都没有那么的无私,自然是要先顾好自个。
    凌花朵在乔云然面前还是如从前那般的坦然,但是私下里面也明言,她的婆婆有好几个儿女,她的夫婿瞧着是公婆最喜爱的儿子,但是终究不如长兄在公婆心里面的位置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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