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等一下。”白希景突然出声喊住白爷爷,白爷爷手已经握住了书房门把,他僵硬了背影,闷闷道,“还有什么事儿?”
    白希景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低头望着小净尘,认真道,“有十二个年轻女孩被谋杀,警察想要请你帮忙去辨认凶手,但这个辨认过程可能要接触或者是检验死者尸体,你愿意去么?”
    “白希景,你疯了!!”谁也没料到白希景会这么直白询问小净尘,话说咱家妹纸是六岁,不是十六岁,傻爹,你脑子还么?——白奶奶代表众人说了句心里话。
    对于白奶奶怒斥,白希景全当没听见,只是固执盯着小净尘,小净尘大脑发育还不完全,思维运转速度完全跟不上听觉系统敏锐程度,她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希景说什么,想了想,她点点头,道,“如果帮得上忙,我当然愿意,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小净尘话立马让惨败白爷爷瞬间满血复活,他如鬼魅般“嗖~”一下飘回来,一把抱起小净尘举高,大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懂不懂再说,爷爷先谢谢你。”
    小净尘被托着手臂挂半空中,从她这个角度能够很清晰看见白爷爷眼中隐隐水光,感动和喜悦笼罩着他,可是,白爷爷高兴了,白奶奶却黑了脸,“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白爷爷转头一瞪,这会儿却没再说什么刺激话,白希景也没打算当面捋虎须,他只是眼眸带笑望着小净尘,“可能会需要你接触那些女孩尸体,你不怕么?”
    小净尘晃荡着悬空小脚,茫然望着白希景,“为什么要怕?”
    众人:“……”妹纸,你真心明白“尸体”含义么?
    “尸体就是指死人哦。”喂喂,白希景同学,妹纸是你女儿,不带介么吓人。
    出乎所有人预料,这么直白话不但没有吓到小净尘,反而得到她一个茫然白眼,“尸体不是死人还能是什么??佛祖说,身体只是一具皮囊而已,那些女施主灵魂已经登上西方极乐,留下俗世中躯壳不是很正常事儿么,不过虽然她们已升极乐,却也该为她们讨回个公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谁都没有资格掠夺他人生命,那是十殿阎罗工作。”
    一番话说得一帮俗人一愣一愣,白希景满意笑了,心里莫名升腾出一种“果然如此”踏实感,他转头望着目瞪口呆白奶奶,道,“她不是二十五年前我,她从小寺院长大,受到佛教教义熏陶,尸体对于她来说不是阴森恐怖代名词,而是人类曾经来人世间轮回走一遭唯一证明,所以,对于我们来说可怕尸体,她眼中只是一具皮囊而已。”
    也就是说,他们一厢情愿纠结根本是没有必要,白爷爷和白奶奶之间架完全白吵了。
    刚刚还像步入风烛残年般白爷爷瞬间精神焕发得宛若年轻小伙子,他声音低沉眼神明亮给刑警总队陈总回了电话,约好时间准备带小净尘过去一趟。
    小净尘年纪太小,去刑警总队协助办案这么大事情绝对得有大人陪同,而且应该不只一个,白希景和白爷爷肯定得跟着,白奶奶独自生着闷气,除了小净尘,对谁都爱答不理,于是,后大家一致通过,三位伯母也一起去,大伯母和三伯母一个法医一个法政,正好跟刑警队是一家,二伯母是律师,能够及时有效维护小净尘权利和利益。
    隔天一大早,白希景就开着车,载着自家老爸、闺女,外加三个嫂嫂直奔刑警总队。
    111大案近令整个刑警队人都心力交瘁几近癫狂,只要有一点可能线索,警员们就像发现肉骨头狗狗一样恨不得生吞入腹绝不松口,好容易出现一个也许能知道凶手特征人,专案组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将证人拎回来好好沟通一番,却没想到陈总一个命令把他们给当头浇了个透心凉。
    陈总下令全面封锁消息,并且言明,没有他允许,无论谁敢轻举妄动都必要严惩,大家都知道,陈总这是保护证人安全,也就是说,这个证人存消息是真实,不是空穴来风。
    知道证人真实身份只有贺名博和陈总两个人,他们都明白,一旦消息走漏会给白家给那个小孩造成多么大危险,所以,陈总才亲自打电话联系了白启瑞,只是白家一直没有回信,陈总认为这是白家沉默拒绝,想想也对,谁会愿意让自己家一个五六岁孩子帮警察检验尸体找凶手?
    却没想到,白启瑞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陈总感觉自己是被天上掉下馅饼砸中,幸福得有点不真实。
    隔天一早,陈总穿着笔挺警服,亲自刑警总队里迎接这位年幼证人,场除了他,还有贺名博以及专案小组所有人,大家都被这个无头公案给逼疯了,好容易碰上个突破口,不亲眼见证是傻子。
    于是,当白家六人出现总队办公大楼里时候,面对是二十几双恶狼般森绿眼眸,就连整天与尸体打交道夏灵芝都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白启瑞蹙眉,白希景是冷着一张脸,唯有小净尘还是满脸懵懂茫然,淡定得令人发指。
    被选入专案组警察,无论年长年轻,无一例外都是有着多年办案经验老油子,他们一边思考着证人到底是哪个,一边将毒辣眼神来人之间死劲瞟。
    白启瑞s市很有名,不但名声好,令人又敬又畏,而且司法界有一半是他门生,他应该不会是传说中那位关键证人,否则早就主动协助办案了,三位女士有两个跟刑警队一条路,剩下那个律师也经常跟警察们打交道,大家都相熟,所以,应该也不是她们,于是,后,几乎所有人目光都落白希景身上……,话说这位先生也是个名人啊,传说中s市无冕之王,他几乎掐死了s市经济命脉,谁都无能出其右,他有可能会是证人么?
    于是,所有人都华丽丽忽视了被白希景抱怀里小净尘,唯有陈总和贺名博眼神一开始就落她身上,这么小孩子竟然愿意帮忙一起抓凶手,其志可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