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香荷在药堂待的时间久了,认识的字越来越多,白及很负责,郭香荷只要不懂的问他,他都会很认真的告知。
    这让郭香荷心中暖暖的,而随着白大夫带白及出去出诊的几率越高,让郭香荷一个人留在店中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十里八乡的消息传递快,很快捡药的人都知道,现在白氏医馆捡药的是个小丫头。
    好在大多数人都是淳朴的,郭香荷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白氏医馆只有白大夫和白及在,白大夫害怕耽搁别的病人,所以每个月只要逢五号和十号都会在店面上,这个时候也是郭香荷学习最多的时候,因为很多来瞧病的人。
    而她也可以偷偷的在一旁听白大夫确诊。
    白及推了推看得出神的郭香荷道:“香荷你发什么呆呢,我看你发呆很久了。”
    郭香荷冲着白及“嘘”了一下道:“我听白大夫诊断呢,这病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好奇呢。”
    说完又开始听起来,白及撇撇嘴有些不满:“我好不容易在店上一日,你难道没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么?”
    郭香荷从这语气中听到了幽怨,白大夫也在写方子了,所以她看向了白及,咧嘴一笑:“我倒是有想说的呢,我有几味药的药性不懂,你好好给我说说啊。”
    白及的脸更黑了,鼓着嘴耍着小孩子脾气:“香荷难道你就没别的跟我说?”
    郭香荷腆着脸讨好道:“我想回家看我爹娘,上一次我爹受伤之后我就没回去过了,这都一个月了我娘虽然来过一次镇上,但我爹却没来我就担忧。另外,你跟你爹在外面奔波你要注意身体。”
    白及听到了郭香荷关切的话,脸色好看了很多。
    “这才像话嘛,好歹我也是你半个师父你居然都不关心我。”
    说着他敲了敲郭香荷的头。
    郭香荷揉了揉自己脑袋,拿出了自己记东西的小本,指着上面写得不那么好看的三个字道:“女贞子,还有这个苍耳子,还有柴胡我都有些不明白,你好好给我说说。”
    白及和白大夫都知道郭香荷平时在记这些,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郭香荷很好学,甚至白大夫常常拿郭香荷做比较责备白及不够努力,白及开始不服气,但这两个月下来白及是彻底的服气了,他就没见过这么肯学的人,郭香荷几乎不会浪费一点多余的时间,反正只要有空闲不是在柜台上练字就是在看书,遇到不认识的字也会来请教。
    他拿着小本,拿起柜台上的笔就开始写着:“女贞子冬季果实成熟时采收,补益肝肾,乌须明目,主治肝肾阴虚,精血亏虚,视力减退,苍耳子主治散风祛湿,通窍止痛,主治头痛,风湿痹痛,皮肤痒……。”
    白及用小楷写得很认真,一边写还一边念出来,郭香荷认真听着,女贞子和苍耳子还有柴胡她们山上有,特别是女贞子的树,一株树能采好多呢,村子的人都不认识所以没有人当宝,明年就可以叫她爹娘采收了,还有苍耳子那玩意最喜欢黏在人身上,这东西村子里的人都是嫌弃得很,没想到也是一味药,还有这么多功效。
    这边白及写完,白大夫的药方也递过来了,郭香荷赶紧拿着方子捡药。
    而就在此时,一位身穿白衣的女人匍匐在门口大哭起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围了上去,郭香荷要捡药也不敢围上去看,只是在柜台边往外看了一眼。
    白及却脸色一变道:“糟了有人来闹事了。”
    郭香荷不知道为什么白及看了一眼就断定有人来闹事,不过见白及和白大夫都已经走到了门口,也知道事情有些大了。
    她感觉把药配好也围了上去。
    妇人大概三十几岁,身穿白衣,耳边还别了一朵小白花,一看这样子便知道家里定然是有丧事发生。
    可是家里有丧事发生,为何来药堂哭丧。
    正在郭香荷绞尽脑汁想原有的时候,那妇人见人多了也开始哭诉道:“你们这家黑医馆,还我相公命来。”
    四周的人对着女子指指点点。
    白及很生气,上前便道:“你这妇人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们又没谋害你相公的命,你为何来我们药堂喊冤。”
    妇人抬起头怒视白大夫,伸出手指,指着白大夫道:“就是你几个月前给我家夫君开了一副药,如不是你那一副药我夫君也不会死。”
    白大夫没生气,也没在意四周这些人的言论,而是蹲下身子道:“你相公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妇人恶狠狠道:“十天前,可怜我的夫君啊,你死得好惨啊。”
    白大夫温和道:“你是什么时候给你夫君吃的我开的药。”
    郭香荷在一旁都很感慨,白大夫真的沉得住气,这个时候还能定下心来问妇人问题,这是明显的往他身上泼脏水他也能忍。
    妇人想都没想:“自然是拿回去就给我夫君煎了。”
    白大夫摇摇头站了起来:“你方才说我是几个月前给你夫君开的药,而当时拿着药回去便给你夫君煎了喝了,而你夫君是十天前去世的,你现在在我药堂面前哭诉说是我害死了你夫君,我想问你,我跟你夫君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开药害你夫君,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要害你夫君,为何你夫君吃了我的药这么久才去世?我想请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四周的人也顿时恍然大悟,这妇人明显是就在撒谎啊,而且,既然是来讨要公道就连尸体都没,就往门口一趴,然后哭诉,怎么想都有些荒唐。
    白及冷笑:“你是想要来我们这里讹诈银子吧,只怕你来错了地方,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讹诈银子的场所。”
    妇人一愣,只是一味的大哭。
    郭香荷摇摇头叹息一声:“大婶你就别哭丧了,白大夫的名声十里八乡都知道,你若是说你夫君是白大夫害死的,那直接去官府好了,到时候仵作会开棺验尸的,自然会给你夫君讨回公道。”
    妇人吓着了“开棺。”她慌了,她不过是来讹诈银子,有没有真的死夫君,一找官差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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