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跑得比我还快?”
    苏长安刚进喜房,就看见宸月翘着脚坐在椅子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宸月开开心心地说:“来给你闹洞房啊,高不高兴?”
    苏长安:“……我觉得你不闹,我更高兴。”
    宸月一拍手:“那太好了,闹起来。”
    苏长安气得头昏脑涨,一把拉住蠢蠢欲动的小姑娘:
    “哎哎哎,你搞清楚,今天是我成亲,不是你,你怎么那么兴奋?”
    他可没忘记让这个小妖怪替他追求媳妇,媳妇看上小妖怪,差点跟她跑了。
    这笔账他在心里记得一清二楚!
    宸月看着他一脸醉醺醺,还很警惕的样子,赶紧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
    “哎呀,遇事不要慌张,我这是替你高兴啦,不抢你夫人。”
    然后她一指坐在椅子里四平八稳的燕归:“我自己有夫人。”
    品茶品到一半的“夫人”顿住了:“……”
    苏长安表情复杂地看着燕归和宸月:“……你们俩这个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宸月眨巴眨巴眼睛:“很久了,还要持续很久,怎么了?”
    苏长安叹了口气,惋惜地摇摇头:“有病记得吃药啊。”
    “吃你个鬼!”
    宸月瞪他一眼:“哎,臭金球,你去不去看你夫人了,不去我去了。”
    “你就说吧,你是不是肖想我夫人?”
    苏长安赶紧把她扒拉到一边去,然后自己大踏步走进屋里,再然后就……
    房间里左右两边各站着三名丫环和老嬷嬷,手里端着红漆托盘,托盘上放着喜秤等物。
    人站的笔直笔直的,就是脸上诡异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因为喜床上坐了一排,三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按照以往对小妖怪的了解,苏长安觉得这三个红盖头底下,未必都是人。
    他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腰就被人抵住了。
    宸月的小脸从他手边冒了出来:“小哥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苏长安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牙切齿:“你想干什么?”
    “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不做!”
    宸月瘪瘪嘴巴,回头找“夫人”:“哥哥,小金球凶我。”
    苏长安:“……”
    能不能做个人!
    他都没等燕归说话,就先怂了:“你想干什么,说完赶紧滚蛋。”
    宸月笑眯眯地说:“哎呀,这三个呢,你猜猜,哪个是新夫人呀?”
    “猜对了,就放你洞房花烛,猜错一次,今晚睡地板;猜错两次,三天不许进新房……”
    苏长安冷冰冰地看着她:“那要是猜错三次呢?”
    宸月皱眉:“那你就是超级无敌大笨蛋,要你何用,一个月都不用来了。”
    苏长安:“……”
    “怎么样,猜哪个?”
    苏长安观察了半天,疑惑地看着宸月:“你确定我夫人在这里?”
    宸月点点头:“在啊,猜吧。”
    “你要用你‘夫人’保证我夫人一定在这里!”
    宸月哼了一声:“我才不会用哥哥发誓,都告诉你是真的啦,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苏长安呵呵一声:“玩儿呗。”
    宸月捶他一下:“快猜,耽误一刻,你的良辰吉时就少一刻,难道不知道春宵一刻……”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苏长安都被宸月说的脸红了,背着手在三个“新娘子”面前走来走去,皱着眉头仔细看。
    高矮胖瘦都一样,穿的衣服也一样,脸手都没有露出来,这可怎么分辨。
    前后左右都看过一遍了,苏长安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蹲在地上抠地毯,难道今晚注定要在地上躺着了么,这个小妖怪!
    苏长安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随手一指中间那个:“就她了。”
    宸月从柱子后面探出脑袋:“确定了?”
    苏长安:“……”
    本来挺确定的,一看她这种挑事的眼神,他又不确定了。
    苏长安默默地把手指指向第三个:“那,这个?”
    宸月的眼睛更亮了:“不换了吗?”
    苏长安:“……”
    我应该换一换吗?
    不管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她了。
    苏长安斩钉截铁地说:“不换了,就是第三个,我的夫人。”
    宸月满意地点点头:“好的,请上前把尊夫人的盖头挑起来哦。”
    苏长安接过嬷嬷递来的喜秤,简直像捧着沉甸甸的巨石,颤抖着伸向了第三个盖头。
    他闭着眼,缩着脖子,伸着手,一点点勾起红盖头,然后猛地一掀——
    “好了,挑完了!”
    他随手把喜秤挡在了胸前,好像拿着把大刀,眼睛一点点地睁开——
    然后就看到了,脸涂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的,鱼姬。
    两双眼睛互相看着对方,沉默了好久,异口同声地说:“打扰了。”
    苏长安深呼吸,再深呼吸:“苏珺卿!”
    “这里这里——”
    宸月高高地举着手跑了过来:“你还有两次机会哦。”
    苏长安冷笑一声:“我觉得我没有,这两个人里根本没有我夫人。”
    宸月的大眼睛都要笑弯了:“你猜猜呀。”
    “我不猜。”苏长安走过去,一把掀起一个,很是粗鲁地说:“你别想骗……”
    然后他就看见了画的像媒婆一样的聂浮安,以及最边上坐着的又气又羞的高小姐。
    苏长安的呀都要咬碎了:“苏珺卿!”
    宸月无辜地摊摊手:“都说啦,让你选,谁让你耍赖呢?”
    “按照规则,耍赖会有惩罚哦。”
    苏长安都快哭了:“你刚才也没说啊。”
    他蹲在地上,看着外面走进来乐呵呵的一群人,委屈巴巴地说:
    “祖母,小叔,小妖怪欺负我,她不让我和我夫人好……”
    苏老夫人笑眯眯地说:“哎呀,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奶奶都听说了,不就是惩罚嘛。”
    苏长安:“……”
    宸月已经把高小姐的盖头重新盖盖好:“堂嫂,你说吧,要怎么惩罚他。”
    高小姐羞涩地说:“臣女听陛下吩咐。”
    宸月眨巴眨巴眼睛:“那小金球,就罚你,给你的夫人洗一辈子脚吧。”
    苏长安得意地一甩袖子,大气地说:“哼,小爷以为什么呢,这是小爷应该做的,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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