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长也姓刘,叫刘仁和。
    村儿里基本上都姓刘。
    一听这话,不由得上下打量江小小,他们来的这几个人,一看这身上穿的衣裳,这气质就能知道,肯定不是他们这些村里人。
    人家应该是城里人,尤其是范建国那一身的打扮,四个兜儿的衣服,一看就是干部。
    再说,他还真的听说了。
    这老刘家以前两口子是打过仗的,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战友惦记着。
    两口子也是可惜呀,去的早。
    要是还活着,战友找来了多少能拉把他们一把,也不至于让家里日子过成这个光景。
    不过心里倒是对刘家高看了一眼,看来刘桂芝和着两个弟妹,以后日子好过,攀上这样的亲戚哪有不帮衬的!
    不管怎么说,人都去了,人家能到家里来看,还亲自开着车送上门儿。
    就冲这点来说,人家这个亲戚也是把他们当回事儿的。
    刘桂芝愕然,怎么成了他们家……?
    可是没说话,她不能拆台啊。
    “哎呀,你们可真来晚了。两口子呀,这都去了有三个多月。这家里呀,还这么可怜呀!来来来,进屋说,进屋说,这外头冷。”
    刘仁和反倒比刘桂芝更像是主人,招呼大家进屋里头。
    人家个顶个儿像干部,再不把这些人招呼进去。
    他这个生产队长做的可就太不到位。
    不过剩下他这个队长就不好在这里,刘仁和送他们进屋就走了。
    刘桂芝这才想起来,抱着孩子赶紧招呼大家进屋,一进屋里才看见除了自己八岁的妹妹,弟弟不在家。
    就这样,八岁的妹妹刘桂琴也躺在床上,一看那样子,吸溜着两个鼻涕,鼻尖红红的,应该是感冒。
    孩子病的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看见姐姐也是蔫蔫的,张开眼睛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姐,然后又睡了过去。
    刘桂芝这才急了。
    一进屋子里才能感觉出来这屋子里冰凉。
    怪不得孩子会感冒,这两个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这个日子,毕竟这三个月,家里根本没有大人。
    等到她接到信儿的时候,急急忙忙赶回来,已经折腾到这个时候。
    自己那个婆婆为了怕娘家人给她做主,但凡是娘家这边的消息都给截了,村里人又向着婆婆。
    父母去世自己没赶上,结果回来弟弟妹妹还这个样子,刘桂芝眼泪都冒出来。
    生怕妹妹因为生病万一有个好歹,自己怎么对得起去世的父母。
    江小小叹口气,光是急的流眼泪有什么用啊,不赶紧想办法把屋子里的温度升起来,还给孩子得弄点儿药吃。
    看家里的简陋程度,也知道这两个孩子日子过的艰难。
    “舅舅,宋大哥,你们还是赶紧上山帮着弄点儿柴回来,再把那个孩子给找回来。虽然是开始化雪,可是谁知道山上有什么样的情况!而且这屋子里太冷,要是不把火炕生好,恐怕萍萍今天在这里就能病了。”
    江小小只能安排,自己舅舅不是外人,她使唤起来一点心理负担没有。
    范建国看一眼这屋里,的确,这孩子们过的这日子可太可怜。
    而且院子里根本没有堆的柴火,靠墙根儿只堆了那么一点点柴火,估计两个孩子为了做饭,省着用,屋里根本不敢生火炕,这个天气在这地方如果不生火炕,那简直真的能冻死人。
    别以为春天就冻不死人。这里的温度春天还零下十几度呢。
    宋莫庭拉了范建国就走。
    是得把屋子里的火炕生上,要不然江小小一会儿也该生病。
    刘桂芝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把孩子放在炕上,找了一条棉被给孩子裹上。
    然后急急忙忙去生火,煮点儿姜汤给妹妹灌下去。
    他们村儿里根本没医生,就算是想给妹妹看病,这会儿也办不到。
    江小小看着刘桂芝去忙活了,悄悄的拿出来一瓶东西。
    自己树上结的桃子,除了做了桃干,还有一部分被她做了桃汁。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空间里的桃子可以治百病,这样的东西总不能就那样吃多少用多少,下一次还等着结果,太被动。
    江小小只要它结了桃子,就想尽办法做成半成品保存下来,这样的话树上可以继续结桃子。
    刘桂琴早就烧的迷迷糊糊,就知道嘴里喝进来一些甜甜的冰凉的液体。
    也不管是什么,叽里咕噜就喝了进去,然后又沉沉的睡过去。
    等到刘桂芝烧好姜汤进来,看到妹妹似乎脸色好多。
    摸起来也没有那么烧。
    不过还是把那些姜汤给灌了下去。
    看着情形似乎好多,她才心放下来。
    看着家徒四壁,心里感觉凄凉,自己爹娘才去三个月,家里就成了这个样子,想也知道那是家里的亲戚,把这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
    他们家原来就算穷,也没穷到这个程度。
    也不知道弟弟妹妹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她在厨房里翻了翻。
    只有不到3斤的玉米面,剩下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会儿看着江小小,她是心里真的感激呀,要不是路上遇到了范大哥,也不能遇到江小小他们这些人。
    他们是真的是好人呐。
    如果是外人能随随便便这么帮他们?
    就冲人家带回来的那5o斤粮食,就够他们家里人能吃到开春儿。
    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户口能不能回到村里,要是回不到村里来,那他们就没口粮。
    她和孩子没有口粮,光凭妹妹和弟弟的那点儿粮食怎么够吃?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们农村人靠的就是在生产队里挣工分挣口粮,如果连这个途径也没有,她可真的是两眼一摸黑,除了去死还能怎么样?
    一想到这些,刘桂芝就不由得在那里叹气。
    村里人是有讲究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尤其他们这些嫁出去的女儿户口迁移出去,可没有回村儿的一说,如果队长不同意,那她就万万不能落户到村里,落不到村里。
    就休想挣工分儿挣口粮。
    可是生产队长刘仁和那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父母已经去了,就凭她去找队长说这个事儿,估计那可是难。
    刘桂芝愁的眉头紧锁。
    日子怎么就这么难?