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一脸忧愁的来,满心欢喜的离开,这般心情的变动,姜瑗这些日子也见得多了,不过心下也不免还是起了些感慨。
    等把前来的求医的人都送走,便已然是酉正之时了,姜瑗起身回到院里,推开门便见高鹤坐在榻上摆了局残棋在下,手上捧着的那杯茶都已经凉透了。
    “你一人倒也不觉着无趣。”姜瑗轻笑着说。
    高鹤见她回来便收了棋,让暗卫去弄些饭菜来,“那莫远……”
    “也是个善人。”姜瑗随后便给高鹤解释起当初结识莫远的事。
    当听闻莫远自亏钱财低价卖布匹入军营时,高鹤眼中便浮现出两分欣赏之色来。
    商人的确重利,可也不是任何商人心里都只有利益的,至少在家国之事面前,利益就会变得微不足道。
    当然,发灾难财的商人也不少,这种人就是高鹤的最爱,毕竟这些人有钱得很,他但凡心情不顺国库不丰盈,就随便抄一家,国库立马就充盈了。
    要是再不够,就再抄一家。
    这些年林林总总的算下来,死在高鹤手上的大奸商,也有十来家了,导致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听到高鹤的名字就避之不及。
    这些事姜瑗暂且还不清楚,待她从这儿起身随高鹤去京城之后,才知晓高督公在京城到底意味着什么。
    没多久那暗卫回来了,带了些饭菜来,两人才吃了几口,窗外便飞进来一个暗卫,声音颇为有些急切,“督公,关城外的白雾散了!”
    高鹤夹菜的手一僵,眼睛便微眯起来。
    “怎么发现的?”姜瑗略显有些惊诧的问。
    “今午后有一巡逻队去关城外转悠了一圈,才发现那白雾已然散去,关城城墙上的防守蒙军清晰可见,若现下攻城,势必能成。”暗卫应着。
    姜瑗和高鹤对望了眼,各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发觉也有十来天了,那白雾散退也很正常。
    “本公知道了。”高鹤微微呡唇,询问的眼眸便看向了姜瑗。
    姜瑗轻点了头,“我们稍后先去查探一番,若无问题,明日便攻城。”
    高鹤自然认可。
    姜瑗这会儿也顾不上吃东西了,便赶紧收拾起行礼,毕竟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次离开应该就不会再回大同了。
    随后她出门去和道姑到了招呼,便匆匆离开。
    骑马至军营,高鹤和姜瑗并未惊动任何人,而是直接转道去了关城。
    以往只要稍微靠近关城,就会被突起的白雾所迷,现下他们都快到了关城城墙下,都未曾见到什么白雾。
    “可有什么异常?”高鹤小声的问着。
    姜瑗微微摇头,“此处没有,我们再转转。”
    这一转,便又是一整晚,直至第二天天明时分,两人才从关城往军营出发。
    还未行走多远,身后便是疾驰而来箭头,听声音是朝着姜瑗去的。
    高鹤神色一凝,脚下微蹬起身将姜瑗拉到自己马上,顺手便将她抱在怀中,刚巧着那支箭便从姜瑗的马上呼啸而过,直直的插入到前方的黄沙之中。
    姜瑗呡紧了唇。
    “别怕。”高鹤沉声说着,眼神逐渐冰冷起来,他回眸望了眼,特木耳正站在城墙上,已经将弓箭拉满,正对准着他。
    高鹤嗤笑一声,顺手捡起方才那支箭,往后一掷便正好与特木耳第二支箭对上,两支箭瞬间分成两半,散落在沙上。
    特木耳冷哼了声,将弓箭丢到身边亲兵的手上,“你们当真是一群废物,高鹤趁着夜色都将关城外绕了一圈,你们竟无一人发现。”
    但凡昨日有人能发现高鹤,他定能把高鹤的命留在此处,为逝去的将士们送行,但这群人竟无一人发现。
    等他来,高鹤人都跑远了,他纵使是把弓箭拉满都射不到人了!
    这事儿可当真想不得,越想他便越发生气!
    那可是高鹤啊!
    要是高鹤身死,就郢朝那些将士,谁能是他的对手,那蒙军岂不是就能率军直入京城。
    这群蠢货,当真是废了一个绝好的时机!
    听特木耳骂骂咧咧的离开,昨晚在城墙上浑水摸鱼打瞌睡的士兵各个心下皆颤,唯恐被特木耳发落了。
    这事儿说来也怨不得这些士兵,毕竟散懒了这么久,原本的警惕心本就没多少了,再加上又想着外面还有阵法拦着人,他们也就没怎么注意。
    谁知道特木耳一早来巡查就把高鹤给逮到了。
    原看着特木耳从城墙下去,这些士兵还都松了口气,结果没多久他们便齐齐被拉出去罚了二十军棍。
    她们似乎都还没有意识到,原先守在关城外的阵法,已经失效了!
    姜瑗一路被高鹤抱着回去,面颊上一阵温热,泛着羞红,心尖更是软得厉害,高鹤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心下也有是一阵悸动。
    两人虽说说话,可情意却在两人中涌动着。
    待回军营后,高鹤便正了脸色,直接召集军中将领们到军帐商讨攻城一事,那些将领便齐齐的入了军帐。
    姜瑗没跟去,她去自己的军帐了,打算休息一阵再去军医营去瞧瞧,心想着这一战打完,她得先回趟扬州城去看看姜绍。
    天方破晓,一批自京城而来的人便停马到了军营外,说是京城有圣旨来。
    军营外守着的人当然不敢就这么把人放进去,便赶紧去找高鹤来。
    这打头来宣旨的人,高鹤也认识,就是皇上跟前伺候的内侍,和高鹤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回照面了。
    高鹤出来便皱了眉,将人给带进去了,“皇上让你们来做什么?”
    他这会儿的语气自然算不得好。
    毕竟眼瞧着就要和那些将领们协商出个章程来了,就等着带兵出征了,在这节骨眼上来妨碍他,他能高兴才怪了。
    那内侍对高鹤这冷淡的态度也习惯了,笑眯眯的‘哎哟’了声,“这不是皇上叫咱家来的吗,说是暂且不要收复关城了,朝廷那些朝臣们,都说想要先修养一段时日,先求和,户部又喊着钱粮要供应不上了,督公您看……”
    内侍的姿态摆得着实是有些低了。
    高鹤冷笑了声,目色沉沉的看着对方,“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朝臣的意思?”
    “这……皇上和朝臣们都是这个意思。”内侍略显讨好的笑着,期期艾艾的应答。
    “这如何使得,都在这耗费这么多时间了,且眼看着我们就要拿下关城了,这个时候说不打了,那不成笑话了。”一位平日里性情有些急躁的副将低吼起来。
    高鹤晲了他一眼,还是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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