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福真哭了,倒是把赵三婶吓一跳,“哎哟,阿福啊,你那娘是心狠,你可别哭了。”
    “里正,人家家里商量好了,你横着插一脚不准,这不是害两家吗?”赵三婶扒拉着里正,她家的牛车是唯一到镇上的工具,村里的人都卖她几分面子。
    李桂琴那老虔婆在村里霸道惯了,是个胡搅蛮缠的混货,有个赵小梅那样漂亮的女儿,整天见谁都趾高气昂的,谁家有女儿的,都要去讽几句,怎么长这么丑。
    什么没有我家小梅好看,我们家小梅那水灵的,可是十里八乡的美人。
    赵三婶早就看不惯了,如今见赵阿福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忍不住觉得阿福也是命苦。
    里正被赵三婶抓着唠叨,又看赵阿福那坚决的态度,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我也枉做好人,你跟着我去拿了脱离证明,待开了祠堂,祭了族,就算正式过了。”
    赵阿福轻呼一口气,里正这儿答应了就好。
    “好嘞,我跟着里正去一趟。”
    里正家不远,就在村子中央的位置,不亏是村里的里正,房子不是泥土和稻草的泥坯,是扎扎实实的青砖红瓦,三间大瓦房,后面还带一个小院子,连外面都是青石垒起来的高墙,很是气派安全。
    里正写了证明,盖了手印,又让赵阿福摁了手印,到时候,只待李氏再摁了,再开了祠堂告诉老祖宗,这事儿就算定了。
    赵阿福心里高兴,揣着属于自己的证明,回了家。
    今日天气还算好,出了太阳。
    只是雪厚,依旧冷得谎,怕是有零下十几度,赵阿福觉得真可怕,才来这儿一个月左右,自己居然就习惯了这儿的冷,几乎忘记了在现代的日子。
    刚到门口,就看到院中贺荆山那如山的身影,身边还要一个个头稍矮的少年。
    赵阿福定睛一看,是二郎贺书。
    “娘亲!”阿元正在门口蹲着,心里正想着娘亲怎么还没回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她。
    兴奋得扔下手里的树枝,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
    赵阿福张开手,接住阿元。
    “阿福!”
    赵阿福刚好抱住小包子,一道醇厚低沉的声音就自背后响起。
    赵阿福抬眼望去,就见男人阔步往自己这儿走来,身后还要贺书欲言又止的模样。
    男人脸色黑得吓人,赵阿福吓得一抖,脑子里转悠,自己没犯事儿啊。
    “你……你怎么了?”赵阿福心虚的问。
    贺荆山几步走到她跟前,脸上的冰霜没有融化的痕迹,伸手将阿元抱过来,另一空闲的大掌落在她肩膀,将人左右转了个圈儿。
    视线上下扫过,确定赵阿福无事后,才道,“林婶子可有伤到你?”
    原来是这个,赵阿福嫣然一笑,“没有,胖虎是食物中毒,和我们的蛇没有关系。”
    想了下又喳喳的说,“你不知道,林婶子哭闹的时候,把我都吓着了,我以为胖虎贪玩儿,晚上溜进了院子,不小心中了蛇毒。我跟着去看了眼,胖虎是食物中毒,幸好现在没事了。”
    “要是真有事,你一个人前去,你待怎么办?”
    贺荆山的声音夹着怒意,声音越发显得低沉沙哑,鬼迷心窍的让赵阿福听得心痒难耐,后一秒才意识到,他这么生气,是因为自己吗?
    她摆摆手,自个人提着裙裾转了一圈儿,圆嘟嘟的脸上满是笑意,“你看,我真没事儿。”
    “再说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还能把我怎么样?”
    要是胖虎真是因为自己的那条蛇出事,她才是于心难安。
    “下次不要逞强,下次若有这种事情,好歹等我回来再说。”贺荆山不赞同的看她。
    他一回来,阿元傻傻的坐在床头,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哭过,一看到自己,就从床上爬下来,抱着他的大腿说娘亲被坏人带走。
    他稀里糊涂的,阿元那儿也问不清,他一瞬间想了很多可能性,甚至最糟糕的都想了,差点要提刀而出。
    若不是二郎神采奕奕的告诉自己在林婶子哪儿看到的事,还不知道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连李氏那样跋扈的人,都吓得扬言要断绝关系,更别说赵阿福。
    原来真是关心自己,赵阿福心里美滋滋的。
    便气鼓鼓的说,“我这不是等不到你嘛?你不知道……”赵阿福声音突然变低,“当时林婶子可凶了,我不跟着走,村里的人口水都能把我淹死。”
    “你倒是出息了,没有哭。”男人无奈叹气,话里有些怒其不争。
    赵阿福撇撇嘴,那多丢脸啊。
    倒是男人的话,让她有些脸红,嗷呜,贺荆山关心我了!
    贺书从贺荆山背后伸出脑袋,眼里亮晶晶的,扒着贺荆山的胳膊,满是崇拜的语气,“大哥,你不知道,大嫂可厉害了,那大夫我还见过几次呢,医术还很不错,结果还和大嫂道歉呢,说医术不如大嫂。”
    “大嫂就看了胖虎几下,连脉都没把,就知道病症了,说胖虎是食物中毒,药喝下去,胖虎就不吐了,好厉害的!”
    贺书觉得,大哥没看到,真是可惜。
    当时的大嫂,就有种特别的魅力,她凯凯而谈的时候,治病救人的时候,身上会发光似的,那种笃定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
    贺书越夸,赵阿福脸色越不大好,一颗小心脏跳得厉害,“二郎,我没那么厉害,就会一点点而已,糊弄人的。”
    虽然她是21世纪医学界的天才研究者,但是现在,她决定,自己啥也不是!
    贺荆山和原主相处那么久,原主会什么不会什么,他太清楚了,不好糊弄。
    赵阿福看着贺荆山什么话也不说的样子,心里越发的虚,贺荆山要是问起来,自己要怎么办?怎么解释?
    奈何,贺书没看出赵阿福的心不在焉,还火上浇油,“大嫂,要不,你教我医术吧!”
    啥?
    教贺书?
    她这一身医术,别说教了,贺书听都听不懂好吗?
    这不是交流差异,这是文化差异!隔了中华上下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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