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就这么穿着宋淮的衣服在火堆旁的干草上睡了一宿,小破屋里四处透风,她睡得本来有些冷,但实在太累了也没醒来,后半夜却睡得舒坦。
    等天光大亮,太阳光彩熠熠照得新叶油亮,她才从熟睡中醒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身上多了一件较厚的衣衫。
    “赵姑娘醒了。”
    宋淮听到响动,从屋檐下回眸,逆着林间疏影与暖金色的光亮,动了一步,他脸庞清俊,气质出尘,眉眼间本是略带冷淡,生生被这暖光渡上一层温柔色。
    莫说是宁古塔的姑娘们心动,怕是满燕京的姑娘也要为这位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君心动。
    便是满燕京的青年才俊,也不及眼前公子无双。
    阿福眨眨眼,看得有一瞬间的晃神,只是纯粹的惊艳。
    她慢慢体会到,当初宋家为什么对原主下手这么狠了。
    要是她有这么个优秀的儿砸,被那丑八怪肖想,她也得生气。
    不对,虽然印象模糊了,但是打断她的腿,亲自下命令的是宋淮!!
    还有小厮给宋淮搬了个椅子,宋淮就在一边喝着茶,一边监工那些人打她。
    现在人在眼前,阿福逐渐想起来了,暗搓搓磨了磨后槽牙。
    草,是个狠人!
    “宋公子安好呀。”阿福回神,立马扯唇笑得好甜。
    不熟悉的还真以为是个甜美可人的姑娘,熟悉的,才会知道,笑成这样没打什么好主意。
    她如今的模样,和爬床之前的丑陋胖大妞,相差甚远。
    清风明月的宋淮记忆里,估计早就没有她这个被他打断腿儿的人了,说不定还引以为耻。
    宋淮微微颔首,语气平静,“赵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阿福嘴角一抽,昨晚恐怕不太好,上半夜冷得要死,下半夜可能睡熟了,才感觉很暖和睡得安稳。
    “挺好的,我先去洗漱,然后看你们什么时候走。”阿福十分主动,说话间露出一颗圆溜溜又带着尖尖的小虎牙。
    说完,她不等宋淮开口,自个就跑到那边溪水边上洗了把脸。
    她跟着孔狄的队伍时候一路上都是温水洗脸,但其实她哪有那么讲究,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等她洗完脸回来,宋淮却不急不忙地在等她,一边的宋安捧着几个果子神色古怪。
    这姑娘是不是有点过于自来熟了。
    阿福就忽然想到,是不是她把他们的伙食都给吃了,可怜他们只能吃野果了?
    那也挺好,估计宋大公子还没尝过饿肚子的滋味儿吧!
    但是很明显她想多了,因为宋安又从他们的行礼里拿出来一份软饼。
    “赵姑娘,吃点东西再赶路。”宋安虽然觉得眼前这姑娘十分古怪,最好还是不要跟她过多接触,但既然公子发话,也只好先如此。
    阿福这日两日说的最多的就是谢字,但如今心里却门清,自己这回谢他是一回事,当时断腿之仇也是一回事,等她好好谋划谋划,这断腿之仇怎么回敬。
    “稍等一个时辰,刚好赶路,赵姑娘这趟去燕京可急?有什么要投奔的人?”宋淮抬眼。
    这位赵姑娘,必然与朝廷有关。
    宋淮一时间拿不准她的身份,她一双眼睛干净清澈,不似燕京里的姑娘,倒似别的什么偏远地方来的,看起来似没什么秘密,却浑身都是秘密。
    孔狄是太子的人,能让他千里迢迢带人,这人是什么身份。
    宋淮心底明知她也许是危险本身,却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心知肚明她无处可去,却偏要在临赶路前问,赌的就是她会跟着自己。
    “不急,投奔的人......”阿福昨天吃了睡,还真没想好借口。
    这会看着宋大公子完美无瑕的面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京城哪有什么她认识的人啊,也不是现代,还能有沙雕网友,不过她可是准备先跟着他进京城溜达的,但也不能那么明显不是。
    万一宋大公子不愿意呢,阿福肚子里酝酿着坏水儿,该怎么才能让清清冷冷的宋公子接受自己跟着呢。
    她不想再被打断腿了。
    见她迟疑,宋淮并不急着追问,只静静在一旁等待。
    宋安也支棱起脑袋来听,他也挺好奇的。
    这位姑娘难道不是自愿跟着孔大人的,然后才偷偷跑了?
    “实不相瞒,我来到燕京也并非本意,这阴差阳错的路上又遇到歹徒,如今身无分文,一时间也不知往何处去。”阿福一边说,一边偷偷拧了自己一把,娇气的皮肤顿时疼得很,眼圈和鼻头一下就红了。
    没遇到宋大公子之前嘛,她是打算在京城做一段日子游医,顺便等贺荆山来找自己。
    但现在,她换了个主意。
    “我听姑娘的口音,好像我们渝州人士啊。”宋安并不为这姑娘做出来的可怜姿态怜惜,反而心中生出一股警惕。
    毕竟哪个女人不馋自己家公子,多少姑娘看到自家公子都走不动道,恨不能拐回去当夫君。
    想公子这种长得好看的男人,在外面真是太危险了。
    之前宁古塔那个死胖子,居然还不知廉耻的爬床,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公子喜欢她,真是脑子坏掉了。
    遇到贺家媳妇儿的那种人,一次就够了,宋安觉得自己要加强防备。
    而且他也不傻,也知道这赵姑娘肯定是隐瞒不少。
    两边都是各怀心思、互相隐瞒又提防,谁也说不上谁不是。
    阿福见那宋安好像对自己这样不怎么感冒,暗道难道自己美人计使用失败?
    谁知她一转头,却见宋淮一直看着自己,那视线笔直,连弯都不带拐的。
    阿福有种错觉,这是喜欢的目光?
    她咳嗽了下,转移视线便继续抹了抹不存的眼泪只说:“是从渝州过来的。”
    她也不问宋淮是哪里人,要到哪去,好似对对方不感兴趣似的。
    她不问,是因为知道宋淮是谁,她虽然不太明白宋淮为什么不问她,但这样对她而言最好,免得露出什么马脚。
    他们不熟。
    “原来也算半个同乡。”宋安态度淡淡,意味不明。
    自家公子的身份,应该对女子避之不及,绝对不能主动招惹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现在他愈发怀疑这姑娘是来自宁古塔的。
    实在是可疑。
    阿福暗戳戳着急,这算怎么回事呀,自己总不能那么热情说原来是同乡赶紧带我一起走吧,这不太合适。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宋大公子却接了宋安的话:“既然如此,赵姑娘不妨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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