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顿了顿,视线触及门口,一言不发的往门边走了走。
    门口有一个装着面粉的木盆。
    先前衙役冲进来的时候,面盆被打翻了,里边的面粉洒了一地。
    夜林等人随后进来的时候,不可避免在上边留下了脚印。
    钟璃看似漫不经心的蹲下看了看那个脚印,心却在无声中缓缓下沉。
    按理说脚印是看不出什么的。
    可夜林家中有个热爱亲手给儿子做鞋纳鞋底,还偏爱元宝图案的老娘。
    元宝图案也就罢了,重点这图案还很有特色的是有顺序排列的八个,七个小的围绕着中间一个大的,中间那个大的正中央还有一片叶子的形状,颇为别致。
    这图案钟璃之前见过。
    在虎威山被大批人马潜入的林地里留下的鞋印里,最为明显的就是这个。
    虎威山距离此处数百里,按地域划分与渔村所属的知府知县并无任何交叉。
    若这鞋印的主人的确在那个时候也在虎威山,那么……
    这个自称是知府下属的人,无疑是在说谎。
    他根本就不是知府的人。
    可他为什么说谎?
    钟璃的心里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之前尾随着自己躲在暗处帮自己的不明身份的人,眼底闪烁着点点冷光。
    这人,会跟那躲在暗处的人是一伙的吗?
    看钟璃蹲在地上不动,莫青晔眨眨眼跟了过去。
    莫青晔看到地上的鞋印,暗暗在心里骂了夜林一句。
    他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奇的蹲在了钟璃的旁边,小声问:“阿璃你在看什么?”
    钟璃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轻笑着摇头:“没什么。”
    莫青晔不信,用胳膊轻轻的碰了碰钟璃的手,小声说:“阿璃骗我,你明明就在想什么。”
    钟璃似笑非笑的看他:“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莫青晔伸手往她的眉心轻轻的扒拉了一下,说:“阿璃想事情的时候,这里是皱着的。”
    钟璃没想到他的依据竟然是这个,当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拉着莫青晔站了起来,神色如常口吻轻松。
    “我只是在想,那渡口什么时候能修好,咱们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
    这渔村虽然不大,处就像是身后一直有人盯着自己似的,处透着一种让钟璃不安的诡异。
    能早些离开的话,钟璃是一刻也不想在此耽搁了。
    莫青晔听了眸光微微闪动,什么也没说。
    当天的询问记录几乎折腾到了半夜。
    昏死至今未醒的肖安也被夜林跟拖个破麻袋似的拖走了。
    肖安本就要死不活的,被这么粗鲁的一拉一拽,更是险些当场就翻着白眼去见了阎王。
    至于肖安的那些个随从,除了个别依旧叫嚣着肖家绝不会放过你们的顽固分子被粗暴打晕的外。
    其余识趣的,都老老实实的主动耷拉着脑袋跟着,一个吭声的都没有,温顺得像绵羊。
    这些人都被抓走了,渔村上下欢喜一片。
    桃花的家人更是连呼带磕头的追着道谢,哭得不成样子。
    钟璃在人群中冷眼看着,什么也没说。
    等到天亮,钟璃就让赵石山去前边打听渡口的情况。
    赵石山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最迟再过两日,渡口便能修缮完毕,重新通行。
    钟璃心里有了底,缓缓呼出一口气,说:“既然如此,那就收拾收拾东西,尽快准备启程吧。”
    赵石山见钟璃神色有异,却什么也没敢问,只是沉稳的点头说好。
    莫青晔抓着钟璃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无声的抿紧了嘴唇。
    肖安等祸害终于走了,渔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和乐。
    莫青晔玩心不减,趁着这两日跟着张家的几个男人上山下水什么都玩儿。
    每日都玩儿得浑身是泥的回来,总要招惹钟璃念叨几句才算。
    渡口在第三天重新通行。
    头天晚上,张家人就帮着钟璃他们收拾了行礼,还特意装了一大包晒干的银鱼和各色咸鱼。
    如果不是钟璃说实在吃不了这么多,张家人估计会将家里剩下的都一股脑塞到马车上装着。
    钟璃婉拒了张家人送行的提议,第二日一大早就赶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渔村。
    张家人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租船离开了渡口。
    张莺儿去收拾钟璃他们之前借住的屋子。
    发现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跟钟璃他们住进来之前一模一样,半点不乱。
    除此之前,桌子正中还放着一锭十两的银子。
    明显就是钟璃留下的。
    十两银子抵得上张家两年的收成,并不是小数目。
    张莺儿拿着银子都觉得烫手,赶紧就去找老太太老爷子商量,是否追上去将银子还给钟璃。
    老爷子着急的起身想让张大成去追,老太太却说:“既是贵人留下的,收下便是。”
    老爷子听了顿了顿,有些迟疑。
    “就算是住宿饭钱,十两银子也太多了些,更何况之前还抗来了那么大一条猪腿,咱家……”
    “听我的就是,对咱们而言这的确是太多了些,可对贵人而言,咱们不收他们于心不安,就当作是为让贵人心安,这银子咱们也该收下。”
    老太太意味不明的叹息了一声,低低地说:“咱家与二位贵人有缘,日后总会有再见的时候。”
    “若是心里不安,再见之际记得好生招待便是。”
    老太太在家中地位无人能及,她都这么说了,其余人也顿时没了别的说辞。
    等张莺儿夫妇都出去了,老爷子压低了声音问:“老婆子,你口口声声说那二位是贵人,可到底是什么贵人?”
    老太太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张嘴只吐出了四个字。
    “贵不可言。”
    老爷子将信将疑的看着她,老太太却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张家能得贵人青眼,是后辈的福气,说破了反倒是不美。
    钟璃他们走后的第二天,整个渔村在深夜都收到了一份意外的大礼。
    当日去张家帮着钟璃说话的村民,每户村民家中都多了一锭十两的银子。
    村民惊喜之下去找了村长,村长也看着家中多出来的十两银子感到稀奇。
    村长听了村民的话,顿时也坐不住了,收拾着就去找了张家老太太。
    村长关着门和老太太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可村长出来后就转告了全村的人,日后必得行善积德心坏善念。
    见外来人,无论贵贱都得好生招待,不得轻慢。
    渔村上下,若是再见已离去的莫家夫妇,必恭敬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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